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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亲哥(重生)——刘狗花(6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他压低了声音,对君怀琅道。王爷一回金陵,事务便多得很, 一早上便不听奴才们的劝,早早就去衙门了神医说, 他这久坐久行的,伤口是会裂开的。奴才方才就觉得主子肩头有血,却也不敢去问
    所以,就请您发发慈悲去问问王爷吧。
    他钢筋铁骨,背后的伤口再破一遍都不妨事, 但您一整天不搭理他, 可比杀了他都难受。
    进宝这话说出口,心里便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菩萨是什么人?他可最心善了。王爷平时随便装个疼,他都紧张得不得了,这会儿自己再这么一说,保管将他骗上车。
    果然,菩萨眉心皱了皱,一看就是心疼了。
    世子殿下?进宝又试探着喊了他一句。
    却见君怀琅垂下了眼,片刻再看向他时, 深黑的眼里一片沉静。
    那便劳烦公公一会替王爷更衣。他说。若是见了血,定要让王爷换药。
    哈?
    进宝人傻了。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见菩萨对着旁边沈家的傻小子点了点头:走吧,流风。
    说着,他对进宝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进宝愣在原地。
    走了这就走了?
    他半天才回过神来,脚下踩着云似的,晕晕乎乎地回了马车上。
    门帘一打起,便扑面而来一股极低的气压。
    冰冷沉默,和宽厚沉郁的檀香交织在一起。
    人呢?他听到了自家主子低沉的声音。
    进宝道:走了。
    气压更低了。
    薛晏皱眉:他在书院待了一整日,这会还要走哪儿去?
    进宝哪敢说。他这会儿要是告诉主子,世子殿下是跟沈家傻小子走了,他家主子不得先杀他再杀沈流风?
    他小心翼翼看了薛晏一眼,就见薛晏的脸色难看至极。
    薛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昨夜之前,还都好好的。他仗着受伤耍耍赖,君怀琅也纵容他,结果刚回去没多久,君怀琅就派人传话来,说是之后再不来了。
    还让自己也别找他。
    薛晏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心道,可能是自己装作伤势严重,被君怀琅看出来了。
    薛晏也想不出其他原因,只好打算等第二日天亮,再去看看。
    却没想到,君怀琅一早就走,一整天都没让他见到人。
    这会儿终于让他捉到的结果,走了?
    薛晏彻底想不通了。
    就在这时,他感到进宝在偷偷摸摸地看他。
    他抬眼,目光沉冷,直直迎上了进宝的目光。
    就见进宝唯唯诺诺地开口,目光中还严严实实地藏了两分责备。
    主子他说。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哪儿得罪世子殿下了啊?
    毕竟,世上能让世子殿下这般狠心的,能有几个啊。
    君怀琅今天喝了不少。
    他向来酒量好,很难喝醉。但他今日心情不好,喝了闷酒,状态就要差得多。
    更何况酒量再好,也禁不住他那么凶猛的喝法。
    沈流风倒是尽了兴。平日里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君怀琅总会提醒他,但今日他却什么都没说,只一个劲地跟沈流风喝酒。
    到了夜里,君怀琅终于醉了的时候,沈流风已经快喝到桌子底下了。
    君怀琅眼里染上了醉意,像珠玉上蒙了曾软纱,清冷中染了几分缱绻。
    他单手握着酒杯,看向趴在桌上的沈流风,懒懒地笑了笑。
    酒量不好,还偏偏爱喝。他笑着对沈流风道。
    但紧跟着,他的笑容便淡了下去。
    他看向手中的白玉杯。杯中酒水清冽,在灯光下泛起层层涟漪。
    明知不该,还硬要喜欢他。他喃喃自语道。莫非只要是人,都难逃这份痴性?
    他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笑,饮尽了杯中酒。
    君怀琅虽醉,却并不显醉态。他喝完了酒,便稳稳地站起身,吩咐沈家的小厮将沈流风扶上马车,自去结了账,回府之前,还先将沈流风送回了府里。
    见着是他,沈知府自然不再多言,只道自家侄子馋酒,有些不知轻重。
    君怀琅还淡笑着同他寒暄了片刻,才上了自家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将君怀琅送回了巡抚府。
    夜里光线暗,周围人谁都没注意到他喝醉了酒。君怀琅也不必旁人扶,兀自往自己院中走去。
    府上一片静谧。路边灯火摇曳,映照在光滑的青石板地面上。
    今夜无月,漫天星辰静静闪烁着,旁侧的水景波光粼粼,路边的草木中还能听到声声虫鸣。
    就在这时,君怀琅看见不远处站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肩宽腿长,远远看去,如苍松翠柏。
    他静静站在路上,周遭一个人都没有。
    君怀琅虽说醉了,却只凭一剪影,就看出了那人是薛晏。
    君怀琅的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跟在他后头的小厮见他停下,忙问道:少爷,怎么了?
