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榷无疑是后者。
尉岐这青铜段位选手被撩的不要不要的,心脏举兵造反,快要踏破胸膛。
偏偏时榷在这时微微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似有若无地贴在尉岐的唇边,几乎是若即若离的距离。
尉岐倒吸一口气,非常不矜持地凑过去,迅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轻轻地“啾”一声响。
然后他才知道害臊了,看了眼没人注意到他们,急急忙忙付了钱拉着时榷就跑。
这个游乐场有一个新招牌建筑,去年刚建的大型室内鬼屋,据说惊悚度奇高,全国各地的鬼屋爱好者想都过来体验生活。
这时候并不是假期,站在排队的人都分成两行了,一眼望去很长的队伍。
尉岐眯着眼睛看了看广告牌,顿时恶向胆边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新口罩,挡住了脸,跃跃欲试道:“哥哥我们去鬼屋玩吧!”
时榷低垂眉目看了尉岐一眼。
以前十八夜经常跟他撒娇,聊天频道打字叫哥哥是常有的事。
可尉岐这么当面叫他“哥”,这还是第一次。
偏偏某人无知无觉,牵着时榷的手往前走,买了票之后排到了队伍后面。
这时鬼屋的出口打开,上一轮进去的游客相继走了出来,各个面如死灰,一脸“现在就是非常后悔”的表情,还有直接被吓哭的小姑娘,一边被人扶着往外走,一边扯着嗓子哇哇哭。
“………”尉岐满脸震惊地目送他们远去,嗤之以鼻:“真的有这么恐怖吗?一群小辣鸡。”
时榷没说话,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他记得绵绵某天吃饭的时候似乎说过,有次尉岐跟AWG的几个人组团去电影院看鬼片,出来吓的走不动路,说话都有点神志不清,就是一脸那种“眼泪憋不住辽”的表情。
后来尉岐从桌子底下踹了绵绵一脚,才没让自己的黑历史揭个底儿掉。
……不像是胆大的样子。
可是如果现在问他,尉岐肯定不承认。
直到两个人排队走到鬼屋入口前,马上就进去了,尉岐还在自言自语般嘟囔:“鬼是道具还是真人啊?我怕到时候我控制不住一拳就上去了。”
鬼屋的门被关闭,眼前瞬间就暗了下来,所有人耳边响起友情提示:“高血压、心脏病患者以及不满16岁青少年不得入内,如果在探索过程中有任何不良反应,请及时按下手中的呼叫按钮,届时会有工作人员为您服务。”
然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响起了一阵幽幽的背景音乐,那阴间BGM听的人头皮发麻,尉岐握着时榷的手,假装特别大胆地沿着路往前走。
室内装修成古墓建筑的模样,气氛陈旧而阴冷,雪白的骨头架子到处都是,乍一看有点渗人。
他们进来的二十多个人没一会儿就走散了,尉岐跟时榷被一个“骨头架子”惊心动魄地追了一分钟,才躲到了一间“墓室”里。
尉岐坐到地上,气喘吁吁地问:“他应该走了吧?”
时榷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试着开门,但是发现刚才进来的门已经打不开了,应该是被从外面反锁起来了。
尉岐心脏扑通直跳,看着时榷在墙壁上摸索寻找,打开了一条房间里的密道。
时榷转头问:“走吗?”
尉岐偷偷摸摸在裤子上蹭了下潮湿的手心,才让时榷把他拉起来,二人进了昏暗的密道。
往前走了没一会儿,道路忽然变的逼仄狭窄起来,只能一个人通过,时榷走在前面,尉岐跟在他身后。
没过多久,从地下忽然伸出许多瘦骨嶙峋的“鬼手”,在抓他们的脚踝,尉岐瞬间就疯了,一边疯叫,一边连蹦带跳地往前蹿,活生生把时榷给拱了出去。
走出这段“白骨爪”的路,尉岐往后看了一眼,狠狠咽了口唾沫,冷笑一声:“搞的还像模像样的。”
时榷看他发丝里都有些冷汗了,但是脸色尚可,还有余力逞强,就没说什么。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阵,尉岐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的,好奇心害死猫,他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结果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啊噫嗷嗷嗷——!!”
尉岐骤然缩紧的瞳孔近距离对上惨不忍睹的一张鬼脸,三魂七魄瞬间一齐升天,什么多巴胺肾上腺素甲状腺素齐刷刷地往天灵盖上飙,“嗷”地一嗓子就惨叫了出来!
时榷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叫声回头,跟尉岐撞了个满怀。
某个自称要打鬼的怂包蛋恐怕真是吓坏了,死死地抱着他,不敢抬头,两条手臂都在打颤。
时榷单手将人揽在怀里,有些歉意地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抱歉。他胆子小,请不要吓他了。”
阴气森森的“鬼”跟时榷对视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借着道具帮助,脚不贴地地飘走了。
“好了,他走了。”时榷在他的后背拍了拍,温声道:“别怕。”
尉岐双手挂在时榷的脖子上,死活不下来。
半天他才嘤出了一声,气息微弱:“……我不想往前走了。”
时榷看了一眼前后,感觉他们差不多走了一半的路,往前往后都是一样的,于是问:“让工作人员把我们带出去吗?”
尉岐没吱声。
到鬼屋里被吓出来,太特么丢人了。
尉岐不想半路被吓跑,可也不肯往前走,于是只攥着时榷的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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