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愤怒，火焰般迅速蔓延。
    月华身子一晃，竟把手上的茶杯砸到地面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身，只是那象征着白莲花的雪白衣衫，依旧白得刺眼。
    “殿下，我认识你一万多年，我是怎样的人，殿下应该知道呀…月华自幼陪伴在殿下身侧，眼看着殿下从小小的幼童，长成如今威震六界的战神。月华的秉性，您难道分不清吗？”
    明明是求情的话，最后说出来，像是在用过去的情义邀功一样。
    “我知道灵兮妹妹有恨，她恨我当初无意中透露了殿下的行踪，导致殿下与她决裂。她恨我将她与封凌天的事情说出去，成为众仙家的笑柄。可月华怎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月华呜咽着，眼看要把袖子都给哭湿了。
    乘风蹙着眉，一个字都懒得说。
    倒是妙灵兮趁机说了一句：“哦，原来当初的谣言，是月华仙子说出去的，难怪你今天会特地上门赔礼道歉。”
    月华没有理会她，继续哭哭啼啼。
    “可是你不该向我一人道歉，大师兄因为这件事，也是扣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你不该厚此薄彼。”
    “…”
    月华吃瘪了，鼓着眼睛看向妙灵兮，很快，再次恢复梨花带雨的状态。
    妙灵兮见目的达到，再次离开，这一次，乘风直接用身体拦住她。
    “灵兮，我有话…”
    话没说完，妙灵兮蓦地抬起头，眸光亮泽，眼中似是含着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单纯、无辜，不谙世事。
    “大师兄，你说话我一定要听吗？灵兮还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听不明白你们大人的话呢！”
    乘风一时语塞，他没想到妙灵兮居然用那天自己酒后失言说出来的话，堵了他三次。
    薄唇微张，实在说不出别的话了。
    爽快，妙灵兮从没有过的爽快，她一向嘴笨，别人骂她，她也只会跟对方说，‘小心你指甲磨烂，肉球生疮。’
    可是这一刻，她用当初乘风嘲讽她的话再反讽回去，竟有这般说不出的痛快。
    特别是看着乘风吃瘪的样子…
    “…”
    妙灵兮转过头，在彻底看不到乘风那一刻，泪水狠狠地砸了下来。
    看到他吃瘪…她好像也没那么开心…
    …
    三天后，
    魔界大乱，有反叛分子在魔界最邪恶的地方，种了一棵以人血人肉灌养的妖树。
    妖树长势很快，眼看着就要捅破魔界与冥界的衔接处。
    妙灵兮向天帝请命，自动请缨，以除魔先锋的身份，去往魔界肃清反叛。
    那一天，乘风不在，后来妙灵兮听说，乘风因为这件事，气得跟他那个天帝哥哥闹翻了脸。
    妙灵兮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个清净的地方，一个没有人可以打扰她的地方。
    每天她要做的，只有杀戮。
    她的天真，渐渐磨砺出了邪性，她的无辜，慢慢变得有些妖调。
    不谙世事不再是妙灵兮的标签，那个无象天尊最最宠爱的小弟子，竟然凭着一己之力，将敌军杀了个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