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盛春风得意,又故作低调地说:我是正式工作经验一年,可我在台里实习得久啊,跟的老师又资深,主要还是运气好。他想到周文安的工作,建议道,安安,别犹豫了,来台里一起干吧。
先谈今天的综艺节目吧。周文安随着他一起沿着走廊慢慢走进小办公室。
蒋明盛想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周文安就是这样的人,看着脾气性格挺软乎挺好说话,心里主意一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否则当年非要生孩子?
一般人想想就放弃的事情,搁在他身上就能一往无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办公室面积不大,东西放得极其杂乱,桌上文件堆着、绿植的叶片也青黄交叉。
蒋明盛平日乱习惯了,偶尔来个周文安这样斯文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真抱歉安安,太乱了,你别过眼。
周文安想,应该是蒋明盛手受了伤顾不上,把咖啡放在桌上后,他顺手帮他把文件收拾收拾。
赵俊敲开办公室地门往里走,口中道:明盛,我老大要一份综艺的排期,那东西大概出来了吧?给我个初步的就行,我们那边也要排期。
排期啊蒋明盛一只手在桌上的文件里翻了翻,还是周文安眼明手快,拉出一份蓝色硬皮文件夹无声地递过去。
蒋明盛笑着道谢,打开后找到这一档综艺节目的,对赵俊说:新鲜出炉的,昨天刚初步定下,基本不会大改。
赵俊刚才一进来其实就注意着周文安,见他们动作还挺默契的,朝着蒋明盛促狭地笑了下,咳嗽一声:我说,明盛啊,你知道我们老大那事儿么?
什么?
蒋明盛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没有心领神会他的意思,一旁的周文安比较细致,听见赵俊这起头的话,主动说:明盛,你这花要枯死了,我去洗手间浇点水。反正还有时间。
蒋明盛再一看旁边的赵俊,这才明白这厮有话要说,他推了下眼镜:那真麻烦你了,我这都顾不上。洗手间在出门往左的地方,到头就是。
周文安没多说,拿着绿植出去。
赵俊的视线循着周文安的身姿出去,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蒋明盛随手拿起桌上一根黑色签字笔丢过去:干什么呢?你看我朋友干嘛?真要劝他上你们的相亲节目?他害羞,不合适。
赵俊扭头笑着凑到他办公桌前,低声问:你老实交代,这是普通朋友?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揉了揉,装作推理的神探,我要是没猜错,他来,你特地去楼下大厅接,还买了两杯咖啡。
他正指着咖啡杯,见蒋明盛要反驳,立刻道,你可别告诉我,这有一杯是请我喝的。那我一定不客气。
蒋明盛翻个白眼,坐在椅子上,笑骂:你就放屁吧。
赵俊继续分析:你看他刚才还给你收拾,这模样可真顺眼。你说长得好的人就是先天有优势,稍微做点什么都是赏心悦目。
蒋明盛想起周文安一贯的样子,的确如此,他瞪着赵俊:哎不对,你小子是来找我要排期的还是来看美男的?你有事儿没事儿?
你说呢?赵俊嘿嘿一笑,你看我刚就起个头,他就知道我们要聊工作还要避嫌,这小孩儿不错,看着挺内敛但是很懂人情。
小孩儿?蒋明盛嗤笑,满打满算他还比你大两个月,你说他是小孩儿?
什么鬼?我以为他在校大学生呢。赵俊这下是真看走眼,还以为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结果年纪就看错。
他摆摆手,但是这不怪我,他长得这么嫩。
他两手撑在桌上,朝着蒋明盛挑眉,你说说,你追他呢,还是他追你?老蒋同志啊,以前真没看出来,你偷摸着藏起来这么好看一朋友。
蒋明盛打开笔记本电脑,想了想周文安的样貌脾气,有些得意地说:以前念高中的时候算那么回事,不过没成。
怎么没成呢?赵俊往他跟前凑,八卦兴致来了,你没答应他,还是他没答应你?
就同学关系特别好,我也喜欢照顾他,他性格那样子容易受欺负。他就喜欢跟在我身后头一起玩,没谈恋爱,高中念书的时候早恋不合适。不过么
蒋明盛遥想旧事,有些感慨,他后来出了点变故,我们就疏远了,要是没那事,可能现在真在一起也说不定。
赵俊听得感兴趣:真的啊?还有呢?
