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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半夜又爬我窗户(GL)——九皇叔(34)

    她有点害怕,不知所措。
    闻及背叛两字,秦若浅眼中的清明扫尽,狠厉陡然而生,目视陆思贤:这点应该是我担心的。
    看着她这么凶,陆思贤小声提醒她:我背叛你个鬼,齐国公府的家底都给你了,拿什么背叛你,我又不是渣女。
    秦若浅蓦地清醒过来,陆思贤与众不同,从未有过这样一人肯对她这样掏心掏肺,她复又镇定下来,垂眸道:我宁死不会背叛你。
    低眉垂眸间,陡然而来的气质能叫人怦然心动。
    陆思贤不知她机关算尽的上辈子,被她的话惊得难以回神,忽地有地恍惚起来,被她的情绪感染,忽地有一种悲哀从心头生起。
    她想了想,书里的秦若浅在这时还未曾经历过太多的磨难,这股悲凉不知从何处而来,她不明白:有人背叛你了?
    陆思贤看着大大咧咧,心思也算细腻,察觉她的不同,这样的秦若浅似经历过一番风雨,缥缈如烟,让人看不真切。
    两人难得正经下来,秦若浅被她一句话勾起往事,翻卷浓长的眼睫在眼睑下落下淡淡的阴影,将那股苍凉染得更深。
    阿贤,我听过一个故事,你要听吗
    陆思贤点点头,这肯定是她的故事,道:听。
    秦若浅笑了笑,那些渺似尘烟的旧事翻涌而来。
    她所处的那个朝代是北周,祖先是马上民族,入主京内后学习文化,渐渐同关内人一般。
    小时候她同长兄一道入学,骑马射箭都不曾落下,后长兄被害中毒,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放弃肆意玩闹的生活,学习入朝理政,父亲一死,她助他登位。
    人算不如天算,长兄登基不过三年就驾崩而亡,那时朝堂上下都在她的手里。
    长兄封她镇国公主,言下之意令她摄政,直到小太子亲政。
    镇国二字看似风光,实则是他害怕自己死后,太子幼小,皇位被兄弟叔父抢去了。
    女子不可为帝,他放心大胆地让我去替他顶着北周江山。
    江山是男人的,天下也是男人的,而女子只能仰望。
    长兄死后,她摄政十三年,幼主乖巧懂事,对她言听计从,两人相处融洽。
    可她不知那股乖顺听话都是装出来的,幼主对她早就不耐,担心她窃国,担心她霸着权势不还,也担心北周子民只知摄政公主秦若浅,而不知皇帝。
    在她想要放权离开之际,皇帝请她入宫赴宴,酒中下。药。
    后来才知她不过他们父子稳定江山的工具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屋外的光线射了进来,地上多了一道明亮的光,光与陆思贤的人影重合。
    陆思贤是她心中的光。
    你是那个镇国公主?陆思贤出声,书里没有这么一段,秦若浅在骗她?
    可若不是骗她,又如何来解释七公主与书里女主不同的原因。面前的秦若浅妖孽而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从容,心思与武功不是假的。
    秦若浅毫不避讳,上辈子穷极一生机关算尽,好似是过眼云烟,可惜没有重来,不然她定会先手刃侄儿。
    陆思贤,你觉得呢?
    陆思贤动了动脑子,看不明白这些事,摇首不知。秦若浅轻笑,染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轻轻道:我厌恶男人。
    这样的秦若浅让人感觉到很陌生,陆思贤讷讷地点头:我信你。
    信你不是真的七公主。原主没有称帝的心思,更不会是弯的。
    秦若浅心思不佳,没有同她玩闹的心思,起身往内室走去。
    婢女入内收拾残局,没过多久,宫里来传话,皇后即将生辰,开家宴庆贺一番。
    家宴便是皇子公主后妃聚在一起吃饭。皇后历来不见外人,这次让人感到例外。
    陆思贤觉得哪里不对,却还是应下了,让人赏了传话的内侍。
    回屋告诉秦若浅,见她神色不佳,就将那些怀疑的话吞回肚子里,自己去想着贺礼。
    皇后不缺珍品,再好的东西都入了她的眼睛,贺礼不好想,她想了想,去找齐国公问一问云山有什么特色。
    屋里的秦若浅躺在榻上,手腕处疼得无法入睡,想起公主府内的事,又起身要回去。
    等陆思贤回来,屋内没人了,问过婢女才知公主回了公主府。
    青竹候在外间,闻言探了探脑袋:世子可要去公主府?
    陆思贤狐疑不定,问她:我去了还能回来吗?
    青竹耿直道:您曾说一句话很贴切。
    陆思贤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说过什么话了?
    青竹仔细想了想,眼前一亮,直言道: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陆思贤的脸色登时绿了
    她迟早会被这个炮灰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青竹:好像没有错吧?
