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救醒了,身体其他方面也没有大碍。
病房里围了一圈的人,除了梁家自己人,另外是三名与梁忠年交好的律师。
吨吨走到病床前,张张嘴,唤了一声:爷爷!
梁忠年刚醒没多久,意识还有些混沌,倒是叫这一声给彻底唤醒了。他费劲地扭头过来,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朝宝贝孙子招招手。
梁司寒抱着吨吨跪坐在宽大的病床上。
吨吨轻轻趴过去,拉住爷爷的手腕。他都不敢相信,明明吃饭时还高高兴兴的爷爷,怎么会一下子病弱成这个模样?
他小小的脑袋,实在是搞不清楚。
吨吨乖巧地关心:爷爷,你好点了吗?哪里疼吗?他瘪瘪嘴,难受地说,爷爷,吨吨不要你生病。
梁忠年看着吨吨的面容,似乎有些恍惚,手指勉强可以碰到他的面颊,口齿不清地含糊叫了一声司寒。
周文安站在近处,将这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他茫然间去看梁爸爸的神色,却见他一贯冷然淡漠,像是没有情绪似的,明明来的路上是那么的急切和担忧。
吨吨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我是吨吨哦!是吨吨。
他知道自己跟大青蛙小时候长得很像,也知道爷爷一定是认错了人。
吨吨以为爷爷是想跟大青蛙说话,立刻扭过小身体,拽住大青蛙的手,跟爷爷的手交叠在一起:爷爷,这是爸爸,爸爸在这里哦。
他往旁边挪,给大青蛙腾点位置出来。
梁忠年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费劲地看向一旁的大儿子,而后注意到他们父子俩是握着手的,他刹那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紧紧地握住大儿子的手,几乎是呐喊着叫:司寒!
梁司寒也握住了他的手:在。我在的。
梁忠年感受到了被大儿子握住的力道,他像是欣慰地缓缓喘气,另一只手在床单上拍了拍。
老郑弯腰靠过去。
梁忠年说了两三句话,老郑就让律师过去。
梁司琪就站在一旁,她低声问黄敏臻:妈,你跟爸爸说了什么?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他们现在父慈子孝,演哪一出啊?
黄敏臻哭过,为她自己不该说的那句话,也为接下去可能要承担的后果,更为了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女。
可她心里很清楚,梁忠年不可能回头了。
但凡梁司寒愿意回梁家继承家业,根本就不会有梁司琪和梁司越什么事情了。
黄敏臻尽管会说气话,会质疑梁司寒的能力。事实上,她心里明镜似的:梁司寒有韩蕙真的帮衬,有梁忠年的信任,他就算从演员改行做生意,也一定比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强。
她所有的不甘心,都像是一场笑话。
黄敏臻对女儿道:我当妈的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她像是卸下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在得知梁司寒要回家继承家业的那一刻开始,黄敏臻就知道,他们母子三人满盘皆输。
眼下,梁司琪和梁司越还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老郑在律师面前,代为宣布提前拟定的遗嘱时,两姐弟才真正意识到大事不妙。
梁司琪在老郑说话之前抢先问:爸爸今天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既然人都醒了,也没必要现在宣布遗嘱?
她很清楚,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太密集了,遗嘱对他们姐弟肯定不利。
她刚说完,没人响应,她推了推身侧的梁司越。
梁司越却吊儿郎当地说:宣布就宣布呗,姐你阻挠干什么?
黄敏臻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无奈、讽刺、痛苦,或者兼而有之。
梁司琪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有脑子吗?
梁司越却耸耸肩,他嘴角还在疼,而且也很想立刻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家产。
按照梁家所有的家产情况,怎么说他也是占大头。
老郑咳嗽一声,把大家的思绪拉回来,开始宣读遗嘱。
梁忠年将梁氏集团全部交给了梁司寒,给了他为期两年的适应期,一旦在两年内能让整个梁氏的业绩增长百分之五个点,两年后继承整个梁氏集团。在此期间,梁忠年会继续担任梁氏集团董事长一职,梁司寒即日起走马上任总经理一职。
固定资产按照比例分别给黄敏臻、梁司琪、梁司越,周文安和吨吨。
除了梁司越以外,其他人列入家族信托基金名单中,享受家族基金庇荫。
光公司交给梁司寒这一条,梁司越就差点跳脚,更何况还把他排除在家族基金之外,这不就是向外界宣布他不是梁家的继承人?
梁司越几乎是扑倒床边问:爸!他管过公司一天吗?凭什么要交给他?!
梁司琪也已经恼了: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我们在梁氏没有功劳难道没有苦劳?难道我们就这么不配得到你的信任?