蒋明盛推他一把:差不多得了,赶紧去忙。
赵俊也怕周文安听见,笑着说:等中午吃饭,我找你哈,你别溜。我就爱听这种陈年旧事,尤其是跟美人有一腿的!
蒋明盛摆摆手:滚吧你。一天天不好好上班,看你老大不削你!
赵俊朝他眨眨眼,拿着排期出去,正巧看到走廊尽头的周文安款款走来。
按理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穿得这么普通素气就不太会有出众的气势,可是偏偏老天爷赏脸,有些人身上穿得越简单,脸就看上去越不简单。
赵俊多看了一眼,才冲他笑笑离去。
门里的蒋明盛则在想,赵俊也真是的,上班时间还特意跑来自己办公室谈这种八卦,难怪上半年的考核不怎么行,奖金也拿得少,这怎么能行?
再说周文安,他如果能放下那个孩子就好了。
周文安拿着浇透的绿植进来,搁在桌上,抽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周围的水渍。
绿植黄色的枯叶已经去除,叶片绿得新鲜。
蒋明盛没头没尾地说:安安,你别住在那个人家里了,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只有个孩子。孩子就给他吧,你以后想要孩子再生一个不是也可以?
周文安没懂,他又说到孩子身上去了?明盛,你是让我来开会,怎么说起这个?
我是为你好啊安安。蒋明盛听他这执拗的话,就知道他肯定撇不下孩子,他一时间有些义愤填膺,起身走到门边把门关严实,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大好前程全搭进去了不够吗?
明盛,好了,别说了。要么我出去等。周文安去拿自己的电脑包,却被蒋明盛一把按住了手背。
两只手叠在一起,周文安快速抽出来,蒋明盛却感觉他手背怎么这么滑,鱼儿似的溜出去。
他缩回手,用力握紧:安安,你不会是变成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了吧?因为孩子的爸爸有钱,你就义无反顾地跟过去?你醒一醒,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只有个孩子,你觉得他会爱你吗?他当然是因为孩子才养着你。可是你不能这样自甘堕落,你明白吗?
这话跟针扎似的往周文安软肉里刺进去。
他难道不知道,梁司寒是因为吨吨才跟自己呆在一起的吗?甚至还提出要结婚也都是因为吨吨
周文安低着头不语,等再抬头,禁不住眼眶都红了:明盛,你是我朋友吗?
蒋明盛道:我当然是你朋友,朋友才说这种心里话。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但我也必须要说。否则没人能跟你说,你父母不在了,舅舅怎么样,我都知道。我怕你走弯路你懂吗?
周文安摇摇头,低落地道:明盛,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首先得在心底里尊重我,别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的人生。他拿起电脑包,我还是去外面等吧。
如果不是已经跟负责节目宣传的人联系上了,他还真的很想一走了之。
蒋明盛按着他肩膀不让他起来:我怎么居高临下了?我就是关心你,我比任何人都关心你。我们认识多少年?以前无话不说,你还去我们家窜门多少次?你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从你想做手术,到后来意外怀孕,我都知道,可是我哪次不劝你?我始终觉得我劝的没错,安安,一步错步步错,做人不能这样的。
周文安低眸不语,他没想到自己的选择在老朋友的心里,原来每一步都错了。
他缓慢而坚定地说:明盛,可这是我的人生,我有选择这么过的初衷和立场,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你只是一个旁观者,无从替我选择,只能说我的选择和你的想法相悖,但我不至于是错的。我不求你支持我,但求你理解我。
他尤其无法忍受别人指责他选择生下吨吨,没有人能懂,吨吨给他带来的家庭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从来都不是吨吨依赖他,而是他依赖吨吨。
蒋明盛完好的那只手插在腰间,注视着周文安,叹气道:安安,这样吧,你先搬出来。你若是想要有个人照顾你,我照顾你。
周文安惊诧地抬头,明盛,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蒋明盛忽然有一天变得这么蛮不讲理,对他指指点点,甚至还要擅自主张,站在为他好的角度为他的人生指出一条明路?
蒋明盛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是站在朋友的立场这么说的,也认为自己可以照顾得好周文安,至少不会比他自己瞎过日子差:我说,我可以照顾你,你别跟孩子的爸爸他们在一起了。出入豪车,你这样迟早要堕落。
周文安不擅长同人争执,听到这话,只是摇摇头:明盛,谢谢你帮我找合作机会,但我没办法继续了。对不起,你帮我跟宣传口的孙姐说一声,希望她能找到更合适的。
什么?蒋明盛不解,你干嘛?安安?
