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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半夜又爬我窗户(GL)——九皇叔(46)

    陆珽不言。
    确实,当年皇帝受到伏击,同侍卫走散,他兄弟二人茫然寻找,被皇后所救,带回云山救治。
    也是皇后心生怜悯,测算一卦,算出他们有难,给了解救之法。
    也是皇后的怜悯暴露了自己的能力,让皇帝费尽心机屠杀千余人也要得到她。
    皇后悔恨余生,怜悯不可要,是她的错。
    陆安枝站起身子,往日里父亲伟岸的形象彻底消散,她痛恨又无奈,想到阿贤待她好,想起云山上无辜的百姓,心痛得无法自抑,阿爹,你将阿贤带回来,就因为你的愧疚吗?
    陆珽摇首:她欲寻死,我以阿贤的性命作威胁,她若敢死,我便杀了阿贤。
    我竟高看了你。陆安枝讽刺道,陆府的荣耀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这里就像是一座囚笼,困住了她,也困住了阿贤。
    她没有资格去恨自己的父亲,也没有面目去见阿贤。
    面对父亲的冷漠,感觉一阵剧痛,这些事莫要告诉阿娘,她受不住。
    阿娘眼中的父亲是一铮铮铁汉,清正明事理,而非残忍的刽子手。
    她彷徨,望着夕阳余晖,泪水横流,麻木地迈动脚步,慢慢地离开书房。
    心中想着,就不自觉地走到寝居这里,望着阖上的屋门,她抹干眼泪水,走进庭院里。
    婢女见到二姑娘,下意识就拦住: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陆安枝勉强地笑了笑,里面似乎传来了笑闹声。
    或许阿贤不知她的身世,只当自己是陆家的孩子,若是知晓往事,断然不会留在这里。
    认贼做父,当真是讽刺呢。
    婢女见她神色恍惚,眼睛红肿,似是哭过,就不敢多问话,看着她离开。
    屋里的两人并肩躺在榻上,肩并肩,手握手,很是和谐的一幕。
    陆思贤忽而侧身,望着秦若浅精致的耳铛,伸手摸了摸。秦若浅反握住她的手,露出笑意来,你何时搬去公主府?
    不想去,距离产生美,还是远点好。
    话锋骤变,陆思贤又变刺儿头了。
    秦若浅不动声色:也可,你不搬,我就设夜宴请宇文信。
    你以为我信你?方便面还指望变成挂面,笑话了。陆思贤话意带了讽刺,都弯成蚊香了,就别指望拿异姓来恐吓人。
    秦若浅没有听懂话意,只是从她的神情中感应出不屑与讽刺,当即笑了:那我去找些舞姬入府。
    陆思贤笑靥如花,摸着她鬓角的碎发,语气悠悠:也可,摘星楼内有许多人都是干净的,身家很好,不若我送你?
    你就当真以为我不会移情别恋?秦若浅咬牙,怎么感觉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一狠心,道:你就不怕我夜夜笙歌?
    笙吧笙吧,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说喜欢我,我真是勉强自己留下你的。陆思贤故作摇首,语气神色勉强极了,气得秦若浅面色发烫,怎地感觉她像是市集上卖不掉的烂白菜。
    委屈涌上心口,张口就道:对、你勉强,我自己送山门的。
    完蛋了,玩笑开大了。
    陆思贤忙爬坐起来,跪坐下来,揪着自己的耳朵,故作可怜:对不起,我错了。
    这认错速度快到惊人,秦若浅更是生生顿了下来,漆黑盈盈的眸色映着陆思贤朦胧的泪眼,方才还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这变化的功夫,都快赶得上翻书了。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她看中的猎物,见惯了趋炎附势都被她惊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反是陆思贤觉得自己已经伏低做小了,卑微成这样了,她竟还生气,当即坐起来,眉梢一扬,眼睛一瞪:姐不哄你了,爱咋地就咋地。
    哄女人,真麻烦,尤其是秦若浅这样啥都不缺的女人。
    第44章
    哄不好,就不哄了,毕竟她也没什么经验。
    秦若浅心情忽而好了,也不和她计较,俯身躺了下来。
    翌日清晨,白夏禀明昨夜二姑娘过来之事,陆思贤正在更衣,太子大丧,她不再穿着艳丽的圆领袍,换了一身青色的,若竹挺立,整个人精神很好。
    白夏觑她一眼,暗自咬牙,敛在那份不舍。
    陆思贤在整理襟口,未曾在意,唯有一侧看书的秦若浅看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站起来,走近陆思贤,纤细的手抚上她的下颚:今日看着挺俊秀的。
    陆思贤自恋道:我哪日不俊秀?
    秦若浅当即眄视她:你挺会顺杆子爬的。
    我不是猴子,不会爬。陆思贤毫不客气地拍开她的手,还没有挪动脚步就被她拦住:怎地,我说你,不高兴?
