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涩嗓音从喉中发出, 沙哑的不像话。
时透有一郎恍惚间微微低下头, 发觉自己坐在一张木椅子上。他循记忆向左边看去, 父亲在认真折起手中报纸,实际没有度数的眼镜正正架在鼻梁上。
时透有一郎的手指往回握了一下,是空的,原本似乎该在手中握着什么东西他想不起来,只有直觉提示他那是不能丢失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对眼前一切都生出些违和感。
我他欲要出口的话犹豫着卡住,困惑凝视母亲的面容,放在自己脸颊上的那只手一如记忆中温暖。
但这里好像还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想, 那个人应该和自己有相似到难以分清的样貌身形, 亦不同于他有时说话夹刺, 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性格处事。那个人或是说, 那个孩子。
他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有一
时透有一郎试图抓紧脑海中闪着微弱光芒的碎片, 却促然听到一道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他找不出这声音的具体来源, 只觉得很熟悉。时透有一郎垂眸对上母亲投来疑惑目光, 是自己无意识拍开了那只手。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吗?
他忽然感觉这世界过于虚假,分明屋外倾斜落入的阳光明亮,院中种植的花草在随风而动,一只黑猫窝在他脚边, 就连父母也是与记忆里的印象无二。
可他觉得这不是真实。
传入耳中的声音渐渐清晰, 时透有一郎起身想奔出家门。他的手握住门把用力压下,却只发出咔哒声响。
这扇门被锁死了。
坐在桌边的父亲放好那张报纸朝他走来,伸手揉向他散开的长发。
怎么了?父亲问道, 是要去找朋友吗?
时透有一郎转过身,某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愈演愈烈,迫使他张开嘴说出这莫名其妙的话语。
他说:我是不是应该有个弟弟?
父亲的手顿住了,随即无奈道:你是独子啊,怎么又问这个了?
我只是好像见过他。时透有一郎沉默,一个名字挣扎着想要冒出,又被按灭。他恍惚记起一个背影,徒劳握紧手,好像这样就可以抓到那只手腕一样
他确实抓到了。
眼前场景于角落中崩出如蜘蛛网般裂纹,整个空间一寸寸碎裂,就连父母身影都在瞬间消散无踪,唯有被他攥住的那只手还存在。
哥哥!
时透有一郎骤然醒来。
入目是清晨太阳初升,忽地,身旁有人探出头,替他遮挡住略微刺目阳光。
时透无一郎的手腕被他紧紧抓住,在他焦急视线中,时透有一郎撑起身咳嗽,呼吸急促。
他吸入了童磨的血鬼术,肺部情况只能隐约觉察出大概,但他却感觉自己此刻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时透有一郎眨了眨眼,思维迟一步回笼,他想起来了。刚刚他在与童磨的战斗中突然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父母皆是由他自己记忆构造出的幻象。
但也该感谢童磨,时透有一郎的所谓记忆在其言语中激活一般全部浮现,最后一点关键便藏进了那场幻境。
惨烈战斗结束,四位柱全数负伤,鬼却完好无损的逃离了太阳照射。
不死川实弥算是伤势较轻的,他由着隐部队给自己包扎伤口,手臂上旧伤未褪又添新伤,若不是有时透有一郎的提醒,他也少不了吸入童磨放出的血鬼术。
是意外而已。这边时透有一郎干巴巴解释,他搜索着可以组成言语的词汇无果,最后只憋出一句抱歉。
时透无一郎没说话,只反握住他的手,直到隐颤巍巍靠过来想将有一郎和他分别放上担架后才缓慢松开。
.
四个人被小心翼翼送回蝶屋,直接迎上了闻讯赶来的蝴蝶忍。她先是对伤势诧异一番,旋即以伤势轻重安排他们进行治疗的顺序。
因为将要开启共同强化训练,其他几位柱全聚在附近,当天甘露寺蜜璃从外匆匆返回蝶屋,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伊黑小芭内。
除了甘露寺蜜璃,门口还探出几颗脑袋,是最近一直在蝶屋没离开的灶门炭治郎他们,还要加一个不死川玄弥虽然后者一进来就被不死川实弥恶狠狠的话怼走了一会儿,很快就又偷偷折回来在角落看着。
与上弦一、二的战斗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情。
伊黑小芭内左臂险些被黑死牟斩断,眼下只能安分待在床上静养,时透无一郎则是腰间一道深长刀痕,所幸没伤到要害,治疗来得及时,让他没因失血过多凉在当场。
最严重的当属时透有一郎。
蝴蝶忍在治疗时得知造成这种伤势的是上弦之二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状态。她手上动作不停,蝶屋的药对童磨的血鬼术造成效果仅能够做到暂时缓解恶化,却不能直接治好。
时透有一郎不断在清醒与昏睡中浮沉,来到蝶屋前他靠着自身强大意志力,一度让隐部队以为他才是伤最轻的那个。
屋门外,从时透无一郎那边返回来的灶门炭治郎站在门口,蝴蝶忍一出来正对上了炭治郎满含歉意的双眼。
正如善逸所说,梦只会是梦。灶门炭治郎亦是如此认为,他同蝴蝶忍讲了一遍梦境内容后,就在逐渐浓重的困意中睡去,到现在差不多将要全部忘记。
伊黑小芭内他们被送回来时,灶门炭治郎压不住那股不安,第一时间跑过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伤员身上每一道伤痕都与他梦中见到的重叠在一起,他去问了隐部队是否知道四人与谁进行了战斗,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
是梦吗?他问自己,那真的只是梦吗?
