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外来的精神接触太开放了,开放得就好像是在等着某个东西去接触他们一样。我怀疑他们体内有某种精神接收器或者导向靶,而目前的虫族社会并不是他们真正应该有的社会结构,他们强悍而嗜血,是真正的全民皆兵的军统社会,这种社会本该等级森严层级分明元帅、将军、校尉、士兵。可是你看看,现在差了什么?
安晚想了想,如果士兵是一级虫,校尉是二级虫,将军是三级虫,那么元帅呢?他想到下水道里那双暗红色的钢翼:差了虫王?
没错!虫族体内的精神导向靶就是为虫王准备的,那只虫王甚至可以不用任何科技化通讯手段,只凭借一个念头就能指挥所有的虫族!啊,多么宏伟、壮阔的画面,多么震撼人心!
安晚想象着兽医描绘的场景,毫无组织的虫族大军已经肆虐且无敌,如果他们再来一个元帅他打了个寒战,恐怕击蒙文明苟延残喘不到下个春节: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塔塔木耸肩,科学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好在我现在已经有精神系异能者的血样了除非你给我的是假货。
安晚脱口而出:肯定是真的。
兽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安晚反应过来他是故意在诈自己,恨不得把刚刚那句话吞回去如果真的是黑市里拍来的血样,那没可能那么自信。除非这个血样的提供人就是他认识的,或者是他本人。
好在塔塔木没有继续逼问,他将那管血样珍而重之的放进防弹铝箱中:有了血样,只要再给我几只活的虫族实验体,我就能得出初步结论,我得回欧风馆一趟。
这时距离狩猎日已经过去一周,安晚没回欧风馆,而寒昱二号大概以为他死了这在狩猎日太正常连问候消息都没发一条。他跟三溪说了寒昱二号的事,三溪打算伤好之后再去看看。
安晚一想到下水道里那具腐烂的尸体就浑身不舒服:回去干什么?那个寒昱有问题。
我的仪器全部在那边啊,塔塔木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赶着投胎似的把我带过来!
两人匆匆上路,打算趁天亮之前往返一趟。
刚刚经历了狩猎日的地下街区格外阴森,随处可见残肢尸块。折断的路牌上挂着半条手臂,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手背往下滴,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血迹,至于手臂的主人可能早就被吞吃殆尽。
安晚看了两眼,走过去将那只手臂取下来,挖坑埋好后双手合十念了句往生。
像你这样我们天黑的走不到欧风馆。兽医依靠在垮塌了一半的墙壁上冷眼旁观,死都死了,埋起来照样会被野狗刨出来吃掉。
安晚沉默的向前走,心想我们老家那儿有句话叫入土为安。
要不然你别陪我去了,细胳膊细腿的,能搬什么?塔塔木嫌弃着大步向前。
安晚说:我本来就不是去帮你搬东西的。
塔塔木说:难道你以为笑面虎真的会怕你?
安晚说:那可不一定。
塔塔木冷笑:你就是吸毛球吸傻了。要不然把你精神系的朋友叫上?
安晚仰头装傻,假装不知道他在试探什么。
两人斗嘴其实是在缓解紧张,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对那座卖肉馆有些恐惧。塔塔木恐惧的是对方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安晚恐惧的根源是下水道里那具尸体,他把手伸进怀里想撸撸毛球却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崽崽留在了家里,不由得怅然的叹了口气。
塔塔木睨了他一眼:吸猫上瘾,戒断趁早。
才不是猫,安晚嘟囔,是崽崽。
两人趁着夜色潜入,却不料迎头就撞上了最不想碰见的人。
大厅里身形颀长的男子在演示舞步,力量与韧性配合得天/衣无缝,动情而不色情,引诱而非勾引,每一块肌肉线条的舞动都恰到好处,吸引得旁人挪不开眼。墙边站着观摩的Beta们面露羡慕,惊艳的鼓着掌。
寒昱旋转时余光瞥到廊下贴墙的两道影子,趁对方溜走前喊出声:晚哥?
