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锅都推到她身上了,苏慕斯咬牙:“不是这样的。”
李锦曼不打算给她辩解的机会,又给她安了一项罪名:“余总本着大局为重的想法劝她先出去, 苏慕斯却恼羞成怒,不仅不听,还当众辱骂了余总。”
“是吗?”曲朝越侧头问她。
不待苏慕斯回答,李锦曼又抢答道:“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余总也……”
曲朝越眼神一凛:“我问你了吗?”
李锦曼生生被凌厉的眼风逼退了两步,那一瞬她感到可怕,像被猛兽盯着。
杨特助拉开主位的皮椅,曲朝越坐下。底下这点小事本不需要他过问,但看他这样子就是要插手到底了。
众人暗道苏慕斯完了,尽管从客观角度上他们很同情苏慕斯遭受的不公对待,但他们人微言轻,在余总的威压下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还不是余总和李锦曼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况李锦曼的高明之处在于只挑对苏慕斯不利的说,对抄袭之事避而不谈。而她说的话,虽然细品有些不对味,但你又不能说她撒谎,那都是事实。
“你骂他了吗?”曲朝越看着苏慕斯,又问了一次。
苏慕斯坦言:“骂了。”
曲朝越:“怎么骂的?”
苏慕斯一愣,忽然从曲朝越眼神里接收到了某种信号,脱口而出:“我说‘余荣你说话不带脑子,空口鉴定我抄她,你的逻辑是死了吗?’”
她是看着余荣说的,这次提高了音量,把他又骂了一遍,心里畅快了许多。
众人憋笑。
又被骂了一遍的余荣:“……”
杨特助站到他身边,低声:“余总,曲总只是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您不介意吧?”
余荣敢怒不敢言:“不敢不敢。”
曲朝越干咳一声,掩饰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做属下就要尊重领导,你这样不行。”
话虽如此,他并没有批评苏慕斯的意思,话锋直接转到矛盾中心:“你们抄什么了?说清楚。”
轻描淡写,就把苏慕斯骂人的事揭过了。
众人只当他是注意力都在“抄”这一字上,忘了那茬。
“抄”这一字直接触动了李锦曼敏感的神经,她动了动嘴,又想抢答,刚才被盯着的颤栗感又冒了出来,她嗫嚅了一下,没抓住机会。
苏慕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给他听。
整个过程无人敢插话,他们谨记着李锦曼刚才受到的教训,就连余荣也只是抹了抹额上的汗,紧闭嘴巴。
曲朝越听完,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目光在场上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余荣脸上。要说抄袭,那肯定是李锦曼抄袭了苏慕斯的作品,这点毋庸置疑。但在自己来之前,余荣始终对李锦曼多有回护,苏慕斯在这场对质中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甚至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曲朝越手指敲着桌面,辰娱高层的人事关系他看过一遍便全记住了,余荣和李锦曼并没有亲属关系。现在看来,这其中有隐情,之后得查一查了。
曲朝越目光重新落在苏慕斯身上:“你说你能证明《晨曦》是你的作品,怎么证明?”
苏慕斯:“让我和李锦曼同时当场作《晨曦》的乐谱。”
众人一愣,许风川第一个反应过来:这确实不失为一个直观直接的办法!
李锦曼慌了,她没受过系统的训练,怎么可能会写谱呢,别说正谱了,就连简谱她都写不出来。
苏慕斯接着说:“谱曲需要精通乐理、和声、曲式。既然我们双方都坚称《晨曦》是自己所作,那就让我们当场比一比。真正的作曲人一定能把乐谱默写出来。”
这段话是解释给在场非专业人士听的,也是说给李锦曼听,给她施加压力的。
“我作曲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灵感来了直接写完就直接唱了,根本没想着记谱。”李锦曼已经慌不择言了。
苏慕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简直是爆狼式发言。真正的创作人都知道,写歌不可能一次就过,要经过反复琢磨修改,少则十几次,多则跟她一样废了二十几个版本。
在场的有不少专业人士,闻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明说,看李锦曼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蔑视,都是音乐圈的人,版权意识很强,对抄袭都是不齿的。
李锦曼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脸一下子白了。
曲朝越命人准备了工具和投影,可以将她们俩写的谱子直接投影到大屏幕。他伸手示意她们俩:“开始吧。”
李锦曼骑虎难下,慢吞吞地走过去,和苏慕斯胜券在握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昭然若揭了。
双方的谱子在投影上看得清清楚楚,随着时间推移,苏慕斯笔下的谱子仿佛有了生命,一个个音符跃动在纸上。而李锦曼笔下,仅仅画了几个音符,歪歪斜斜,连第一节 的谱子都写不出来。
半小时后,苏慕斯交了乐谱,李锦曼呆站着,面如土色。
曲朝越双腿交叠,目光轻飘飘掠过她,她却感到如千斤重。
“旗下的艺人抄袭,传出去非同小可,不仅会对其他艺人造成负面影响,重则连带着辰娱的股价、辰娱长远的发展都会遭受不小的打击。”曲朝越顿了顿,说,“刚接手辰娱时,我在总办会上说过,绝不容忍任何损害辰娱利益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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