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之后,定远王已经打算亲上京城请罪了,没想到陛下竟然御驾亲至了?
陆秉行一边驱马往城里走,一边问道,“粮草损失如何,北雪城是否能优先供应上,可有加派兵马前往北雪城?”
定远王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跪磕头认罪,便被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砸晕了脑袋。
“回陛下,幸得及时发现,粮草损失基本可以不计,收到北雪城的受敌消息之后,微臣已经先派了兵马过去,粮草也在押运途中,待冀州城事了,微臣也会亲往。”
听到事了两个字,陆秉行目光更寒。
“犯人还没抓住?”
定远王满头大汗,“还在搜索,掘地三尺,臣也会……”
陆秉行冷笑一声,“等你掘地,黄花菜都凉了。”
话音落下,转眼,一行人已经走上了冀州城的中心街道。
此时正是凌晨时分,但家家户户却灯火通明,无数兵士的身影,在街巷中来来去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陛下来了!”
接着,整座城池,仿佛在一瞬间醒了过来。
街道上无数的门扉、窗户被打开,乌压压的人影,如潮水一般,片刻间布满了空荡静寂的街道。
“陛下……”
“是陛下来了……”
“陛下来了……”
陆秉行车马所过之处,人群瞬时分开,再纷纷拜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群中有年幼的孩子,有哭泣的妇女,也有身缠纱布的军士,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双目中都带着点点泪光。
在粮仓遭遇大火之后,在敌人袭击北雪城之后,他们知道这幽燕大地,又要再次迎来一场漫长的战火,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在战火中长大,于是对战火也更加厌恶。
他们生于此地,世世代代守卫着边关,但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君王。
他那么俊朗,那么高贵,一眼看到,就让人心生安定。
这次就算还要开战,大家不约而同想,他们一定会胜利的。
陆秉行一路目不斜视,进了定远王府。
在正厅的上首坐下之后,便立即有一人在堂前跪了下来,“陛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见状,定远王脸色大变。
陆秉行冷冷扫他一眼,“你的确罪该万死,不过,朕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做,你的账先记着。”
他说完,朝着杨鹏使了一个眼色。
一直被亲军拎在手中的两个人形,头上的黑布被掀开。
其他人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萧烨霖却眼珠微闪,立刻叹道,“陛下英明!”
陆秉行冷哼一声,“少废话,这两个人交给你,今日太阳下山之前,若不能将贼人抓到,你定远王府,往后便可以直接除名了。”
“遵命。”
……
定远王府门口的囚车。
陈玉琴和卫承恩这几日,被绑在马上日夜兼程赶路,每日只有定时的水和干粮,他们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好不容易现在歇了一会,又见到了熟悉的人,刚想求救,却发现自己居然又被捆了起来,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岂是折辱二字能够形容?
卫承恩蹙眉,“萧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陈玉琴亦满满不解,“世子……萱儿前段时间,不是来信,说是世子救了她吗,臣妇一家都对世子感激不尽,可世子今日,为何要这么对待我们母子,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吗?”
萧烨霖脸色暗沉,淡淡道,“卫云萱勾结鞑靼,烧我粮仓,害我东凌百姓,我与她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会的……世子,世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萱儿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陈玉琴满脸难以置信。
皇室杀了陈氏全族,要说她对皇室,当然是恨的,但东凌国是她的家啊,可以内乱,但怎么可能去勾结外敌?
鞑靼那是什么人啊,她听人说过,他们可是连人都吃的,萱儿怎么可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
卫承恩在禁军去封卫府的时候,就听闻了这件事,但他以为,只是陛下又找得一个对付他们母子的借口。
但现在到了冀州,就连萧世子也这么说,他不禁有些迷惑了。
他也是男子,他自然知道,萧世子之前对云萱,确实是情根深种,为了她,连欺君大罪都犯了,若不是真得出了天大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这般对他和娘亲的。
两人都进了囚车之后,萧烨霖突然轻轻笑了。
“卫云萱将本世子的感情和心意,全放在地上践踏,一直都说是要给亲人报仇,所以才做出这些事,那现在,本世子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在乎自己的亲人,会不会主动前来自投罗网?”
陈玉琴和卫承恩脸色一变,萧世子这是要拿他们做饵,钓云萱出来。
囚车开始绕着整个城池,缓缓动起来,车轮的声音,伴随着皮鞭的声响,伴随着凄惨的喊叫。
……
午后,陆秉行跟舒承希才用过饭,便收到了下面的回复。
两人相携着来到了定远王府的院子里,萧烨霖的手下押着一群人走了进来,其中除了一个年轻女人,其他都是番邦长相。
“昏君,你……”卫云萱一看到他,便立刻怒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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