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尼塞了只耳机杜绝噪音。
同桌再次大呼小叫,高喊姜屿西不是人。
不久,除了同桌,班级里其他被姜屿西震惊到的同学也开始高呼这一句话。隔壁班听到后,也忍不住赞同地呼喊。这一道道的声音此起彼伏,宛如高山,绵延不绝。
林安尼忍无可忍,摘下耳机,环顾教室。
他少有地冷冷道:他确实不是人,是神仙。这样行了吧。
四面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课间操之前,姜屿西总算回来了。
通往操场的队伍中,林安尼本身排在姜屿西前头好几个身位,他用一张妙脆角十二星座的卡片与姜屿西前一个同学交换了位置。
林安尼挑了挑眉:哎,老头叫你去干啥啊。
姜屿西表情不悦。
他立刻半举起双手投降,换了个措辞:老师,老师。
林安尼顺便杵了两下姜屿西,示意他别忽略自己的问题。
姜屿西却罕见地跳过这个话题。
他摸了摸,从校服裤袋里搜刮出两张电影票,把其中一张放进了林安尼手心里。
林安尼瞬间以为姜屿西没睡醒。
姜屿西说:放学一起走吧。
林安尼出了点手汗,汗水浸湿脆弱的电影票。
是他有问题,还是姜屿西有问题,这难道不是约会?他记得自己和姜屿西仍旧是纯洁的同学友谊啊。
林安尼还想继续问一些。哪知道妙脆角兄弟的个子在前排实在鹤立鸡群,他胆小怕被女魔头抓包,缩着身子把自己缺了很久的水瓶座卡片重新还给林安尼,把他赶到属于自己的队伍。
林安尼猝不及防。
他嘴上胡乱小声地喊了几声姜屿西的名字,还没来得及得到回应,就被一直滚动的人流带走了。
妙脆角兄弟感慨道:真是没想到,你和林安尼关系竟然这么好。
一个是小霸王,一个是高冷帝。明明应该是王不见王的两个人,才几周功夫,这两人却黏得跟牛皮糖似的,连做课间操排队这种短短时光,都要待在一块。
说这话的人料定姜屿西不会回应他。他都习惯了姜屿西这种生人勿近的个性。
可出人意料的,这次姜学霸并没有对他爱答不理。
姜屿西说:就那样吧。
翻译一下,他和林安尼的关系,也就那样吧。
妙脆角兄弟这一秒还替林安尼感到心寒,下一秒就注意到了姜屿西难得一见的笑容,若是没看错,这笑容还夹杂着奇怪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包容和宠溺。
姜屿西说:就那样吧。
和姜屿西连笑容都收不回去地说:就那样吧。
二者截然不同。
后者大写的口是心非。
漫长的课间操终于结束,林安尼期盼着与姜屿西会面。哪知这人又被物理老师叫走。因为爷爷的关系,林安尼对老人都挺宽容的。
这位老师一旦有令人诟病的地方,同桌总会忍不住指责。
每次都是他在恰当的时机制止同桌。
这次林安尼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因为前方有一个刚从物理老师办公室回来的学生带来了珍贵的线报。
探子对林安尼啧啧道:物理一百二的卷子,姜屿西不是被扣了两分
林安尼纠正道:一点五。
好好,一点五。探子不屑道,就错了一道选择题。全年级总分第一,各科第一。物理老头竟然不满意,在办公室数落他。这骂得还挺大声,全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听见了。
林安尼不信。物理老头才不是这样的严格要求学生的人设。
你别不信啊。探子凑近说道,我听说这是因为杭中这次的卷子难度特别大,却出了一个全满分的。姜屿西好像认识这人,以前算是他手下败将吧。这次考得比他好。
同桌全程偷听,他感叹道:姜同学和我们这群臭鱼烂虾比起来是挺好的,可人不能这么比啊。人不仅得横向比,也得纵向比。他和自己比,应该算是退步了吧。我们这种程度的卷子对他来说巨简单。
林安尼心里稍微沉了沉,嘴上却还是说:你是那鱼那虾,我不是。
同桌不服气:语文老师那是偏爱你,没给你作文扣分。你自己读读,那是什么烂句子啊。
你读啊。林安尼料定他不记得。
同桌挣扎了一会儿,没说出来,想钻到林安尼的桌肚里找语文卷子。
雪花像是头皮
林安尼被激得鸡皮疙瘩全起来,他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试图捂住对方的嘴。
千钧一发之际。
雪花像是头皮屑,一片一片地落在我的肩膀。
林安尼像斗败了,失落地垮下了脸,温热的手心却还熨帖着姜屿西的嘴唇。
四目相对,两人明显一怔。
对方的呼吸裹挟着一丝水汽,浸润着林安尼的手掌心。林安尼容易出汗,手心本就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
他触电一般,飞快地拿开手。
除当事人以外,这一段小插曲没人在乎。姜屿西本人也不是很在乎,他对林安尼说道:你同桌没说错,语文老师真的偏爱你。
