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二炮说:“我知道,爸爸。我从没有忘记妈妈,我也很爱她。”
顾岐川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僵硬地蜷曲两下,不像常人那般行动自如。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去商量军火的事,只把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一口一口吐着烟雾,感受着这毒气使他周身发凉。
*
季垚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脱了制服,挂在衣架上。他卸掉黑色的缎子领带在栎木桌板上摊开,再拎起衬衣的衣领将两枚领撑取了出来。他检查了领撑上雕刻的自己的编号,季垚身上的一切事物都贵重、典雅、平衡,彰显着他不俗的身份和气度。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平淡无奇的童年和少年,还有神秘冷漠的母亲、销声匿迹的父亲。
父亲许多年前就不见了踪影,母亲却从未提及过此事,仿佛她只是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局外人。季垚想到这里就断掉了自己的思绪,如果母亲对他来说还能算个熟悉的面影的话,那父亲就只是他记忆里的一个符号。父亲只活在他十七岁之前的岁月里,他早已远去,而季垚面前的却是新的生活。
他从抽屉里找到那个黄铜盒子,上面雕着惟妙惟肖的花纹。季垚转着盒子越看越稀罕,把领撑放了进去。他的手指头忽地摸到领撑背后有异样的凹凸感,皱眉把东西翻过来细细查看。
他看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字母,一边是X,一边是Y。
什么东西?季垚想,究竟是哪个工匠多此一举送了我两个字母当赠品?
第22章 出街偶遇
星期三这天符衷睡到了上午十一点,他没设闹钟,屋里头暗沉沉地透进来一道道淡淡的白光。执行部给他放了假,“回溯计划”集训中心里暂时没有安排任务,符衷便难得空闲下来。他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看,盯着锁屏上那张合照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用指纹解了锁。他查看了新消息,后勤管理处通知他下午三点去体检。
符衷往床里缩了缩,被窝很暖和,周围笼罩着一片静谧的黑暗,房间里弥漫着干燥的海盐香。他看了眼时间,想着起床后差不多就要吃中饭了,冰箱里还有些没吃完的新鲜菜,打算中午和晚上再自己动手弄两顿饭,正好在离开北京前把冰箱清空。符衷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点开了季垚的对话框。
—首长,早上好。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给我发消息?还有,现在都中午十一点了。
—因为和您聊天很有趣。昨晚我没开闹钟,所以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季垚在手机这头闭了闭眼睛,努力让不受控制地要往两边挑的嘴角压下去。他装出一副思考的神情地揉了揉自己紧绷绷的脸颊,好让憋笑憋疼的面部肌肉放松。他把手机平放在叠起来的大腿上,抬起眼皮看了看台上的人,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摆出假装干正事的样子快速而简短地在屏幕上打字。
—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接到通知了,下午三点去体检。
—这关我什么事?我还有事,再见。
他马上按掉了屏幕,此时台上的工作汇报暂告一段落,季垚将手机挪开,向前探了探身子用严肃的语气向报告人抛出了问题。符衷见他下线了,盯着季垚的最后一个对话框翘了翘嘴巴,然后从被窝中翻身坐起,炸着头发发了会儿呆。接着他摸了摸脸,掀开被子下床去,脚步轻快地从卧房走到了浴室去洗漱。
季垚抛完了问题后再听报告人回答,他坐在靠前的位置上,膝盖上摊着笔记本。他听着对方的回答,偶尔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在笔记本上认真记下:下午三点,体检。
符衷早早地去了体检中心,他到那儿的时候门还没开。他站在亮晶晶的玻璃门照了照,给自己打理头发。他不急不躁地等着管理处来开门,同时也在等着季垚过来。虽然他没有明说要让季垚来这里,他也不知道季垚现在忙不忙,但他觉得季垚是能懂他的意思的。符衷心里常常保留有一点儿憧憬,来也好不来也好那是季垚的事,符衷只是想一天之中能多见着他几次罢了。
在办公室捱到下午2:45,季垚提前告知了秘书一声后就穿上大衣离开了指挥部大楼。他走入秋风里,沿途顺手买了一杯冰咖啡,掐着时间走到体检中心去。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符衷面前,季垚在二楼的玻璃窗背后停了下来,咬着吸管透过着几道隔离门看着符衷。玻璃窗单面透光,符衷看不到里面。
符衷浑然不觉有人在注视着他,自娱自乐似的踮着脚张望,季垚见他这样便咬着吸管笑。看了一会儿后体检中心的灯亮了起来,一名医生朝符衷走过去,核对身份信息后将他领入敞开的封锁门里。季垚吞下一口冰凉的咖啡,冰块儿冻得他手心生疼。季垚搓了搓,哈了气取暖,不紧不慢地打开隔离门往里走去。
医生正推着符衷进舱,刚将舱盖合上后他就抬头看见了站在观察室外面的季垚。医生知道这是个大军官,他正要说话,季垚抬手示意他噤声。
符衷在诊疗舱里躺了很久,舱内的保护性气体让他始终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他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到些光怪陆离的奇景,好像阖闭的眼球前面在不断放射出五光十色的气体。他梦到季垚给他体检,让他脱了衣服,再把手按在腰上。符衷猛地打了一个颤,忽然清醒过来,这时他才发现抬床已经移出了诊疗舱,关节处的固定针也一一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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