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梦中看到的,是否是自己的在井中的倒影?
“井盖呢?”季垚问,他向后退出半步,抬枪对准井口,看了眼符衷,“谁打开的?”
“我跟他们说过不许开井,最后一趟巡视的时候,井还是密封的。没人会无聊到来撬那么一块无用的钢板。”
“这里面有问题,井盖什么时候被打开的?被谁打开的?他想干什么?到底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垚的声音开始变得躁气,他本就紧绷的神经这下更是把他搅得心肺剧疼。
符衷忙把他抱住,用手抚摸他的脸颊和脖子,在耳边轻声安抚他的情绪。符衷在那时候突然想到,随着回溯计划的进行,季垚的躁郁症、焦虑症、恐惧症一天比一天严重。
“检测到您的精神状况异常,需要治疗。”星河在耳机里说,他的虚拟人像浮在半空,面容长得俊俏,但没什么表情。
“闭嘴。”符衷警告了一句,扶着季垚离开了水井,跨过一道溪流走回休息的地方。他让季垚靠在垫子上,很快地从背包里取出药瓶,和着壶里的温水给他灌了下去。
发起病来季垚就容易气短,上气不接下气,时而亢奋时而消沉,他不堪其扰。符衷抱着他,更深人静,被孤独簇拥着,等着季垚慢慢安静下来。
他一向就这样,就算季垚发病时半疯半醒,还经常把他抓得伤痕累累,符衷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半步。在符衷心里,季垚的日子不好过,需要有人照顾,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原因,他一以贯之。
“季先生。”旁边忽然匆匆跑过来一个人影,卸下箱子跪在地上,从里面取出注射器。
符衷以为是朱旻,却在月光下看到那人金色的头发,才恍然惊觉这是林奈·道恩。
“谁叫你来的?”
“我接到星河的系统通知,就马上赶过来了。季先生的状况不太好,我给他注射了镇定剂。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休息,都在修仙吗?”
“......”
符衷无言以对,他看着道恩熟练地把药剂注射进去,然后又费力地给他做检查。季垚安静下来后靠在符衷臂弯里,眼睛微眯着,胸脯不断起伏。他闭了闭眼睛,对道恩说谢谢。
道恩做完检查,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在旁边坐下来,看样子是要在这里打铺子睡了。符衷说:“道恩医生,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接着赶路。”
“不,指挥官情况不太好,我得留下来守着。”道恩看着符衷说,他眼睛里亮亮的,时而躲闪。
季垚有意无意地勾着符衷的手指,往他肩上挨一挨,说:“我已经完全好了,符衷会照顾我的,别担心。辛苦你了,道恩医生,你可以回去休息。”
道恩愣住了。这时朱旻的声音忽然响起,道恩就感觉被人揪住了后领:“走吧,叫你休息就休息,你个没眼色的。”
朱旻把道恩带走了,人声寂寂。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符衷贴着季垚的耳朵说,“我在想,要是有一种医疗机器,可以治疗人类的一切疾病就好了。你躺上去,机器扫描一下,就成事了。”
季垚微微地笑,轻声回答:“会有那一天的,相信科技,相信人的头脑。战争、饥饿、贫穷、疾病,这些都会在未来的时间里慢慢消失。法律会变得越来越完善,正义得到伸张,邪恶得到应有的惩罚。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不同肤色的种族、同性恋和异性恋,人人都平等。没有嘲弄、没有偏见、没有歧视、没有阴谋,也没有无谓的悲伤。”
符衷披着满身的月光,听着季垚的话,然后说:“人类曾开创过无数璀璨的文明,而我们也必将开启更加伟大的未来时代。文明永不止步,高尚的人们应该对人类的未来充满希望。”
银河在头顶发光,几十亿年过后它看起来仍然没什么变化。有些星星已经消失了,但光才刚到达地球,所以人们所看到的,只是它的残影。
四周静悄悄的,连星河也是静悄悄的,不知道它的量子主机里正在进行什么逻辑程序。
季垚身上的衣服被露水浸润,冰凉地贴着皮肤,寒气直往骨头里钻。靴子也像灌满了冰块一样沉重,简直提不动脚,他的头发上、枪上全是水汽,就像刚从水中上岸。
符衷也注意到了这个异样,他看看自己身上,很干燥。符衷给季垚抹去头发上的水珠,皱眉问:“你身上为什么这么湿?枪上也是。星河,空气湿度数据。”
“隔离屏障内湿度为65.35%,隔离屏障外湿度为98.12%。大雾,红色预警,能见度小于50米,预计消散时间两小时。暂未发现潜在攻击性物体。隔离屏障正常。”
星河将外部影像传输到显示屏上,符衷瞟了一眼,白茫茫的雾潞弥漫了不知多远。他抬头看到悬于头顶的月亮,发现月亮此时也被一层薄雾笼罩。
季垚看着显示屏上浩无边际的浓雾,说:“不是梦,它来过了,确实来过。还记得吗?它只在夜里出现,而且出现的时候必定伴随着时间的变化、空气湿度异常增大,比如下雨、起雾。”
符衷点点头,他检查自己的枪是否能正常发射:“我记得。但是你并没有走出隔离屏障,却能看到它,身上还被弄得这么湿,所以我推测星河的隔离系统对它无效。”
“星河的系统是针对当今科技所能达到的所有攻击形式来开发的,世界领先。”季垚说,“有什么东西能让星河对其完全失效呢?我想不出来。至少在我们生存的世界,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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