安晚背对着寒昱向兽医示意,让他赶紧先去屋子里收拾东西,自己在这里拖延一阵。塔塔木比了个大拇指,一溜烟就跑了。
他主动转身迎向男人,以免对方发现还有另一人。男人的脸庞和下水道里那张腐烂肿胀的尸脸来回切换,让安晚忍不住反呕,连忙转换思维:你跳舞挺不错呀,真好看。
寒昱羞涩的笑了笑:比不过你们。
安晚下意识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
你们,就是把自己和安晚等其他人划分成了两个阵营。
而安晚从来就不擅长歌舞,也没人流传过他擅长歌舞的谣言那么寒昱为什么就肯定自己比不过你们呢?除非他认为,自己和其他人之间有着某种绝对天然的差异。
安晚觉得这句你们后面本应该还有个主语,被刻意隐藏的主语,比如说你们人类我们克/隆人之类的。
这侧面印证了寒昱二号才是克/隆体的事实,安晚没有放松警惕,毕竟反客为主的克/隆人大多都心理扭曲。这当然不全是他们的错,但到底还是扭曲。
狩猎日之后没看见晚哥,还以为你还好还好,我们都很幸运。寒昱挥挥手让Beta们各自练舞,安晚注意到员工人数比前次少了很多,不由得更加沉默。
这次狩猎日太突然了,我们损失了很多人手。酒吧那边还好吗?
安晚说:还好,我们本来就人少。
寒昱探头四处看了看:怎么没看见阿宰?
安晚说:它偷懒,在家里睡觉。
寒昱遗憾的叹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过去了二十几分钟,安晚估摸着塔塔木已经收拾好东西等在门外了便出声告辞:我这次走了就不会再来了。
寒昱惊讶道:这才不到一个月。
两人都心知肚明,安晚是三溪派过来的监工,主要负责监督新馆主有没有阳奉阴违鱼肉员工,可他才来了十几天就要走,能看得清吗?主要是寒昱一想到日后就见不到那团可爱的白毛球,心中就突兀的升起失落甚至是暴燥的情绪。
不如再多住两天吧?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开了口。
不必。
寒昱本身便是擅长伪装的那一类,察觉出自己情绪的异样后立马调整,恢复了虚伪客气的笑脸:那以后要常回来看看啊,带上阿宰。
有机会的话。
安晚挥挥手离开欧风馆,却意外的没在碰头点见到塔塔木。他有些不安,等了数分钟后忍不住再次潜入欧风馆,这次没人同行,他可以尽情使用异能,一路上共情了三个守卫成功钻进塔塔木的小别墅,没惊动任何人。
卧室的灯亮着,窗户上倒映出剪影。
安晚翻窗而入,看见兽医正戴着他的单边透视镜在调整投影在空气中的各种模型,荧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呈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光泽,格外冷漠无情。
那一瞬间他竟有点不像他,让安晚不由得迟疑了下脚步。
屋内突然穿出咚的一声,像是脚尖撞到了木箱听着就疼,安晚醒过神来:你干嘛还不走?他跳进卧室里,疑惑的四下环顾,什么声音?
塔塔木低头摆弄模型,不知为什么没有看他:听到好几次了,可能是老鼠吧。这些仪器不好搬动,我还是在这儿研究明白了再走。
安晚问:你不是怕得要死吗?
塔塔木说:总不会真死,我毕竟是整个第3养殖区唯一的医生。
这话倒没错,医生在战区总能得到最大的优待,哪怕是虫族都不会随意杀害医生。可安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时候又听见咚的一声闷响。
塔塔木拆装分子模型的手顿了顿:你先走吧,有事来找我。
也行。
安晚离开小别墅后,那咚咚的闷响又响了两声,显得颇为焦急慌张。塔塔木计算着对方走出欧风馆的时间,又等了半小时才好整以暇的关上窗户,打开床铺下的抽屉。
里面赫然躺着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的兽医塔塔木!
塞在抽屉狭窄夹层里的兽医满脸惊恐,他瞪大了眼睛看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被堵住的嘴巴只能发出低声呜咽。
塔塔木低头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脸:签了三年劳动合同呢,怎么能无故离职呢?这不地道啊,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人谦虚的表现#
安晚:基于我修的是共情,那么你谦虚了我就谦虚了
寒昱:比不过你们(羞涩.jpg)
海盐:比不过陛下
雪松:比不过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是比不过的(微笑)
[民政局]向两只小宝贝投喂了营养液x2~
安宰:你来,别搞这些幺蛾子,直接发证。
☆、宝光
夜晚的第3养殖区非常不安全,饥肠辘辘的人们会趁着夜色偷盗、抢劫、施暴,远远近近都是尖叫与哭泣。
安晚现在视力很好,能看清黑黢黢的巷子里被撕破的裙摆和坦荡荡的肉/体,他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愤怒。
不该是这样的你们比我们超前了一千多年,怎么反倒快把自己玩儿死了呢。
天空中巨大的赤红色月亮在云层间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让乌云遮住了赤月,天地陷入刹那的黑暗。
少年向黑暗中看了一眼。
少年离开了。
※
阿崽蔫哒哒的趴在二级虫脖颈上,豆豆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给养。空气中突然飘来一缕淡淡的香味,它眼睛一亮,这种清爽中带着些刺激性的薄荷味十分熟悉。
果然,下一秒就有黑影翻墙而入。
呜噜!