    高兴、高兴,自然高兴,我去二姐处看看,午后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陆思贤求饶,冲着眨了眨眼,清秀中带着几分靡艳,笑得秦若浅心头快怀,等你。
    自从陆安枝回府后就搬去府邸里西北角,住处捡漏,因在秋日,院子里的各色菊花开得很好看,不亚于春日的百花。
    陆思贤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走进来后就看到在菊花前摘花的人。
    陆安枝和离后,深出简入,摒弃了所有的邀请,独自住着,气质染着几分宁静,置身于花海间,那股子淡泊就更深了些。
    二姐。
    陆安枝手中的剪子抖了抖,心慌了起来,差点剪到了自己的手指头,身侧的婢女主动接过剪子,打趣道:世子以来,二姑娘就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是吗?改日我多来,对了,二姐昨日寻我有何事?陆思贤语气亲昵,歪头去看陆安枝,眉眼间尽是笑意。
    陆安枝眸光微微一闪,不敢去看她,趁着低头摘花的间隙稳住心神,语气略显轻松:听说公主回来了,我就去看看,也没什么事情,还累得你走一趟。
    没事就好,你摘菊花泡茶喝吗?陆思贤想起古人喜欢品茶,女子更爱花茶。
    她情绪如旧,让陆安枝几乎把持不住,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侧过身去,努力镇定下来:不,做些点心,你且先回去,做好之后,我让婢女给你送过去。
    好,那你自己注意些。陆思贤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也没在意,毕竟脱离了安子旭的魔爪,以后的生活都会便利很多。
    她无事般离开了,陆安枝忍不住蹲下来痛哭。
    如今,她不敢去见母亲,亦不敢去看阿贤,那些秘密就像是一道天河,将她与她们隔离开,只可遥望。
    她哭得难以自己抑,婢女不知所措,站在一侧慌了。
    午后,陆思贤换了一身女装,而秦若浅褪下宫装,着一身白色锦绣圆领袍,手中握剑,颇有几分侠女的味道来。
    陆思贤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七公主这张脸倾国倾城,可惜脾气不大好,应该改一改。
    站在铜镜前的人不甘地瞪了她一眼,见她素净的面孔,心中陡生一计,将人拉坐在铜桌前。
    手指眉笔,细细描绘出眉。
    因扮男装,陆思贤的眉线画得比较粗,今日洗干净后就露出原本柳叶长眉。
    陆思贤生得不算清秀,洗干净后,眼角眉梢是天然的娇艳便越明显,白皙的肤色让那股艳丽更深,换了一身红色裙裳,裙摆上细细压着精致的牡丹暗纹,腰间束着腰带,不盈一握。
    铜镜中的人双眸似点漆,她不大适应着女装,眼睛胡乱转动着,似调皮灵动的神女跃下凡尘。
    蹁跹姿态,让人恍惚。
    秦若浅打来自己的妆匣,给她选取一根点翠的簪子,将那股子艳丽压了下去,可胜雪的肤色依旧很显眼。
    她望着镜中的人,忽而好奇一个问题,陆思贤的生母是谁?
    不过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好过问,发髻上仅此一根簪子,再无饰物。
    艳则艳,拒人千里之外,却在眨眼间勾人遐思。
    秦若浅满意自己的杰作,觉得眼梢处少了些什么,京中流行花钿,索性在眼梢处点了一红梅。
    雪肤红梅,那股子艳丽又隐隐涌了上来。
    看着她的妆容,不知怎地想起生辰那夜的皇后,母仪天下,端庄雍容,那股子艳夹在皇后的气质中,成了不可多见的魅。
    她懂得妆容,描眉插簪,陆思贤不懂古代女子的喜好,坐在凳子上让她随意摆弄。
    妆成后,照着镜子看了一眼,觉得不错,旋即起身。
    秦若浅一身白衣,素颜未施粉黛,将天生丽质展现得淋漓尽致,眉不画而黛,眉不点而朱。
    若即若离,让人抓不到她的美。
    陆思贤直来直去,望着她的媳妇发笑:七公主今日这身比起红裳,更显得美。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纯天然的。
    秦若浅自信地扬了扬下颚,丝毫不拒绝她的夸赞,你今日眼睛睁大了。
    啧啧,真不害臊。陆思贤厌弃一句。
    秦若浅不理会她,纤细的手抬起她的下颚,直接亲上她嘴硬的唇角。
    陆思贤睁大了眼睛,怎么说来就好
    来,好歹打声招呼。
    舌尖擅入,搅弄天地,让人口干舌燥,陆思贤也没有退开,反迎合上去。
    一吻而深,长睫忽颤,眼窝泅出的笑意炽热真诚,一如既往的干净。
    秦若浅停顿下来,抵着她的额头:驸马现在怎地不像见鬼的那样了?
