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剧组工作人员, 将一只油光水滑的卤猪头放在了供桌上。
骑在关岩脖子上的小鬼,本来都已经走远了,却是突然又回过头来,纵身一跳, 趴在那供桌上, 就啃起了猪头。
荆酒酒:我就不会这样。
白遇淮:是。
顿了下, 白遇淮还又补了一句:你比它礼貌得多。
荆酒酒咂咂嘴,终于有了点我这个鬼比他这个鬼高级点的快乐。
而那头关岩似有所觉, 回头盯着供桌看了一眼, 面色微沉。
他身边的经纪人忙问了一句:怎么了?哎呀, 别看了。谁叫白遇淮这几年拿奖拿到手软, 在圈子里正如日中天呢。你想想他人缘不怎么样,你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没什么。关岩顿了下,皱了皱眉, 补充道:他身边那个少年人缘倒是好。
经纪人听到这里, 也忍不住沉默了下。
过了半分钟, 他才又出声:是啊。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和他玩儿这么好干什么?
这就是白遇淮的阴谋啊!关岩沉声道,白遇淮有地位,身边还有个可以帮着他去和别人打交道的少年, 解决了他的人际关系。呵。这人肯定是他重金聘的吧。比那个许三宇强多了。
点香, 点香。向导招呼道。
关岩的经纪人见状更觉得泛酸:就因为白遇淮不拜,其他人也就都不拜了。就导演一个人在那儿点香祭拜。别人剧组,不都是主创一块儿上吗?就他白遇淮独特。
关岩出声:他不信这些东西,自然就不拜。
经纪人纳闷:博个好兆头不好吗?
关岩没接着经纪人这句话往下说, 只说了一句:我会让他信的。
经纪人愣了愣:啊?
这边话音落下, 那边已经拜完了。
摄影师又是喀嚓喀嚓几张照片, 紧跟着就准备开机拍今天的第一场。
为了有个好开头,取个好寓意,向导也就不客气了,请了白遇淮先过去。
荆酒酒还只见过他排练,没见过他正经演戏是什么样子,忙跟许三宇一块儿站在旁边去盯着看了。
陶影后转头看了一眼:小何,把我车上那个折叠凳搬过去。
助手小何应了声。
没一会儿工夫,荆酒酒就获得了小折叠凳一把,得以落座慢慢观看。
许三宇怕他看不懂,就在旁边小声讲解起来:白哥这个角色呢,并不是这部戏的第一主角,严格来说,陶影后和那个关岩要扮演的角色才是
这边在巴拉巴拉。
那边向导喊了一声:开机!准备!
一时间,全场禁声。
这场戏是一场室外追逐戏。
一个穿着青色皮套的人,跑了出来。
荆酒酒张大了嘴。
拍的时候没有特效,看上去真是十分的不走心。荆酒酒脑中关于拍戏现场的幻想,噗地破灭了。
皮套人在前面跑得飞快,扭动的身躯写满了快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而白遇淮扮演的角色,转身入镜,用戴着皮手套的那只手,攀、按、抓,连续翻越多个障碍物,最后迎面跳上车,像是陡然展翅的鹰,气势凌厉、锐不可当。
一股紧张的气氛,刹那间在现场弥漫开来。
那失去特效的皮套人,都显得不是那么滑稽了。
所有人都微微屏住呼吸。
下一刻
白遇淮将扭动的怪物扑倒在了地上。青色,充斥着腐烂气味的血液,溅了他一脸,落入眼底,变成了一点血色的痣。
然后关岩扮演的角色,从拐角处走出来,震惊地望着白遇淮。
此时天色昏暗了一些。
大片的浮云低垂下来,笼住了片场的上方。
卡!一条过!
所有人松了口气,这一幕就算结束了。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台词不多,不存在背错。
而各工作人员配合默契,一点错没有出。
向导满面笑容,也就大大方方开口说:走,先吃个饭,我请客,剩下工作人员继续搭建片场、弄道具。其他人休息一下,咱们明天一早五点就得起来拍!