林安尼撇嘴道:你意思就是狗屁不通,不值这分数呗。
姜屿西不置可否:我没这么说。
那作文本就是他时间来不及,胡编瞎造的,哪里知道竟然入了老师的青眼。别人说就算了,姜屿西也这么说,他就有点不开心。
林安尼道:你就是这意思。
姜屿西沉默数秒,说:你那篇作文,挺有灵气的。但是满分作文,光有灵气不行。
现在才高一,议论文不多,等到题材受限,记叙体、散文体、小说体逐渐减少后,林安尼写作方面的优势就会减弱,写命题作文,更讲究逻辑性,而不是语句。
姜屿西在杭中多写议论文,深知这一点,这么说也是为了林安尼好。早日意识到这一点,未雨绸缪。
然而这一番话落在林安尼耳里,又是别的意思。
在林安尼心里,灵气等同于运气。绝大多数同学都不服他,姜屿西也不服。
姜屿西很久没怼他了,一般都顺着,这次让林安尼有些炸,不过也就一点点。
林安尼自认为是这方圆百里内姜屿西最好的朋友,他有点被惯坏了,竟然拿出校服兜子里的电影票赌气说:你快改口。不改我不跟你去看电影了。
同桌心道,又撒娇。
他最近得了一种病,总觉得林安尼经常对姜屿西撒娇。明明是很日常的对话,落在他耳里,就觉得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怪只怪林安尼祖籍广城话太软。
姜屿西:
林安尼心里发抖,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电影是不可能不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看的。
姜屿西妥协道:好的,安尼。
你是最棒的。
第13章 危机感
林安尼耷拉着眼皮,习惯性地将那只可怜的铅笔盒打开又合上。他手足无措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奇怪的小动作。
同桌无语地瞅着这翻来覆去的一幕,心里直替无辜的铅笔盒喊冤。
最终,林安尼将捏在手心里的电影票收回来,规规矩矩地保存在铅笔盒的内层里。
他嘴角微微上翘,却偏要口不对心地说道:你这夸得太敷衍了,再来一个。
可惜姜屿西并不接招。
姜屿西早在林安尼心情跌宕起伏之际,埋头写起试题卷来。
麻花辫占着风水宝地,一眼便看到这份试卷的与众不同,抬头一列杭城中学月考物理卷这几个字醒目地映入她的眼帘。
她怕打扰到姜屿西做题,特别小声地问道:你这是在做杭中的卷子?
姜屿西飞快地列了一行公式,嗯,今天物理老师给我的。
林安尼这才想起探子说的所谓秘辛。
他的语气有点吊儿郎当:姜屿西,听说老头骂你了。
这次姜屿西倒是没注意到林安尼不礼貌的措辞,停下笔,抽空看了他一眼,只是问:你听谁说的。
林安尼抱胸,笑得有点欠揍:我不能出卖别人啊。
姜屿西收回视线,继续做题,道:我这次考得不行。老师提点了我几句。
林安尼无语,心道这班上可能只剩下姜屿西还对物理老师如此恭敬。扔在古代,就是愚忠。
趁着麻花辫离开座位,林安尼鸠占鹊巢。他支着下巴,半阖着眼皮,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盯着姜屿西做题,顺便自己心算着,结果出乎意料地被卡在了选择题第三道。
出题规律都是由简至难,前三道都是送分题。
林安尼不服气,从后头拿了纸和笔,埋头苦写。
他绞尽脑汁,拿出毕生所学,还是没算出答案来。
林安尼举起草稿纸,盯着一整页的公式,力不从心地叹了口气。他好歹认认真真听了整整一个月的物理课,结果人家五秒算出来的题,自己做了五分钟还是没算出来。
自信心受挫的同时,他也掂量出了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这个公式很偏,你不记得很正常。姜屿西的声音冷不防地出现,他越过两个课桌并在一起的分界线,在林安尼的草稿纸上写下一串陌生的公式。
这个姿势让两人贴得极近,仿佛一转头就能接吻。
写完公式后,姜屿西很自然地起身。
对方的动作让沉寂的空气稍微流动了起来,林安尼闻到了姜屿西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偏爱甜食的原因,姜屿西身上总带着一点点甜味。分明很淡,落在林安尼鼻尖,却觉得甜得发腻。
说实话,这种甜味和姜屿西本身给人的感觉很不相符。
林安尼却很喜欢。他被闻得心猿意马,忍不住将膝盖靠近一些。其实他可以用膝盖轻轻地蹭一下姜屿西的大腿。他明知道姜屿西不会发现的。
可是林安尼不敢。
这种举动无疑是饮鸩止渴,他目前还不屑,也怕上瘾,和姜屿西维持朋友关系是现阶段最好的选择。如果一不小心戳破那层窗户纸,他怕两人的关系立刻破裂。
林安尼假装不屑,你今天又吃甜食了?