    你这么漂亮,这么美丽,想开了就不会拒绝,你又那么有钱,那么粗的金大腿,不抱白不抱。陆思贤依旧肆意而为,在秦若浅皱眉之际,先咬上她的唇角,舌尖为画笔,描绘出唇角的丹青图。
    她的主动太过迅速,让人始料不及,秦若浅从震惊中走出来,一面回应她,一面将人抱得更紧。
    陆思贤尝到了甜头,感觉到了那股子欲望,有些舍不得放开。
    可下午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也不能放弃,半舍不得地松开,沮丧道:还有事。
    秦若浅也并非沉迷之人,颔首敛息。
    两人避开众人,从后门离开,马车一路往城北而去。
    最后停在一间屋舍前,陆思贤先下车,青竹在门前候着。
    两进的小院子,里面除去青竹外,还有几名小厮。
    城北多是百姓聚居,宅子相对便宜很多,但规制不如城南,屋檐构造谈不上气派,叮咚响的铜铃添了几分热闹。
    青竹见到陆思贤的女装也不奇怪了,上次还是她给世子寻的衣裳,上次随意,这次就隆重几分,比起一般女子更美些。
    也是不差的。
    至后院后,有几间并排的屋子,并不怎么起身,甚至有些破旧。
    秦若浅不知这对主仆的打算,推门进去后就看到堆积成山的木箱子,这是什么?
    陆思贤眸色清亮,自信道:这里都是生丝,京城内的生丝线都在这里。我以高于市面一半的价格收购,再过半月,我会以三倍甚至五倍的价格抛售,从中赚一笔。
    秦若浅打量着生丝,眼中略过几分算计,认真道:为何不织成绸缎,这样价格利润可涨至数倍。
    可是这样太过费力,不如贩卖生丝的好,再者张正会查生丝,到时我会惹上麻烦,而且我已经找到接手的人了。
    书里所写丝船的事是宇文信查的,让吕顷为他所用,如今她抢占先机,为何不让吕顷听她的。
    也罢,随你。秦若浅没有过问,毕竟在生意上,她懂得不如陆思贤多。
    转身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诧异道:你怎地知晓张正会查此案?
    陆思贤不想隐瞒,认真给她解释:昨日他说的,太子一案查不出来,他已然放弃,得到机会就会主动离开京城,至于魏云,只怕要做顶罪的。
    她有她的筹谋,秦若浅听后只凝思须臾,她必须想办法将魏云从里面摘出来。
    两人各有心思,没过多久,青竹引着一名商人走来。
    二十几的年岁的青年,儒雅端方,见到两人后,引着男子的缘故,主动将视线落在秦若浅的身上:想必你就是陆公子?
    秦若浅瞬息就明白过来,颔首答应:正是。
    吕先生安好。陆思贤打招呼。
    来人正是吕顷,他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知晓未来不久京城内的丝价必然上涨,咬牙拿出家底,想要谋一出路。
    青竹打开箱子,引着吕顷去看丝。
    丝都是好丝,箱子里裹着油布,防水防潮
    。
    吕顷一眼就看中了,毕竟这个时候在外是找不到一箱生丝的,他心动道:公子出何价?
    秦若浅沉默,这事并非是她经手的,索性就道:听夫人的。
    夫人二字让青竹尴尬地笑出了声,她二人到底谁是夫人?
    她笑,秦若浅少不得睨她一眼。
    一眼过后,青竹就安静下来,吕顷看向陆思贤:夫人是何价?
    陆思贤道:高于市价五倍,不议价。
    这吕正为难道,他手上并没有太多的银子,压根吃不下那么多的货物,可若放弃,就不会有这样大好的生机了。
    他为难,陆思贤直接道:先生若觉得贵了,不必为难,我再寻买家。
    不,不是为难,我要,只是能否容我回去筹银子?吕顷急道,他很明白,京城内压根没有生丝了,别说是五倍,就算是十倍百倍也买不到。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他很懂。
    陆思贤笑道:不若这样,你付一半的银子,剩余的当是你借我的,如何?
    自然是好。吕顷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冷静下来又觉得哪里不对,面露疑惑。
    秦若浅讽刺一笑,得到好处,还会担心是否是陷阱,这样的人多半无法成事。
    放心,我不会将你怎样,你的身家不值得我去筹谋。陆思贤故作不屑。
    吕顷刻想想也是,面前两人非富即贵,设计陷害他,无甚必要,他拱手答谢:如此,我回家命人去取银子。
    这家宅子也先借给你,眼下风声很紧,你要如何做,直接卖掉吗?陆思贤道。她好奇吕顷的第一桶金,毕竟这个男人后来富甲一方,给了宇文信很大的财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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