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医生问,“那个机油瓶里装的是什么水?”
符衷把瓶盖旋上,说:“刚才去外面弄来的海水,找个吊装工人就能办这事儿了,他很快就帮我搞来了半瓶。”
“哦,我还以为你要给里面那六个人送水喝呢。”医生说,他看着符衷把纸杯放在盘子上,“你真要给他们送水喝?”
“这水没法喝,医生。我只是想做个小小的实验,来验证一下我的猜想。只需要两分钟的时间,不会耽误太久的。”
在获得医疗组长的同意后,符衷端着方有水杯的盘子走进隔离室,小七也跟着他进去了。符衷把盘子放在角落里,跟小七比划了两下,然后摘掉了它的口笼子。小七很快跑向用挡板隔开的六个人,开始一个一个嗅闻他们身上的味道。符衷走出了隔离室,他站在外面看小七的表现。
小七把六个人都嗅完,在最后一位潜艇兵旁边绕了几个圈子,似乎是在确认些什么东西。最后他跑向放在角落里的纸杯,叼起一只跑向厨师,把杯子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小七一连跑了五趟,其中有四个人的脚前面放好了杯子,最后一个潜艇兵前面放了两杯。小七做完这些后朝着玻璃墙跑过去,扒在墙上朝符衷摇尾巴,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想要得到奖励。
符衷把小七牵出来,另外拿着一只剩下的纸杯。外间的众人都想不明白他刚才的举动,老医生问道:“放纸杯是什么意思?”
“重要的不是纸杯,是纸杯里的水,小七是根据海水的味道才对每个人做出判断的。”符衷走到玻璃墙旁边,伸出手指点了点,“小七找出了四个人,它想表达的意思是这四个人身上有海水中隐藏的某种气味。所以我猜这四个人很可能是感染者,而那位面前放着两个杯子的潜艇兵,感染程度比较深。”
“你是想说问题出在水里?”有个医生很快地说道,他从后面挤过来,“只凭刚才放了几个水杯又能证明什么?”
符衷知道自己会被质问,但他没有生气。他心平气和地把剩下的一杯水倒掉,然后点燃火机把纸杯烧了,丢进回收通道里。符衷揉了揉小七的耳朵,给它戴上口笼子,再重新拴上狗绳:“这只是我的猜想。既然要找相同点,那就找找所有人认为最不可能那一点,比如我们喝的水。”
老医生说:“督察官认为这种病是因为和了淡化海水才引起的?但是海水即使经过了淡化,之后也要经过一道道消毒清洁工序才能变成饮用水,这跟我们在城市里喝的水没什么差别,甚至还要更干净一点也说不定。里头是不会有病菌的,我可以保证。”
“但并不是只有病菌才能让人倒下。”符衷简短地回答,他没打算往深了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也不该由他来说,“刚才小七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一共六个人,为什么它单单挑出来了四个人呢?还挑了一个最不一样的,给他放了两杯水?我们得想想。”
“没准那个潜艇兵刚在海水里踩过,所以身上的味儿就浓点。”
“但是在对他们进行问询之前,你们不是已经对他们进行了全身深度消毒吗?消毒剂的味道够刺激了。”
“那你的狗又是怎么闻出来的?”
符衷低头看了小七一会儿,小七也扭过脖子跟他对视一会儿,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符衷笑了笑,说:“小七闻到的是人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味道。”
“什么?”
“就是它能闻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它对某些味道十分熟悉。”符衷着重点出了“某些”。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医生好像没注意到符衷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许他是故意装作没听见的。他蹲下身看小七,狼狗蹲在符衷脚边,扭着头四处观望。
符衷默然,然后说:“小七经历过很多不同寻常的事,它是一条充满奇迹感的狗。”
他没有细说小七的身世,因为那些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至少现在不会有。符衷又俯身摸了摸小七的背,然后像战友那样拍了拍它。医生从符衷的话中感觉到了那种不同寻常,他站起来,皱着眉思索了一阵,说:“如果问题真的出在水里,那我们岂不是都已经遭殃了?平台、飞在头顶的空中基地,都无人幸免。咱们每天都要喝这么多水呢,这事儿可麻烦了。”
“那起码咱们能有个突破的方向,就算是错误的猜想总比一筹莫展来得好。不过光靠我这样说是没用的,还得得到更严谨的科学研究和验证才行。不过现在事态刻不容缓了,我们必须得马上行动起来。”符衷自己的猜想是不会错的,但他还是得这么说。
他们把那四个疑似感染者单独找出来说了话,然后就把六个人放了。符衷与医生们商讨了关于日后要做的一些事情,后来飞耳朵组长也被叫来了,组长才是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折腾了一宿后符衷累得不行,他心里的事可不止一件,他一边发疯似的想着季垚,一边考量着怎么解决眼下最紧迫的事,一边还算计着如何把北冥搅成一锅粥然后坐收渔利。
符衷这下能理解季垚为什么每天都忙碌个不停了。季垚是指挥官,手下那么多人,要考虑的事情更要多、更要深,他肩上的责任比多数人都重。符衷意识到自己跟季垚比起来道行还不够,他还得追赶好一段时间才能和季垚并肩。他忽然反过来想了想,不是自己把季垚追到了手,而是季垚把自己拴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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