    就见远处那高大的影子转过身来,大步往他们这里走。
    君怀琅不由自主地微微后退了一步。
    不过片刻,那人就走到了他们两个的面前。不等那小厮提灯看清眼前人的脸,那人便先发话了。
    去哪儿了?他问道。
    君怀琅没出声。
    后头的小厮战战兢兢:王爷
    你先走。就听面前的广陵王命令道。
    那小厮看向君怀琅,就见他淡淡点了点头。
    小厮忙将灯交到君怀琅的手上,一路小跑回了他的院中。
    君怀琅抬眼看向薛晏,就见薛晏低着头,也在定定地看他。
    上哪儿去了?薛晏又问了一遍。
    接着,他便皱了皱眉。
    喝酒了?他问道。
    君怀琅嗯了一声:陪流风喝了一点。
    一点?薛晏质疑道。我远远就闻到了酒味,这叫喝了一点?
    虽说这不能怪君怀琅,毕竟薛晏本就讨厌喝酒,对那味道尤其敏感。
    但君怀琅也的确喝了不少。
    君怀琅抬眼静静看向薛晏。
    他喝得越多,神色就越冷静。
    他定定地看着薛晏,心想,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等我做什么?还要管我喝了多少酒?
    他就应该同自己做个相安无事的普通友人,见面可寒暄两句,偶尔能一同出游,止步于此,也省得自己见到他就心乱,就同自己的道德和良知拉扯。
    或者,他一开始就不该回报自己的付出,对自己那般好。
    君怀琅心下赌气地想,我什么都不缺,更不缺待我亲善的人。却他薛晏偏偏要凑上前来,不知轻重地,勾着要自己喜欢他。
    自己喜欢了,却又喜欢不起,凭白让这人给自己找麻烦。
    薛晏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
    跟沈流风有什么喝的,不搭理自己,就去跟那傻子喝酒?
    见君怀琅看着自己,目光冷得让他有些发慌,没一会儿薛晏就遭不住了。
    他心下的烦躁和怒气烟消云散,只剩下忐忑,伸手就要去捉君怀琅的手腕。
    你怎么
    却见君怀琅利索地抽回手,让他抓了个空。
    王爷管我做什么。他说道。我自有分寸,与谁喝酒,是我自己的事,与王爷无干。
    他的称谓又从薛晏变成了王爷,但薛晏一时有些不敢提了。
    他愣愣看着君怀琅:你说什么?
    君怀琅的神情看起来尤其地理智冷静,说出的话瞧上去分外可信。
    但是只有君怀琅自己知道,他这会儿脑子醉得发热,话是对着薛晏说出来的,却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他在劝他自己。
    我说,与谁喝酒是我自己的事,不劳王爷费心。他说。王爷,虽说您而今记在姑母名下,与我也算兄弟,但即便是逍梧,平日里也不会这般管束我。
    说着,君怀琅后退一步,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所以,王爷日后还是和我保持些距离吧。
    也省得我见到他就连冷静思考都不能。君怀琅心道。
    他只当是平日里沉思自省一般,说完了规劝自己的话,便侧身要经过薛晏,回自己的房中去。
    却在路过薛晏时,被一把握住了手臂。
    你说,你当我是君逍梧?薛晏声音沉冷,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君怀琅也没注意到,薛晏听到他方才那番话,已然变了脸色,眼眶也微微地泛起红。
    像是被逼进了绝路中的野兽。
    君怀琅却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也不一样。他说。王爷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一日都不敢忘记。但终归君臣有别,王爷是皇家的人,我做臣子的,总不能分不清轻重。
    君怀琅此时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跟谁说话了。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手里的灯盏上,自言自语道。
    恩情需还,但日后,还是慢慢疏远些好。
    说着,他抬步就要走。
    他心道,即便自己这些话,都在情理道义之中,但自己听来,仍旧觉得不大舒服。
    他本就醉酒,身体疲乏,这会儿不愿再想这种让他难受的事了。
    他想回去睡一觉。
    可是,没等他踏出那一步,薛晏握着他的胳膊,重重将他往后一推。
    君怀琅猝不及防,后退两步,正要踉跄,便被薛晏一把捏住了肩膀。
    慢慢疏远?昏暗的灯下,他抬起头,就见薛晏锢着他,低下头,目光发狠地盯着他。其他人还都没我这待遇,是吧?