它激动向来人弹射过去,尾巴尖猝不及防从骨孔中抽了出来,二级虫闷哼一声,皱眉捂住后脖颈站起,看向那个小人类的眼神十分不善。
每次被吸取能量的同时雄虫也会回馈信息素,虽然行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是雄虫、什么是信息素回馈,但他知道这个过程对自己很有好处,被打断了自然很不愉快。
他再一次确认了自己不喜欢这个人类的事实,并在心中默默思考着如何能让对方死亡这个死亡一定不能和自己有任何瓜葛,否则会被大人记恨。或者可以栽赃给那些愚蠢的同类?
着名虫族生物学家伊苏后来在《虫族性格记》中写道:人类第一次勾心斗角是因为什么不可考量,但虫族的第一次勾心斗角必然是因为争宠。由此可见,不无道理。
安晚被弹过来的白毛球扑了个满怀,往后撤了两步才抵消撞击力,不由想着这只毛团子是不是最近又长胖了?一边掂量着一边往屋里走。
院子里那个大块头很难被忽视,但安晚现在没心情跟他寒暄。难以想象上个月他还奄奄一息的跪在三级虫脚下祈求对方无视自己,这个月就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无视掉一只二级虫了。
人类果然是适应性极强的生物。
你怎么了?行突然开口。
安晚的脚步顿了顿。
二级虫不会主动找他说话,更不会关心他,那么这句话肯定是个翻译句。
安晚低头,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充满担忧的豆豆眼。阿崽从他的情绪中感觉到了沮丧和愤怒,预感到在对方独自出门的这几个小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事,安晚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他伸手揉了揉毛球,不用担心,只是解决掉了几个人渣。
有事你可以让他去做,行停顿了会儿,不太情愿的补充,他就是指我。
安晚想到刚才黑夜下对幼女施暴的禽兽,隔着数百米远杀掉三个精神力不弱的成年人确实让他很累。但是安晚看向行的复眼:人类再该死,也该由人类处死。
行面无表情的说道:可惜,人类再不该死,最终也会被虫族杀死。
这不是翻译句。
安晚猛地握紧了拳头,行轻蔑的俯视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花,精神触须微动,暗红色钢翼翻出刃面,阿崽恼火的呜噜了一声。
行脸色变得极难看,但最终还是向着那个弱小的人类低了头:抱歉,我收回前言。
安晚本该有胜利的愉悦,如果不是阿崽还靠对方给养的话。
他不明白既然阿崽是虫族的天敌,为什么不干脆把他们吃掉而是这样一天嘬一口,难道白团子种族还讲究可持续性发展?更惊悚的是行变得越来越强,甚至隐隐有向三级虫进化的趋势,这不该是虫族正常的进化速度,安晚十分不安。
是共生。
塔塔木推了推眼镜,将一组图片投影丢到安晚面前。凶残的鳄鱼与骨骼纤细的小鸟、柔软的海葵与坚硬的寄居蟹、宏观的白蚁与微观的多鞭毛虫体型、种族、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物种能安然和谐的共生着,它们并不互相攻击,反倒依赖对方生存。
安晚说道:可种族A并不依靠种族B生存。
塔塔木说道:你无法否认种族B依赖种族A生存,你给我看的那份数值对比,很显然B在进食A之后各项数值都很稳定,那证明A就是B的食谱。
安晚说道:那也只能证明A是B的食物,可B对A而言并没有提供什么好处,这不符合共生关系。难倒不是天敌?
真的没有好处吗?塔塔木兴致缺缺的拨弄着投影模型,也许只是还没体现出来呢。当然,你如果能告诉我A和B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话,我应该能分析得更准确。
安晚说道:只是科学探讨,并没有特定对象。
塔塔木呵呵两声,翻了个白眼。
安晚围着兽医宽敞的卧室走了一圈,又伸出精神触觉到处摸了一遍,确认这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他走回塔塔木身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低声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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