比起说梦,似乎更像预言一些。
.
时透无一郎只在病床上待了一上午,下午他就避开附近的人,悄悄溜到了时透有一郎那里。
沉睡中的少年面色苍白,胸膛随呼吸浅浅起伏,心跳有些微弱,也没了平常那么警觉。直到时透无一郎关上房门,床上的人也没醒过来。
他放轻声音搬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时透有一郎。
那时的哥哥也是这样。
两个人的身影在这瞬间交错重合,一方是加入鬼杀队前倒在血泊中没了声息的哥哥,一方是在与上弦二战斗中受到重伤的时透有一郎。
太阳升起后,那片空地没有任何遮挡,迫使他们不得不迅速停止战斗,赶在阳光落到自己身上前离开。
时透无一郎的伤势让他没办法站稳,他几乎是从地上爬起,一点点踉跄奔到有一郎身边,他捂着腰间伤口,粘稠血液不断涌出染红了破碎布料。
时透有一郎倒在那里。
他用发着颤的声音去喊有一郎的名字,那只在有一郎昏迷中被抓住的手也成了支撑他的救命稻草他不想再体会到失去是什么滋味了。
无一郎?
时透有一郎昏昏沉沉睁开无神双眼,视线焦点好半晌才聚回正常,朦胧白雾消散。他微微偏过头,只看到床边一只快要将自己团起的薄荷绿团子。
团子一动不动,大有一种生闷气不想理人的既视感。
时透有一郎莫名被他戳中笑点,刚要伸手去摸那头没扎成双马尾的长发就猛地咳嗽起来,下一秒,团子倏然抬起头。
你时透无一郎的话哽在后半截,他抬头正对上有一郎隐隐有极淡笑意的眼睛,方才的咳嗽声更像他刻意压出来,倒不是真的。
正所谓乐极生悲,时透有一郎还处在逗到了绿团子的微妙心情中,结果很快他就乐不起来了。
时透无一郎双眼泪汪汪的,向来靠谱话不多的霞柱见到终于醒过来的有一郎后,好像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骤放下的心脏让他好似找到了什么安全感,露出了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表情,在时透有一郎面前沉默的流着眼泪。
时透有一郎慌了。
他挣扎着想起身安慰手越急越控制不住没办法抬起来,最后结果就是他刚起来一点就被无一郎重重按了下去。
时透无一郎特意选了没有任何伤的肩膀,动作乍一看很凶,落到身上其实是很轻的力道。
眼泪一滴滴连线似的坠了下去,浸湿了有一郎盖在身上的白色薄被,晕染出一片深色。
他有些迟疑,学着幻境中母亲的动作,轻轻擦掉了无一郎脸颊上的泪痕。
并非能够出言安抚人的性子让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最后也仅是抬起手,抱住了整个人埋进他怀中的时透无一郎。
抱歉。他的第二次道歉藏进了心底,在幻象里清楚听到的、由另一个他口中说出的话则顺心说出。
无一郎的无,一直都是无限的无。
时透无一郎的身体骤然僵住。
得知有伤患不听话,躲开待命的隐部队成员偷跑的蝴蝶忍一路找到这里。她本打算推门而入,却因自门缝中看到的场景停下了动作。门锁在关合间锁起又弹出,带起一声脆响。
时透有一郎似有所觉抬起头,只看到了紧闭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这个世界多甜.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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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弃文从武的文豪01
系统空间内是久久的沉默无言。
0829与系统面对面, 手指停在一个新出现的举报键前跃跃欲试打算直接点一下,可惜很快光团就反应过来飞快挡住了那个小方框。
遗憾收回手,0829现在回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 脑袋上都还顶着几个几乎要实体化的大大的问号。
在鬼灭世界里, 他刚养好伤不过一天时间, 正打算着和无一郎一起完成共同强化训练再走,结果系统在共同强化训练开始的第一天就急匆匆把他拖走。
当时的时透无一郎是眼睁睁看着他在面前消失的,那种情况下他只能急促道出一句再见,剩下的话全没来得及说出。
那孩子眼里的光都暗下去了。
系统委屈巴巴解释: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先例的,因为待的时间过久,对世界中的本土人物产生感情从而放弃脱离,结果因为不属于那个世界,时间久了就会被世界自发排斥, 把自己搭在那里。