那头录音师却愣了愣,面色犯难地站起来:您过来一下
怎么了?收音没收好?向导皱眉,不会吧?你也是老录音师了。刚才现场可安静得很。
录音师不说话,只是将监听耳机塞到了向导手里。
因为电影基本都是现场收音,所以对干音的质量要求格外高。向导不希望刚第一场,就出错。
他皱眉接过耳机戴上:没什么啊。
录音师将声音放大:您再听呢?
在台词和现场音效之外
沙沙
沙沙
一道几不可闻的杂音,混入了其中,像是啮齿动物用牙一点点啃食东西的声音听着让人好一阵不适。
是不是有老鼠?向导问。
可以让人先抓抓录音师一摊手,没有别的办法。
向导扭头让人去买捕鼠器。
这头导演助理惊呼道:这猪头怎么被啃了?
向导脸色一沉:不是让你们先收起来了吗?
这猪头先被啃了,那能有什么好预兆?
向导咬牙道:肯定是老鼠。
工作人员慌忙上去抱猪头,结果刚搂到怀里就差点摔一跤。
向导见状,怒声道:你搞什么鬼?
这猪头好沉啊。工作人员讪讪道,真的!
这时候旁边有人帮着搭了把手,也是一愣:是有点沉。
不过那也就一瞬间,就又轻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边许三宇在递纸给白遇淮擦脸。
而荆酒酒看着那小鬼,从猪头上,猛地跳到了向导的头上去,又是好一番龇牙咧嘴。
啊呀,可真熊啊!
向导:气得我脖子都疼了!
您消消气,这不也没想到呢吗。录音师劝。
向导:算了算了。白哥要洗把脸吗?他高声问。
许三宇:要!你们这血浆什么做的啊?不好擦。
白遇淮站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荆酒酒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他和白遇淮能拉开一定的距离,但万一要是白遇淮进了厕所最后一个隔间,超出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了,他站在片场里,咻的一声,人被那股力量拉没了,那还不吓死全场人?
关岩看了一眼小鬼,转头说:我也去厕所。
小鬼依依不舍地揪了揪向导的头发,然后才回到了关岩身上。
向导:草,老子怎么气得头皮都疼?
录音师:
关岩到了厕所外,白遇淮和那少年已经都不见踪影了。
关岩低声说:进去。
小鬼皱起眉,望了望厕所的方向。
这里是污秽之地,也并不是所有鬼都会喜欢的。
关岩又重复了一遍:进去。
小鬼这才跳下去,手脚就如同青蛙一样,攀附在了墙上,然后沿着天花板爬了进去。
关岩立在厕所外墙外,点了根烟。
这小鬼什么都好。
就他妈跟蠢货一样,总是听不懂人话,也没法开口交流。就这样,还贵!一年就是一百万!
关岩闭了闭眼,按住不快,耐心地等了起来。
这厕所修得确实有一点远,不过里面打扫得很干净。
洗手台的地方,还修了几面大镜子,方便整理仪容。估计也是照顾到了演员的特殊职业,需要随时留意这些。
荆酒酒这只鬼,也在镜子前照了照,就是什么也没照出来,就一套衣服在那儿晃。
小鬼倒掉在天花板上,看看镜子,又看看荆酒酒,再看看镜子。
它的脖子扭了又扭。
扭了三百六十度,脖子那里卷成了麻花,它也还是没从镜子里看见荆酒酒。
白遇淮一出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荆酒酒。
白遇淮问:你手镯呢?
荆酒酒:许三宇说人好多,别戴。别人看见了会误会。
白遇淮眉心跳了跳,压下了扣许三宇工资的冲动。他说:戴着吧,不会被误会的。
荆酒酒:哦,好。
他从背包里摸了摸,才拿出来又戴上了。
镜子里很快就重新浮现了他的身影。
天花板上的小鬼已经把脖子扭成720度了。
它紧紧盯住了那镯子,像是没见过这东西。
于是它跳下来,想要往荆酒酒的身上爬。
白遇淮皱起眉,暗自掐了个手诀。
而荆酒酒的动作更快,他已经一把拎住了小鬼身上几乎碎成条的衣服。小鬼被衣服一把勒住,鲜红的肚皮被碎布条勒成了米其林轮胎。
荆酒酒:还想爬我?反了天了!
