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们最好离开这里,沿着原路返回。通讯已经中断了,你们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吗?轨道怎么可能会突然被撤除!”威尔斯说,“真的,朋友,我们一秒都不能多待了!”
他说着抱着枪往平台边缘的台阶跑去,山花挡在了他面前。山花身材魁梧,站在那里像一头棕熊,矮小的威尔斯看起来更像是仓皇的小鼠,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
“你们难道不想想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威尔斯被山花堵住去路,他退后一步,激动地比划着手势,“我们被彻底孤立在这个鬼地方了,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那个年纪轻轻乳臭未干的指挥官,只会瞎指挥!他现在想抛弃我们,你们看着吧,说不定现在地上的队伍已经准备离开了,他就是想把我们耗死在这里!”
“闭嘴,大卫·威尔斯!之前我还敬你是个老兵,但现在我发现你信了上帝这么多年,上帝的智慧却一点没有进入你的脑子里!”符衷一步跨过去锁住威尔斯的手,抬手卡住威尔斯的脸颊,逼迫他闭紧下巴说不出一个单词,“你现在开始说指挥官这不是那不是了?你别忘了这一路上都是他带领着我们过来的!我天天跟他在一起,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难处,我保证没人比我了解的更多了。他不可能会抛弃我们的,我相信他,就像你相信上帝一样。上帝在人间,他就是我上帝。所以,现在请你闭上你这张臭嘴,懦夫,不然你就等着你的上帝来救你吧。”
“你跟指挥官又是什么关系?你就这么有自信说他绝对不会放弃我们吗?现在轨道突然撤出又是怎么回事?他一个指挥官还会不知道撤出轨道的后果吗?混蛋,你真该把你脑袋里愚蠢的废料倒掉!”威尔斯在地面上时还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老派硬汉,现在他的硬汉全用在大声反驳符衷的嗓子中去了。
他们争吵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在地下溅起一阵一阵的回音,四面八方,轰轰烈烈。符衷气得发抖,睫毛颤动起来,他眼下淡蓝色的细小静脉此时呈现珐琅彩的色泽。
他们对视几秒,符衷一用力把威尔斯的脸折到一边去,老兵的脸颊上留下深深的掐痕。符衷拉上枪栓,哗啦啦地,垂着手说:“他叫季垚,年纪轻轻做上指挥官是有原因的,不像你一把年纪了面对这么一点小困难就畏畏缩缩。我了解他,就像你了解上帝。你的上帝在神殿里,而我的上帝在人间。我们不是一路人。”
符衷退开一步,忽然身后传来声响,符衷猛地回身抬起枪瞄准,灯光照亮的地方飞起一只蝙蝠,扑棱着光溜溜的翅膀,一下便不见了。
又是一只蝙蝠。符衷扫视四周静默地等待了几秒,周围再次安静下去,刚才争吵时发出的回音似乎还在很深的地方游荡。符衷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他们声音那么大都没听见周围有动静,那么这只蝙蝠是怎么被惊起的?
他回头,却发现山花站在一边,威尔斯已经不见了踪影。山花说威尔斯执意要离开,他已经沿着台阶下去了。符衷没说话,也没去查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简单地点点头。
“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他要走就走,愿他的上帝时时刻刻在他身边。噢,可怜的老头。”符衷说,他眼里含着同情的悲哀,同时他的神情比之前哪一次都坚硬,“魏首长,你相信他吗?季垚。”
“我相信。我知道他的为人,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一直都是。再不济,你还在这里,他不会丢下你的。你们不应该分开。”
符衷微微地笑,淡得几乎看不出。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薄雾般的惆怅,就像翻山越岭回家时,看到漫天的星星红果一样在落,而爱人的脸庞恰好被月光照亮。他不敢看星星,因为星星都藏在季垚的眼睛里。
“你呢?你是什么态度?”山花问。
“我爱他。”
不是因为相信才去爱,而是因为爱才选择相信他。
符衷的声音不大,但有种毋庸置疑的肯定和温柔,好像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心中所想。山花知道他们两个的感情,他很早就知道了,他对符衷和季垚总是满怀期待和祝福。
山花看符衷的神色徘徊不定,皱着眉毛环顾四周,同样警惕地和他靠在一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符衷抬手做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我听到有点不对劲的声音......就像是鸟群迁徙时拍打翅膀的声音.......很多......很嘈杂。越来越近了,朝着我们来的。”
*
几分钟前。
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巨大的红框,警报声急促地响起来,短长相接,这是临时紧急情况突发的警报。星河发出声音,它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警报,警报。总部传来指令,因为战争需要,临时回收‘回溯’计划五号轨的使用权。正在使用这条轨道的所有连接将删除后随机转移到其他轨道上去。时间跨度过大,空档期延长至十五分钟以上。”
“这他妈是哪门子狗屁指令?我的执行员还在使用这条轨道执行任务,他们现在遇到了麻烦,你却说轨道被临时回收了?总部就是这样做决策的吗?”
“这与星河无关,星河只是履行既定的程序。北京总局的中央主机进行过精密测算和评估,挪用五号轨的损失是最小的。星河从不出错,星河只是做出最有利于的人类的判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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