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绵的声量虽小, 还赵恒脸却黑了下去,目光更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竟然称呼程子聃为程耳,亲昵的叫着他的字,名字也是不很见外的称呼子聃。
玉绵小心睁眼觑着,见赵恒拧眉不语,白嫩的脸儿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子,喃喃道:“不是……和子聃,并无事……是朋友……”
赵都督心细如尘, 自然是知道程子聃没有对她造次的,否则程子聃早就不在这人世间了。
只是玉绵说的每一个带着程子聃的话题,他都愠怒的盖不住锅,
赵恒抿唇,咬牙道::“你再多说程子聃一个字,赵某会灭了那男人,再让他们陈留侯府自戕谢罪。”
赵都督的五指骨节喀的响了一下,玉绵立刻闭嘴,讪讪地敛眉,仿佛被禁言一般。
她此刻真的不能再提程子聃了,再提真的会出事。
“张太后临终前,曾有赐婚的旨意,这也是你自己的前。”赵恒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眸底充满了冷意,又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审视。
“都督。”玉绵没想到赵恒会在这个关头说起张太后临终前曾赐婚的事儿,盯着他袍子上的针脚道:“太后娘娘并未明示,且二十万两的吉利钱,大梁怕是没什么人能出的起。”
赵恒听了定定看着她,一声不吭,玉绵见他眸子显现出一抹复杂和冷鸷,便主动软了语气,道:“玉绵并不想嫁人,若是嫁也要嫁都督这般高华飘逸的人物。”
赵恒面色未动,依旧盯着玉绵,半晌薄唇却浮现出一抹笑,带着三分嘲,“在下温雅和煦不及你的程郎,秦三小姐何时学了这等虚伪的手段。”
对于他的清冷和愠怒,玉绵倒是了解和拿捏几分,可是硬着头皮哄都哄了还弄出了“虚伪”二字,玉绵一时之间也是茫然不知所措。
正在玉绵绞尽脑汁时,忽见姚管家进门,手里捧着三张画像。
玉绵不知所以,转身看了看赵恒,只见他负手而立,表情不疏不紧,眉目间带着端庄和一抹贵气,“张太后临终前交代在下为三小姐寻觅如意郎君,如今放眼大梁能出得起二十万两吉利钱的就是这三位风流才子。”
玉绵听到“风流才子”四个字,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画像上的“风流才子”的确是无比风流,眼眶深陷两腮无肉,眉毛稀稀疏疏的近乎没有,蒜头鼻老鼠眼……
最后一个长着倒是极为清朗俊秀,一双荡漾的桃花眼,肤色白皙,神清气朗,大有潇洒出尘的气韵。
只是最后这个“才子”是个太监,还是她在钦天监任职时曾说过几句话的熟太监。
玉绵看着这三幅各有千秋的画像,小嘴儿一瞬间张开了。她这次的确是嘴上缺个把门的,低估了赵都督心里的怒气和折腾人的手段。
她原本想着该翻篇的翻篇,不想到了程子聃这里竟然再起风波,甚至还真弄出几个这般“出类拔萃”的男子……和半男子。
玉绵重重叹了口气,太阳穴隐隐觉得疼,先前想着只是跟赵都督道歉,她倒还不怕,只是这一桩桩的,却让她觉得头疼欲裂。
说是张太后的临终遗言,整个朝廷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这三个又是极度难挑……
光是想想,就一阵头昏目眩,也不知是在外面颠簸的乏累,还是怎么的,身子竟然倒栽葱似的往一旁的博古阁边上倒,想要站稳,却是又一阵的头昏。
旁边的博古阁是坚硬的檀木,撞上去便是不毁容也要留疤的。
只是实在头昏的厉害,还未撞上,脑中就一阵白,昏了过去。
暗影中,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将她拦腰抱住,盯着那张担心了多日的小脸儿,赵都督一双满是阴鸷的眉眼里顿时浮现出一抹温柔。
“谭女医可是来了?”赵恒声音淡淡。
姚管家忙道:“一早便候着了,奴才这就去请她过来。”
临出门那刻,姚管家不由摇摇头,明明在乎又担心的紧,偏生又恶言相向的,他算是搞不清楚这些小年轻的了。
春水桃花浪,说不尽的几番风恶,玉绵觉得身子浮浮沉沉,像是老面馒头,发起来了一般。
待费劲的睁开眼,却觉得脑际心头全是赵都督,等下一刻真正的清醒过来,却是心里已经,身上穿着宽大地丝绸袍子,但是袍子内却是未着寸缕,而赵都督则是屈膝而坐,身上随意批了一件淡蓝色的袍子,两条健壮修长的大腿贴着玉绵的小腿儿露得很是彻底。
这种极为狭昵暧昧的场景,让玉绵不由一惊,忙掀开锦被看身下。
而赵恒一早便是醒了的,微微抬眼,只见锦被中的少女香肩微露,杏眼中带着慌乱,因为害怕恐惧而樱唇微张,这幅模样加上她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儿,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极尽清媚的诱惑。
玉绵紧紧揪住领口,推了推一旁的赵都督,见他闭目面无表情,便提着袍子轻手轻脚地要下床,可是腿脚却一阵发软,不偏不倚的跌趴在赵都督身上。
“都督……”玉绵见他睁眼,忙一把揪住锦被,眼中全是少女的惊慌失措。
此刻的赵都督心里却是敞亮,方才见她睡熟,他一直悬着的心倒也随着放松下来,倒是一个不注意竟然搂着小东西睡了片刻。
“都督,这是……”玉绵声音软软,但是仔细听却是带着一种被侵犯了一般的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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