就因为这个,修士们都叫他长生。
二少爷手握宝珠剑,唰的站起来。
“在哪个方向?”
“阿鸢说了,不用管他,”小陌:“即使能逮到你哥,你也干不掉他。”
二少爷一双黑色的眸子瞬间变成血红色。
“他不是我哥!他是个畜生。”
接着就被一颗小石子砸中了脑袋。
“你再泄露一点煞气出来,宝珠剑就弑主了。你信不信?”
纸鸢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张有些破烂的羊皮卷。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海底的宝石、雪山的莲花、岩浆中的冷火、深山中的土精。
后面有一大堆的描述,最后面写着:用这几种东西炼制成箭矢,能引来天雷灭超脱三道六界的异种。
羊皮卷的最下方有一行很小的字:以功德身,射无情之箭。
几十年以来,贝君尧的身体里融合了太多的妖魔鬼怪。
说不好他现在是什么,不是妖、不是鬼、不是异兽、也不是人。
……已超脱三道六界之外。
早已不能用普通的办法杀死他。
二少爷眼中的红光褪去,闷不吭声的低着头。
“你来!”
二少爷走进房中,坐在小凳子上。
纸鸢伸手握住宝珠剑的剑柄,将宝剑抽出来。从旁边架子上取下一块白布,轻轻地擦拭剑身。或许是被弄得痒痒了,宝珠剑颤抖了好几下。
似乎是想要逃走,又有些舍不得离开。剑嗡鸣着,有些紧张。
二少爷的耳朵红了。
剑和人一模一样。
怪不得宝珠剑会愿意跟着二少爷,一人一剑很契合嘛!比跟着大少爷合适,宝珠剑就不是一把杀人的凶器。
这把剑的存在,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
比起跟着大少爷,宝珠剑宁可跟着一个厉鬼。
烛光摇曳,纸鸢看着贝君佑,看得发了呆。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贝君佑的整张脸都红了。那模样,像是一只可怜的煮熟的虾。
成为鬼之后,就不会变老了。贝君佑一直都是青年的模样。
纸鸢发出一声又长又缓的叹息。
“二少爷,我老了。”
贝君佑猛地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修士大多能活一百多岁,甚至有活两百多岁的……”
纸鸢:“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态。人一旦上岁数,就会精力不济。我能感觉到变老带来的虚弱……再不能下定决心和大少爷一战,必输无疑。”
“你为什么还叫他大少爷,叫我二少爷?阿鸢,你早就不是贝家的丫鬟了。那只恶鬼毁了贝家!他身为人子,却能亲手喂娘亲吃有毒的茶水,在爹的伤口中滴入妖魔的血……他故意在我面前折磨他们,让我化身厉鬼。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他会吃掉我……”
纸鸢只是说:“我叫习惯了。”
贝君佑:“我们会赢的。”
“你真的相信我们能赢,就少生一点气,”纸鸢:“小陌刺你是我交代的,可以锻炼你的心性。未来去投胎得过奈何桥,下面万鬼嚎哭,随时可能激起厉鬼的凶性。你连一点刺都受不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一只厉鬼有什么胎,可他素来不愿意跟纸鸢顶……
贝君佑:“我知道了。”
……
雪山的莲花是羽衣寻来的,岩浆里的冷火是箱生冒险取来的。海底宝石来得最容易,对他们来说最难对付的海怪,启有太多太多对付它们的经验,能匀出来的宝石不多,也不少了。
炼制好的箭矢送到纸鸢手中,一共仅有三支。
羽衣从远方赶来,参与决战。他整个人都藏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容颜。
“为什么支开九尾?他是异兽中的佼佼者,对妖有天然的震慑力。就算长生融合的异兽、妖物比九尾的血统还强,他也是一个不弱的战斗力。”
纸鸢:“那家伙整天嚷嚷着要杀掉我,我不敢冒险。对付长生,不容有一点失误。”
羽衣:“他跟着你身边也有好几十年了……”
纸鸢:“可他有不少在战斗中,忽的调转枪头对付我的前科。再说,九尾不像你一样,和长生有灭族大仇,不共戴天。也不像小陌一样被觊觎……箱生愿同我生死与共,与长生一战。”
九尾狐的血肉长生没兴趣,杀死长生拯救天下苍生?九尾狐没兴趣,双方没有斗得你死我活的理由。
羽衣:“……是我太想赢了。”
“我们会赢的”
纸鸢肯定的说,目光投向远方。
前方……前方肯定有陷阱等着她,谁输谁赢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决一死战的时刻就要来临,双方有必赢的把握。
羽衣:“要去哪里找他?”
纸鸢:“景州。”
……长生会在那的。
如果让她选择决战的地方,她也会选择锦州城。
……
景州早就是一座死城了。
大、延建国后,也没有重建景州。
一走进充满雾气的城镇,纸鸢就生病了。喉咙发痒,一直咳嗽,咳着咳着就出了血。
知道长生这次会用对她最有效的手段,却没有猜到是“病”。瘟疫、毒,还是别的什么?连借用妖力都不能让她好起来,还是羽衣用了珍贵的尾羽护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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