    秦若浅:你可以死了!
    第35章
    秦若浅受皇帝喜爱,公主府离宫城只有一墙之隔,可从正门走入宫需半个时辰。
    陆思贤与青竹在公主府外徘徊良久,青竹面无表情地望着府门,一侧的陆思贤托腮,愁眉苦脸。
    跨进那道门就真的像是肉包子打狗,昨夜发生的事还没解决,她挠了挠头,让青竹陪着一道进去。
    守门的人见她过来笑着迎接:驸马您来了。
    穿过来这么久,她已经习惯了下人的奉承,往里走去,发觉公主府占地颇大,古人将东张西望看成是极不规矩。她只好忍着好奇的性子,边走边想着。
    秦若浅不在府里,婢女道她午时就出去了。
    京内局势不明,秦若浅处于劣势中,说白了,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将皇帝传给她一个女子。
    就算所有的皇子都死了,还有过继的皇嗣。
    有此可见,权位悬殊,秦若浅要做的事情很多,甚至比最无权的皇子都要艰难。
    等待的过程中,婢女奉了茶和果子点心,青竹也在一侧坐下,挑了些果子吃着,目光露在廊下站如轻松的婢女,她不免惊叹:公主府内的婢女比国公府强了很多。
    陆思贤顺着去看了一眼,想起秦若浅说起的那个故事,她的祖先马背上打下的江山,心胸筹谋与气度都是不多见的。
    她默不作声,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着实不想再等,带着青竹离开去摘星楼。
    摘星楼内的客人比起以往多了很多,进去后,青竹抱着剑靠近陆思贤:有人跟着我们。
    不用在意,让门口的管事赶出去。陆思贤气定神闲,朝着管事眨了眨眼。
    管事在风月场所里混迹多日,不需多言,将跟踪的人拿大棍赶了出去。
    大堂中央是也高台,黄昏之际,舞姬在作舞,身姿婀娜,吸引不少客人围观。
    陆思贤可算是常客,她一坐下,就有女子凑了过来,病秧子爱逛青楼,不是什么秘密。
    女子一身红衣,妩媚之极,杨柳细腰,伸出的双手细腻如白雪,手间一只金镯,缀着红宝石。
    是个好宝贝。
    望着她身上的红衣,那抹艳丽的红色,陆思贤神色怔忪,她无端想起秦若浅。
    秦若浅同样一身红色,眼角眉梢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与高华气质,青山隐雾般的朦胧,又有着倾城牡丹的教态,是眼前的女子无法比拟的,她莫名有些嫌弃,你这身衣服很丑。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红衣女子不明白,低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这身是京城里最时兴的样式,费了她不少银钱,怎地就很丑了。
    面前的少年郎唇红齿白,顾盼生辉也不为过,见着这么美貌的少年,她反倒愧疚起来。
    男人要是美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她自觉比不过少年郎,主动退了出去,这里的男人那么多,没必要非巴着。
    陆思贤看着红影,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愁绪,也不愿在摘星楼里待着,带着青竹一道出去了。
    京城内的街道虽说繁华,可逛起来不如现代世界,马车悠悠地走着,她看见一间绣庄,再度想起摘星楼里的那个红影。
    秦若浅喜欢红色。
    吩咐车夫下马,她漫步走了铺子里。
    店家见到锦袍少年,添了几分不常有的笑意来,小郎君需要什么?
    京城内开商铺的人都很精,店内分两楼,一楼是绸缎,二楼是成衣,他欲引着陆思贤往二楼走。
    陆思贤却不肯了,摇首道:有么有红色的料子?要贵的。
    秦若浅眼光那么挑剔,又出身宫廷,肯定看不上寻常的料子。
    店家眼睛都亮了,吩咐人去后院取,将人往二楼迎,陆思贤不去,秦若浅肯定要定做的,一般的看不上。
    跑腿的一股脑搬出很多来,清一色的大红色恶,陆思贤不知该选择哪个,唤来青竹:哪个好?
    不知道,不如您每样来一点。青竹建议,去酒肆里点菜就是这么点的。
    陆思贤想了想,土豪一次,点了点头,让人搬上马车。
    店家点头哈腰地送走了这对主仆。
    天色即将要黑,不少店铺门口都挂上了照明的灯笼,行人如流水行走不断,摘星楼远远地抛在身后。
    走过许多商铺,陆思贤在一家店铺前驻足,问青竹:七公主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她记得书里的宇文信很会哄人开心,但是秦若浅不是傻白甜的公主,不会轻易被哄得开心,陆思贤在店铺外挪动脚步,还是慢慢地走了进去。青竹左右扫了一眼,跟踪的人还在,她紧步跟踪着世子。
    秦若浅爱着红衫,可头饰并不是很华丽,再者外间的东西怎么都比不上宫里的。
    这样想着,她还是挪动脚步,店家是个中年女子,一身紫色对甲,笑问:郎君自己用还是送心爱的姑娘?