原本应该说上一两句的黄敏臻,此刻却沉默是金。
梁司越也发现她的古怪之处,拽住她的手腕说:妈!你劝劝爸啊,你怎么不说话?
黄敏臻反手一个巴掌扇在儿子的脸上:我说话?我说什么?你从小到大,我好话说尽,有什么用?你但凡能自己谈下一个业务,今天就至少多拿一份家业,你能吗?你不能。我这个当妈要帮你到什么时候?司越,妈妈也老了,也累了,也随时跟你爸爸一样,说不行就不行了。你能给我争点气吗?能不要叫我一把年纪还要看人脸色吗?能吗!
黄敏臻说完,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梁司越彻底懵了。
梁司琪拦住黄敏臻:妈!你干什么呀!
老郑赶紧道:太太,不要吵了,有些什么话,回去说。梁董要静养。
他给了保镖助理们颜色,让他们来劝人走。
梁忠年在病床上,伸手拉住了吨吨软软的小手:吨吨吨。
吨吨刚才见一度失控的场面,感觉特别懵。还好有大青蛙和爸爸在,不然他就要吓坏了。
他坐在爷爷身边,趴过去一些:爷爷?你叫吨吨哦?
梁忠年看着孙子的脸,有气无力地笑笑:过来点,靠着爷爷。
吨吨乖乖地再往前凑了凑。
周文安怕宝贝儿子压倒梁忠年,立刻询问一旁待命的医生,这样是否可以,得知没问题后才放心下来。
梁忠年搂着吨吨,微微侧过头靠着他的小脑袋,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知道,他这辈子都换不回大儿子跟自己这么亲亲热热了,但好歹还有个孙子可以有个安慰。
吨吨担忧地用小手指抹掉爷爷的眼泪,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小声说:爷爷不哭哭,爷爷最棒了。我和爸爸都喜欢爷爷哦,爷爷不要难过好不好呀?
梁忠年也分不清楚,宝贝孙子说的我和爸爸到底说的是哪个爸爸,但他口中喃喃道:好,好,不难过。
被劝着离开病房的梁司越气不过,在走廊里大发雷霆:凭什么!他梁司寒到底凭什么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接管公司?
老郑像是一尊门神,站在病房门口,他平静地说了一句话:凭他像梁董,就足够了。
脾气像、性格像,就连秉性都一样。
梁忠年不会看错人,老郑也不会看错人,梁司寒没做过生意,但他做人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他愿意花时间花心思回公司,那公司必然是能安安稳稳地继续经营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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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0章
医院病房, 梁司寒和几名律师站在客厅里说话,周文安和吨吨陪着梁忠年。
梁忠年对周文安说:小周他声音勉强,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周文安凑上前一些:伯父, 您需要什么?
病房里外都是医生护士,都是精神高度紧张, 时刻准备着的。
梁忠年拉着吨吨的小手, 缓缓说:晚上让吨吨在医院, 陪着我, 能吗?
周文安还没说话,吨吨摇摇爷爷的手指头:爷爷,吨吨陪你哦,吨吨不回家。爷爷是不是怕一个人睡觉哦?不怕怕哦。
吨吨也不喜欢一个人睡觉,他能理解爷爷。
忽的, 房间外面的争执声愈演愈烈,周文安和另一侧的老郑警惕地对视一眼,他揉揉吨吨道:宝贝,你陪着爷爷说话,爸爸去看看。
吨吨皱皱眉,为什么爷爷生病了还是很吵呢?生病了不是应该很安静地休息吗?他嘟嘟嘴巴, 把爷爷的大手掌贴在自己的小脸蛋上,像个小猫小狗似的蹭蹭:爷爷, 吨吨陪你,你要不要喝水?
梁忠年老怀安慰地闭闭眼, 吨吨看懂了, 一旁的老郑也看懂意思,便道:吨吨,我来, 你就跟你爷爷说会儿话。
吨吨感觉自己的存在好像是有作用的,有些高兴:嗯!
=
周文安从里间出去,见几名中年律师都站着,而几个高大的保镖都面面相觑,梁爸爸却不见身影。
在病房外面有打斗声。
糟了!
周文安想,不会又是跟梁司越打起来了吧?
他拔腿冲出去。
果然,门外的走廊上,梁司寒把梁司越摔了个过肩,后者狠狠地砸在地毯上。
好在这家私人医院跟五星级酒店一样高级,到处都是厚实的地毯,不过梁司越也摔得不轻,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梁司寒起身,一张阴沉的脸孔上覆满寒霜,盯着梁司越的眼神像是看着恶心的脏东西。
梁司越擦掉嘴上的血迹,他今天挨了太多打,但他这个人记吃不记打,非要闹个明白不可:梁司寒,就因为我动了你的人,你他妈的居然跟老头子服软要回来!为了把我赶走,你可真是费尽心思!还让老头子现在就立遗嘱,你说老头子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啊?亲生的也分先后吗?!