荆酒酒垂着眼眸,模样微冷,姿态一拿捏起来,倒还真有两分大鬼的架势。
小鬼:呜啊!呜啊!
那獠牙变得更更长了,几乎延伸到了它的下巴位置。
不过也因为太长,它的下巴合不上了,一点点的口水混着血流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了衣服上、地面上。
荆酒酒震惊了。
这小鬼也太不注意个人卫生了!
小鬼:呜啊!呜啊!
腿脚一阵扑腾,却发现自己竟然根本挣不开。
一股更阴冷的气息,将他牢牢锁住了。
小鬼没有人鬼的概念。
但它知道,那个气息,可以杀死它。
这么小的鬼有七岁吗?荆酒酒喃喃道,这样的鬼是怎么变成的呢?七岁的时候死掉了?
白遇淮:差不多吧。它应该是从泰国请回来的小鬼。至于怎么变成的我也不太了解国外的一些秘法。只是隐约听说过,有的国家人口多,但某些地区又落后贫穷。那里的父母孩子生多了之后,就会卖给人拿去做成小鬼。做成小鬼后,再卖给一些到那里去旅游的人。
荆酒酒:这么没人性的吗?
他轻轻皱了下眉:养不起,为什么还要生呢?
白遇淮抿了下唇,以为这件事勾起了荆酒酒的伤心事,让他想到了心怀叵测的荆廷华,正犹豫着说点什么话。只是白影帝从不安慰人。这时候要挤出点话,都困难得很。
没等他绞尽脑汁。
荆酒酒又开了口:那关岩现在岂不是它新的妈?
白遇淮:倒也不是。没有人会做小鬼的父母。如果是关岩买的它,那就只是为了发财转运而已。更恶毒一些的,还会借此攻击自己的对手。
荆酒酒:哦,我知道了。他想攻击你!
荆酒酒皱起眉:到我身后来。
白遇淮一怔:?
荆酒酒:我会保护你的。
白遇淮:好。
关岩在外面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转头朝厕所门口看去。
白遇淮和那个少年都没有出来,而他养的那只小鬼,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了出来,然后肚皮一翻,不动了。
关岩皱眉。
搞什么鬼?
关岩走上前去,还没等他开口。
脚步声渐渐近了。
那是白遇淮和那个少年要出来了。
奇怪的是,他们的脚步稳稳当当、不急不缓的。
而地上的小鬼突然打了个挺,飞快地滑着爬着走了。
长长的獠牙在地上摩擦着,一路火花带闪电。
关岩:?????
第27章
关岩嘴里吐了个烟圈儿, 笑笑说:抽烟呢。
白遇淮垂眸:哦,抽烟?
关岩听他似乎有那么一点语带嘲讽的意思,不由跟着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一看, 他才发现, 自己面上虽然神色不变, 但手上却因为太过紧张,无意识紧紧贴住了裤缝, 那烟头已经将戏服烫了个洞。
关岩骂了句脏话, 匆忙收起手, 尴尬一笑。
只是这时候荆酒酒和白遇淮已经走远了。
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荆酒酒评价关岩。
白遇淮:嗯。这人就是些小手段多。
荆酒酒说着说着, 还不免有些生气:那只小鬼,怎么说跑就跑了?
他怕你。
这样的小鬼感知敏锐,对于比它大比它强的东西, 总是害怕的。
荆酒酒觉得这话听了, 倒是叫鬼十分舒坦的, 也就不再管那小鬼跑到哪里去了。
而向导正等他们呢, 见他们回来,关岩也在后面远远跟着,就立马招呼着一块儿去饭店了。
大家也没吃太久, 酒更是一瓶没开。都还惦记着白天录音出岔子那事呢。
副导演拍了拍关岩的肩, 说:老关这脸怎么比导演还臭呢?
向导笑骂:放屁,我才不臭。
关岩只能勉强陪着笑了几声。
他的小鬼跑出去之后就不见了。
这东西可不能乱跑他的命运已经和小鬼牵连在一起了。
白遇淮远远地独自坐在一处,别人也不敢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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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到头掉——故筝(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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