周文安拎着电脑包,往门口去,对着身后的人说:明盛,我把你当朋友的,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这个朋友。我先走了,这次的事情,是我的过失。
没等蒋明盛说什么,周文安就冲了出去。
走到电梯口正逢电梯打开,周文安头也没回地踏进去。
蒋明盛没来得及拦住周文安,因为负责宣传的孙姐正进了他办公室:小蒋,你介绍的编剧朋友呢?我先见见。
蒋明盛脸色还有点发白,要笑不笑:我刚把话说严重了,把人气走了。
啊?孙姐没想还有这种事,那你赶紧追回来啊,他能力不错,这错过了,我去那儿找另一个?你这人,平时直来直去的,这种时候还敢把话说严重?你要死啊?赶紧去道歉!
我道什么歉,我没说错话。蒋明盛想,自己有什么错?每一句都是为周文安考虑,是他不领情。
孙姐看他那样,就知道死脑筋,便道:你不是说他是你朋友?你跟朋友低个头怎么了?好歹他是个能办事的人,现在节目策划立刻要用上。
蒋明盛又想:我哪儿错了?真没错。
算了,是他自己放弃的,我再找吧。孙姐对不住,我再托朋友看看。
孙姐摇摇头:行吧,我还以为这下不用烦这块事情,没想到你请来的人还叫你自己搅黄。年轻人就是气盛,哎,气死我了。
=
周文安高高兴兴地出门,情绪败坏地回家。
坐在车里时,眼神定定地望着车外的风光。
他心里也清楚,蒋明盛有些话是错的,是他自以为是的偏见;可是有些话又是对的,是旁观者清的一针见血。
再想到,自己跟明盛多么多年的朋友,怎么无端端走到这种境地来了?
更意料不到,原来明盛一直以来都这么看待自己。
他难受地只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现在没办法立刻回家面对小吨吨和梁爸爸。
他需要一点时间缓冲和调整下情绪。
周文安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对开车的人道:陈师傅,你看能不能在路上把我放下,我自己走一段?你先回去?
那要不然这样,我把你放在路上,我附近兜个圈,你要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成吗?
陈师傅虽然是个大老粗,但都能感觉得出来这周先生应当是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
周文安对这妥帖的安排充满感激:行。
从市区到别墅经过一个挺有名的湿地公园,陈师傅把人放下,探出头对他道:周先生,你可以湿地里面逛逛,最近天气好,风景应该还可以。我一会儿来接你。
我知道了,谢谢陈师傅。
周文安瘪瘪嘴,难受地想,一个几乎陌生的人都这么温柔,为什么明盛却变成那样?他如果真为自己好,至少也该先了解清楚再说那些话。
陈师傅开了车子往前走,左右看看,准备往湿地外围的大马路上兜一圈,十号几公里的,估计兜完,应该差不多时候。
只是这圈子还没兜到一半,他接到了梁司寒的电话。
陈师傅放慢了车速:先生?
周先生呢?你在电视台等着?
陈师傅心里哟了一声,这怎么好?先生问起来了。
我们从电视台出来了,这周先生
怎么?梁司寒的声音沉下去时,颇有威严,又带着一丝着急关心,出什么事了?
陈师傅道:他去湿地公园了,我一会儿去接他。
不是去电视台?怎么改湿地公园?跟谁?一个人?
梁司寒这一连串的,饶是陈师傅再迟钝都听出来是在紧张周文安。
陈师傅解释:没有,就一个人。可能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跟他说好,他走完联系我我去接他。
梁司寒干脆利落地道:你去门口等着,定位发我,我现在过来。
=
夏末的日子,湿地公园的景致的确不错,可是周文安没心思欣赏,他瞎走瞎逛了好一会儿,才靠在儿童游乐区外围的彩色铁栏杆上,看小朋友们在白色的沙子里打打闹闹。
这些小朋友多半才四五岁,个头小小的,活蹦乱跳,开开心心,毫无烦恼。
周文安有些难过地想,我天生就喜欢小孩子,没什么不好的,吨吨可爱他喜欢,如果吨吨生出来长得不可爱他也还是喜欢。
一想到吨吨小时候不怎么哭,天天笑呵呵的,他心里就暖。
那可是他的吨吨宝贝,明盛不喜欢就算了,还要一句一句地说他耽误自己,上次说完还不够,这回还要说,怎么就好像碍他的眼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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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家的四岁小萌娃——苏流云(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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