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老者直接没看她,闷闷地喝口茶,眼睛望着窗外,满脸的不屑和愤慨。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意见,舒雨菱清新漂亮,好像苍翠山间的一泓清泉,哪怕弹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单是颜值,也足够养眼的了。
美人抚玉筝,这是古诗词里很美好的意境呢。
“咚”地一声之后,舒雨菱轻吐口气,把手抬起来,再次理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眼眸中光彩更亮,神色却安静如水。轻吐口气,这才把手重新放在古筝上,正式开始弹奏。
纤手轻轻拨动,动听的声音就如泉水般流淌起来,困在茶馆里烦闷无聊的心立刻为之清爽。
乐声连绵从舒雨菱的手指底下飞出来,整个茶馆的感觉似乎都不一样了,瞬间增色美丽了不少。
窗外雨声哗哗,茶馆里古筝声声,仿佛在相应相和,让大家陡然觉得,这大雨不再是阻隔,而是美景的一部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为有了这雨,古筝声声才有了更深的意境,也因为这古筝声声,外面的雨才不再是让人烦闷的雨,而是美丽的雨,古典的雨,有意境的雨。
舒雨菱弹得很认真,渐渐沉浸其中,春葱般的手指轻捻慢拨,身子微微晃动,发丝也跟着晃动,衬着那清丽的容颜,美丽不可方物,所有人都像在看仙女似的看着她,愣愣的,完全忘了继续喝茶,就算喝茶的,茶在嘴里,也忘了去吞咽。
先前那老者本来不屑一顾,听到古筝声响,不禁猛地回头,吃惊地看向舒雨菱。这曲子不但调子准确,而且那种境界完全出来了,清新雅致,这本来很难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可以做到的。
他微张着嘴巴,望着舒雨菱,真像萧若说的,一不当心,下巴就会掉下来。
萧若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满心得意,脸上倍有光彩,这可是他的女人呢,拿起茶杯来,喝了口茶,感觉这茶水都更加香了。
一曲终了,舒雨菱双手轻按,声音顿时消失,飞快扫了一眼,脸红着站起身,快步下了台,走到萧若身边,小声问:“我……我弹得还行吧?”
“你说呢?”萧若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样的气质,这样沉静的性格,绝对能弹出古筝的味道来!”
“我……我弹得很好吗?”
萧若抓住她的手,让她坐下,低声道:“多亏你没多弹,再弹下去,估计这些人就要冲上台把你当作宝贝似的抢走了!”
“你又在笑话我!”舒雨菱轻啐了一口。
“小姑娘,能再弹一曲吗?”先前那老者竟然走了过来,来到他们桌前。
舒雨菱看到他,有些诧异。
那老者脸上带着尴尬:“我……我先前只以为以唐老师的造诣,才能真正弹出古筝的味道,实在没想到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能弹得这么境界清高、意味悠长,我……我必须向你道歉!”
“老先生,您……您太言重了,我可当不起!”舒雨菱赶紧站了起来。
“不,确实是我看走了眼,你不知道,我那个孙子啊,整天就知道在外面乱逛,我家里有祖传的制作笛子的手艺,想要教给他,他却不屑一顾,真把我气得够呛,所以错误地认为你们年轻人都这样,不在乎这些老东西,只知道唱K蹦迪的!”
舒雨菱显得很不好意思:“老先生,您那孙子以后会想明白的,估计现在就是贪玩呢!”
“他能想明白就好了,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那老者看看她,忽然问,“小姑娘,你不是这镇上的人吧?”
舒雨菱摇头:“我是来旅游的!”
“这样啊!”那老者满脸感叹,“你刚才的一曲简直比唐老师的境界还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可惜的是,你是来旅游的,以后肯定再也听不到你的弹奏了!”
萧若一笑,见他先前那么看扁舒雨菱,现在又这么喜欢,故意说了一句:“她如果做你孙媳妇,绝对就两全其美了!”
那老者一愣,随之连连点头,看向舒雨菱:“小姑娘,有这个可能吗?我可以把祖传的手艺传给你,我们家在这个镇上有两家乐器店,还有……”
舒雨菱已经满脸窘迫,双颊红若流霞,心道,萧若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说起这个话题来了?
“老先生,对不起,我……”
“小姑娘,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萧若无语,没想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他当真了,咳嗽一声:“我说老头,你怎么想的,她男朋友在这里四平八稳地坐着,你就这么公开挖墙脚啊!再说,你先前不还说她是丫头片子吗?”
那老者听了,满脸尴尬。
“老先生,您请回吧!”舒雨菱依然很有礼貌,偷偷看了萧若一眼,“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变的,所以,谢谢您这么看重……”
“我明白了,本来就是痴人说梦,我那孙子哪里配得上你啊,是我多想了!”那老者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经过这么半天,外面的雨总算小了,变得淅淅沥沥的,又过一会,终于停了,只有屋檐上还在慢悠悠地落下点点水珠。
萧若和舒雨菱付了茶钱,离开茶馆,抬头看看,云层下,太阳正悄悄露出笑脸,远处的天边,现出了一抹漂亮的彩虹。
“好漂亮啊!”舒雨菱抬头望着,满眼陶醉,“没想到这里这么美,怪不得妈妈会经常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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