    君怀琅张了张口,没有出声。
    他这会儿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就在这时,薛晏又说道。
    既然要分清,不如就分明白一点。他咬牙。我今天就告诉你,老子和他们的区别。
    君怀琅慢了半拍,有点懵地看着他,愣愣问道:什么区别?
    薛晏盯着他。
    他想说,自己喜欢他,老早就喜欢他,喜欢却又不敢说,只把他当天上的月亮供着,只敢抬头望。
    可他现在看着君怀琅冷清的双眼,却说不出口。
    他只一直以为,君怀琅是天下最心软的人,如今看来,分明是他识人不清。
    前几天还好端端的,而今刚问两句,就嫌自己约束他,还说,要还完了恩情就疏远自己。
    这人的心就硬得像石头。
    薛晏最后那点理智,在君怀琅的一个眼神下土崩瓦解。
    他心想,什么明月,去他娘的。
    下一刻,他将君怀琅往面前重重一拉。
    紧跟着,一个凶狠的、孤注一掷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君怀琅的唇上。
    夜色如水,昏黄的提灯悄然落地。
    醇厚的酒香,在急促粗重的呼吸间,瞬间弥散。
    第85章
    第二日清早, 君怀琅头痛欲裂。
    朦胧之间,还没睁眼,他先抬手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额角。
    昨日确实喝得有些多。他虽向来醉时不显醉态, 但一旦喝多了, 宿醉却是厉害得很。
    他缓缓出了口气,按着自己的额头, 慢慢地揉。
    他的意识稍清醒了点,紧跟着便觉嘴唇有些痛。
    他收回按在额角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破皮了。
    顿时,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让君怀琅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虽醉酒, 却还不至于断片。
    所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他将沈流风送回家去之后, 便自回了府。走到半路上,薛晏在那儿站着等他,紧接着,他就将跟在自己后头的小厮赶走了。
    自己同他说了些话,都是些胡话或者说, 是他仅拿来劝说自己, 却不能让旁人听见的话,却全酒后吐真言,说给了薛晏听。
    再之后
    君怀琅按着自己嘴唇的手不由得动了动,轻轻蹭过自己的唇瓣。
    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吻,又狠又重,不得要领还粗鲁,檀香和酒味混在一起, 搅乱在两人的呼吸之中。
    他几乎被吻得喘不上气,而唇上的伤口也是那个时候,被薛晏咬出来的。
    君怀琅的脑子懵成了一片。
    就在这时,拂衣听到了君怀琅床帐中的动静。
    他小心地将床帐拉开个小缝隙,轻声道:少爷这么早就醒了?您昨日吃多了酒,还是再睡会吧?
    床帐外透进昏暗的光,向来天都还没有大亮。
    君怀琅嗯了一声,顿了顿,又道:昨天夜里,我怎么回来的?
    他昨天的记忆,只停在了那个吻上。
    君怀琅的手不由得攥紧了被面。
    就听拂衣小声哦了一声,说道:啊,是广陵王殿下送您回来的。
    果然。
    拂衣接着道:我还见少爷嘴唇上有伤口,问王爷这是怎么了呢。
    君怀琅攥着被面的手收紧了。
    他怎么说?他嗓音哑了下去。
    光线昏暗,拂衣也看不出他此时的僵硬和紧张,自顾自地道:啊,王爷说了,让我明天自己问您。
    君怀琅抿了抿嘴唇。
    少爷还记得是怎么弄的了么?拂衣顺着问道。
    君怀琅咬了咬牙。
    狗咬的,他心道。
    磕的。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昨日酒杯上有个豁口,在杯子上磕的。
    拂衣应了一声。
    那少爷接着睡吧?他道。再晚点儿,奴才再喊少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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