    陆思贤想了想,后者。
    女店家见她目露茫然,俊秀模样又透着几分青涩,便道:姑娘喜欢什么?
    陆思贤摇首,不知。她对秦若浅从未多看过,又与书里不同,哪里知晓她喜欢什么。
    上回皇后给的胭脂都被丢了,现在后悔莫及。
    姑娘性子如何,都道衣饰可衬托出几分性子。女店家见过太多的客人,都是她这般什么都不知晓,可是小郎君如此俊秀,又在好奇对方姑娘是什么模样,若是差了些,只怕都压不过去。
    秦若浅的性子看着张扬霸道,可总在不经意间露出几分怅惘,陆思贤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低眸看自己腰间的半枚玉佩。
    上次给了梅氏,幸好又要了回来,她急匆匆开口:可有玉?
    若选玉,不如青玉镯,上好的和田青玉。
    青玉镯子,玉质剔透,色泽莹润。
    陆思贤伸出手腕,自己试了试,那股子青色衬得一截皓腕似血。女店家看着略有惊叹,将那股郎君也适合的话压下。
    哪里有男子佩戴玉镯的。
    陆思贤喜欢上这只镯子,天青青欲雨,生机勃勃。
    从店铺出来的时候,天色彻底黑了下来,青竹往后扫了一眼,心事重重地翻身上马。
    公主府外猩红的灯火在黑夜下显得极为明亮,数步远就能看到,黑夜下的公主府庄严,很像想象出其主人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陆思贤抱着匣子入府,府内婢女都停住垂首,她没来由地紧张一下,拉着青竹:我怎么感觉这里比宫里的规矩还要多。
    好像是。青竹颔首。
    再往前走一阵,却见墙角下开了大片的牡丹花,颜色由浅至深,被廊下的灯火一照,陡然添了几分诡魅。
    陆思贤看着心口一跳,那些话看着极像黄泉里的彼岸花,不知怎地,陡然觉得有些害怕。
    她站着不走,廊下的宇文信一身黑袍走了过来,俊朗的外表搭着冰块脸,让人不敢亲近。
    陆思贤与京内许多人不同,看着纨绔,可时日久了就会她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宇文信望着她瘦弱的样子,唇红昳丽,唇角不可微察地勾了勾:陆世子今日来得可巧。
    陆思贤看向他,这次没有再表现得畏畏缩缩,迎面而上,巧什么?
    宇文信的张扬在神色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眼神都能感觉到。面对弱小的对手,发现陆思贤比起寻常人要白了很多,削葱根的双手抱着漆黑的木匣子,愈发显得那双手柔腻。
    那张小脸像巴掌大,人站在台阶下,微微扬首看着她,一派明丽动人。
    他比陆思贤年长,几乎是看着她长大,过往只是以为她因病弱而不寻常男子魁梧,可今日看到她精神十足的样子,突觉哪里不对。
    陆思贤过于阴柔。
    他冷冷地望着她,目光如刀锋锐利,道:七公主今晚设宴。
    言下之意,为我设宴。
    陆思贤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感觉头上绿油油的,也没有迎合他笑,反讽刺道:深更半夜,世子是一外男,流连于有妇之夫的公主府邸若是传出去,只怕你这偷腥的名声跑不掉了。
    你宇文信罕见地气结,往日里畏畏缩缩的人今日竟敢嘲讽了,他先是一气,而后才道:我等着陆世子短命,到时我便娶回七公主。
    这个男主越来越讨厌了,在书里就觉得他喜欢装逼,现在莫名讨厌了,她张口回道:就算我死了,七公主也不会嫁你,她曾有言厌恶你这样喜欢装逼的男子。
    我再不好,也好活过知天命的年岁,而你只怕弱冠都不能。宇文信轻蔑道。这些时日以来着人打听过,陆思贤的病打从娘胎里就有,气虚不说,至今未能与七公主圆房。
    古代弱冠二十岁,陆思贤自己算了算,今年十八,还真被他说中了,二十岁那年被砍死了。
    她少有的生气,眉眼一扬:无妨,就算活不过二十岁,七公主也是我陆家的人。
    君子气宇,圣人遗风,我不与你这无能之人计较。宇文信道。
    陆思贤眨了眨眼,这货竟这么夸自己,真是臭不要脸,她气道:我也不与你计较,这是我与七公主的府邸,滚出去。
    青竹立即握剑上前,恭谨道:请。
    宇文信不为所动,扫了一眼主仆二人,眼中的轻蔑依旧未曾淡去,扬手道:你与我一般,都是这座府邸的客人,这里没有我一物,也没有你一物,你若能在此找到你一件衣衫,我便承认你是这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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