是吗。0829沉默良久, 他改为提走光团丢到一边, 信息那里的经验条又涨了许多, 后方有一个提示他升级的小框。0829选择进行短暂升级后, 除了屏幕显示变得更宽敞一些, 好像也没有其他大的变化。
0829在任务区域中看到某个熟悉字眼, 在下一次刷新到来之前迅速按下选择接取,熟悉的卡池界面出现。在升级后他的卡池扩充为RSSR,但能够抽到SSR的概率低得可怜,倒不如说是没有。
系统其实说得很对。0829心不在焉按下抽取, 他在任务中, 确实有一瞬出现了如果可以一直陪着无一郎就好了这样的想法。
他接住卡牌,平淡道:开始下一次任务吧。
.
临近傍晚的天际晕出大片艳色。
男人眯起眼直视剩下最后一点未散的余晖,风衣下摆被风吹起。手中黑色中性笔在一本崭新的红皮笔记本上随手写下几行字, 被他合好揣进口袋。
脚尖踢了踢那颗看着不太顺眼的碎石,他由这颗石头联想到了与自己合不太来的合租室友。
今日散步时间结束了啊。碎石在力道作用下滚远,男人发出感慨,长袖因动作微微缩起一截,露出戴着一串手链的纤细手腕,尾端坠下一小段长出链条。
他听着不远处竹山正和的呼唤,嘴里嘟囔着又到截稿日了吗这样的话,漫不经心向前迈了一步。
眼前景象改变了。
男人在这情况下没有惊慌,反倒是生起兴趣,从另一边口袋中摸出一副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将那双鸢色眸子中透露出的兴味藏住。
是最近的流行题材。他无意义自语,很快那股突如其来的精神在摸过多个口袋后也散走,一分钱都没有啊,有些麻烦了。
说着麻烦,从他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为难神色。双手随意揣进风衣口袋,他重新摸出那个红色本子,翻开新一页勾画着简略的线条,三两下在纸页角落出现了一只戴着帽子的简笔画蛞蝓。
他勾起唇:哟西,大功告成,果然画技什么的一直都没退步,等回去之后一定要给小矮子看看。
太宰先生!
一声呼唤从背后传来,他转过头看去,声音来源处什么都没有。男人困惑的眨了眨眼:是最近被竹山念叨太久,出现幻觉了吗?
不妙啊,不妙。
念叨着这样的话,他选了个方向,慢悠悠踱步离开了这里。
.
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馆内,「太宰治」并非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太宰治,而是前一段文中那位因为躲避编辑和截稿日噩耗想溜人,结果穿越了的来自异世界的「太宰治」。
他坐在咖啡馆内,用从风衣内部口袋中翻找出的、身上仅有的钱点了一杯咖啡。在某位服务生小姐的困惑注视下,安稳坐在靠角落的沙发上。
「太宰治」手里捏着搅拌勺,时不时在还余下半杯的咖啡里搅和两下。
红皮本摊开放在桌上,「太宰治」在余光瞥到一群人出现在街角的身影时倏然亮起眼睛。他抬手理了理头发原本整齐的头发在被风吹过后显得有些蓬松,眼镜还搭在鼻梁上没取下来。
他耐心极佳,一直等到结伴人群中有人脱离队伍走入咖啡馆,才抬高手朝那边挥了挥:那位白头发的少年
中岛敦下意识看了眼四周,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是白发。他心底思索这声音有些耳熟,却还是望了过去:谁太宰先生?!
中岛敦的反应实属正常人会有的。毕竟他刚刚目送太宰治被国木田独步拉着带回侦探社,现下就在咖啡馆里看到了又一个太宰治。
他迟疑的走了过去,各种怪谈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却留下了某种令人恐惧的情感怪谈本人就坐在他面前。
敦君的表情还真是好懂啊。「太宰治」笑眯眯道,起初他还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位是否也叫中岛敦,但从他表现看来,差不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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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关于我扮演角色那些年——苏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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