姜屿西瞥了林安尼一眼,仿佛在说你这不是废话。
我猜猜是什么。林安尼道,黄桃抹茶小方糕,一杯热可可。
姜屿西不理会。
就是这个。我今天早上看着他买的。同桌道,安尼,你怎么知道的啊。
林安尼道:闻出来的。
同桌尬夸:安尼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林安尼谦虚道:哪里哪里。
这个话题能让一直不为所动的姜屿西也感受到尴尬这种情绪。
姜屿西抬眼,凉凉道:你不继续做题吗?
正巧麻花辫回来,林安尼自然而然地功成身退。
回到自己的座位,心头潮水般汹涌的旖旎慢慢落下。
林安尼十分感激麻花辫及时的赶来,否则真要控制不住说出点奇怪的话、做点奇怪的事,他可能会后悔莫及。
林安尼从课本上翻到了这道题的公式,他用笔划出了一道线。正如姜屿西所说,杭中的卷子真的考得很偏。单就这公式而言,林安尼做过那么多道题目,从未用到过一次。
今天是第一次碰到。
同桌见林安尼那么认真,忍不住说道:安尼啊。你该不会要选理科了吧。
林安尼啼笑皆非道:怎么可能。
同桌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林安尼是他们班里偏科的典型。他这次月考,语文和英语都是全班前列,历史政治类也考得不差,却被其他几门理科拖了一大截的后腿。
虽说理科日后好选专业,但就林安尼的情况来说,如果分班那天,他要是选了理科,那估计他就是被彗星尾巴撞到了脑子。
麻花辫也喜欢看学霸做题。她觉得这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此刻她见姜屿西忽然停了笔,十分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这道题很难吗?
姜屿西:嗯,有点难。
这一段插曲很快过去。
林安尼一下午都没有和姜屿西说过一句话。
主要是姜屿西都不理他。以前林安尼戳一下他,拍一下他,姜屿西即便不回头,也会给个反应。今天倒是反常,无论林安尼做什么举动,姜屿西都不回应。
这倒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还在气上午问他是不是吃的黄桃抹茶蛋糕?
要是因为这点破事而生气,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任何来往都是相互的,既然姜屿西爱答不理,林安尼也没有上赶着凑的道理。这一下午,要么和同桌聊聊天,要么发短信和胡朋苟游扯扯皮。时间过得倒是快。
放学的铃声仿佛一道闸门被打开,全校同学匆匆整理着书包,欢呼着冲出校门。
这段时间经常是同桌、林安尼以及姜屿西一起走。同桌见姜屿西一反常态地做着卷子,他就默认为今天同行的只有安尼。
平常迅如闪电的林安尼慢腾腾地折叠着月考试卷,为了拖延时间,他甚至将自己那篇头皮屑作文从头到尾看了两遍。
同桌:
同桌明白了什么。
他微笑地说道:那我先走啦。
林安尼做贼心虚地舒了一口气。
值日同学匆匆了事。短短一刻钟,闹哄哄的教室顿时人去楼空。全班只剩下后排姜屿西和林安尼。
姜屿西写题的速度慢了下来。
林安尼:哎。
姜屿西把卷子放进去,淡淡说道:走吧。
林安尼还是很开心的,他从来没闲钱看电影。
他兴奋道:这可能是我第一次看电影。
姜屿西说:开学初全校组织看过爱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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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发安妮和他的王子——短袜子钗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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