梁司寒整了整衣衫,张开五指动了动关节,随后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你也知道,你动了我的人。过去你动了我多少东西,你数的过来?
他拎了拎裤腿,慢慢蹲下去,手指狠狠地掐在梁司越的下巴上,拧过他青肿的脸,你要搞明白一件事,你之所以能从我这里拿走一些东西,是因为我当时不在乎那些东西。但如果有一天我在乎了,那我就要连本带利地要回来。不管是你的,还是谁的,只要是我能拿到的,我即便拿到手了去喂狗,我也绝对不会留给你。
梁司越下巴痛得太阳穴都突突跳,两只带红血丝的眼球瞪着他。
梁司琪从走廊尽头冲过来:梁司寒!你放开我弟弟!
刚才梁司越突然下车要回医院,梁司琪就觉得不对劲,果然这个蠢弟弟又来找打。
这就是没本事还要硬上的后果,梁司琪都想骂他一句傻逼。
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梁司寒退开,站在梁司琪面前,语调略带讽刺地问:熟悉吗?这种戏码。
这句话让梁司琪不寒而栗。
她陡然间想起来,从前他们姐弟两个人都爱招惹梁司寒,他必然要反抗,而后姐弟其中一人脱身,找爸爸妈妈过来做主。
那都是一些很细碎,很遥远的记忆,混杂在他们姐弟的少年时代中。
也是因为梁司寒从来都沉默寡言不解释,他们才每次都能得逞,以捉弄他为乐趣。
梁司琪扶着梁司越起来,她低声骂道:妈既然让你回去就回去,你要是连妈的话都不听了,以后你真的就别回这个家。
她方才在车上也听明白黄敏臻的意思,只要梁忠年的身体没有完全出问题,那他们有的是时间跟梁司寒斗,没有必要争一时的长短。
哪家豪门争产是一次决定的?
哪家的遗嘱不是三年改四次?
现在最重要的是,梁忠年身体康泰地活下去,那他们都有机会。
若是真把梁忠年气死了,遗嘱生效,那一切就晚了。
可是梁司越不懂,为了一时意气非要冲回来。
他甩开梁司琪的手:你走开,你懂什么?!你往后拿梁家的钱,等你出嫁还是梁家千金,风光大嫁,我呢?我呢!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梁司琪。
梁司琪的右手蠢蠢欲动,她终于明白黄敏臻为什么要扇他,自己也有点控制不住。
对着亲弟弟,她只能忍了:司越,你但凡有他一点脑子,你就不会连一张底牌都没有。我是不行,我没有这个脑子,可你想当梁家的掌权人,你就好好看看你跟他差在哪里。我走了,你要继续挨打,继续让病房里的爸爸难过,你就接着跟他纠缠。从今往后,你哪怕被他打死,我也绝对不出面说一句话。
撂下这句话,她瞪了一眼梁司寒,以及不远处的周文安,她直直地对周文安说:周先生是吧?你看到梁司寒这么打我弟弟了吧,我告诉你,他小的时候性格更古怪,典型的有暴力倾向。我看你还是得小心点,跟这种人过日子,往后有你好受的。
说完,她拽住梁司越:走!
梁司越几乎是被她拖走的,他对梁司寒放狠话:梁司寒,别以为你赢了,你等着!
梁司琪低声咒骂:别学狗吠了,在别人面前当狗很好玩吗?
梁司越怒道:你骂我干什么?你骂他啊!
两人越走越远,梁司琪道:我不骂他,我就是费解,同一个爸爸生的,为什么你的脑子这么不经用。
正好电梯抵达,梁司琪踹他屁股进去。
梁司越骂道: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现在都要骂我?啊?就为了那个外人!
梁司琪气得揉太阳穴:你闭嘴吧,要当一条狗,你也学学梁司寒,不叫的狗才会咬人,懂吗?
梁司越空拳砸在电梯墙上,问道:妈今天跟爸在书房说什么了?为什么他气成这样?
梁司琪摇摇头,叹气:因为你的事情,气不过多说了一句梁司寒从小性格就不行。你说这话能当爸的面说吗?你听老郑刚说什么了?在爸心里梁司寒最像他,你能明白吗?说梁司寒性格不行就是打爸的脸,那他能气得过?忍都忍这么多年,何必现在说这些话,我也不懂妈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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