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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鱼·人王

    刚才还活生生地跟在自己身边的人, 突然间人头落地,任谁也无法接受。
    这一刻,白礼甚至忘了凤如青根本就不是人, 没有去想她的头这样被砍掉了, 会不会真的死掉。
    他整个人都疯了一般地挣扎, 谭林武艺不低,但是他拖着白礼朝着车边上走得却不轻松。
    白礼再是没有能耐,也是个成年男子, 还是发疯的成年男子,连踢带咬的实在是很难搞。
    谭林腿上被踢了几脚,把白礼弄到马车上的时候, 松开手就狠狠地抽了白礼一巴掌,很是粗暴。
    本来,谭林就因为今天宫中传出来的消息而焦急不已, 再加上他从骨子里就看不起白礼,觉得他就是一坨烂泥,连糊墙都用不上。
    这两日听下人传报, 他竟然还同自己带来的婢女厮混, 耽于美色足不出户!
    白礼从前不过是太后的一步残子, 现如今也不过是个不知能不能用上,能不能满意的玩意。
    此次送进宫中, 更是凶多吉少, 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一个碍手碍脚的婢女, 自然是要弄死!
    谭林力度用得不小, 习武之人的一巴掌, 带了些许内力, 白礼瞬间便被打趴在车上,头脑嗡嗡作响,嘴里立刻便见了血腥。
    若不是他用手扶着面具,面具便直接被打掉了。
    他一时间都没能从车软垫上爬起来,头疼欲裂,却满脑子都是刚才凤如青脑袋滚在地上血喷出老高的模样。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是谁动的手!
    他呼吸几次,清瘦的脊背弯得犹如一张弓,那是十分戒备充满敌意的弧度。
    他将口中鲜血咽下去,整个人轻微地战栗着,却是从没有过的恶向胆边生。
    白礼顾不得去藏着他那锋利的,却一直收得滴水不漏的利爪獠牙。
    哪怕他连头都抬不起,却还是猛地伸出脚,趁着谭林不备,一脚蹬在了谭林的腹部,把谭林要说的话顿时就给蹬回去了。
    谭林若不是有武艺,及时扒住了马车车壁,这一脚他必然极其难看地被白礼给蹬得滚下马车去了!
    “狗娘养的!”谭林稳住身形之后,回头便也朝着白礼踹去。
    他动起手来,可就是单方面的施暴了,白礼被他连踹了好几脚,几乎呕出血来。
    身体上传来的剧痛,来自旁人的辱骂,殴打,白礼是刻在骨头里面地熟悉。
    他从前从来不觉得痛苦,因为痛苦意味着还活着,可是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就两天。
    在他十几年地狱一般的生活里面,短暂犹如昙花一现的两天,他尝过了温柔的滋味。
    他经年熟悉了疼痛的身体竟然疲懒起来,开始疯狂地战栗,疯狂地想要人抱。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不过是想要活,甚至没有奢望去得到个什么人的喜欢,正眼相看。
    他只不过想要跟个邪祟在一块,这么卑微的期望都要被这群恶贼打碎,凭什么!
    白礼想哭,嚎啕大哭,可他却抱着自己的头笑起来,笑得低哑难听,笑到谭林甚至连下脚都犹豫了起来。
    就在他犹豫的这片刻的功夫,白礼抱住了他的小腿,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腿上。
    死死地咬住,任谭林怎么打他他都不肯松口,直到他分不清嘴里的血腥是自己的还是谭林的。
    后颈被掌风狠狠劈过,白礼终于扛不住昏死过去了,谭林这才把小腿收回来,却已经来不及。
    那一块皮肉,隔着裤子已经连皮带肉地被咬掉了,疼得谭林面容扭曲。
    但他却没有再对白礼下手,不能将他弄死了。
    太后要的人,谭林甚至不敢把他弄得太狠,否则太后若是真的要扶这个残子成傀儡,伤了他耽误了事,谭林也承受不起。
    谭林倒不是怕白礼以后登上大位对他如何,毕竟傀儡永远是傀儡,即便是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过是个牵线木偶罢了。
    可这一刻,他将自己的裤腿用匕首割裂,看到已经脱落的皮肉,感受鲜血因为生生被咬下一块肉的黏腻,错愕地看着昏死过去的白礼。
    他身上竟有如此狠厉一面,不过杀了一个婢女,并非是自小照顾他的婢女,就算滚在一起,也不过皇城中出来到飞霞山庄的这一段路,情深义重根本谈不上。
    他不至于为这么个女人就这般发疯。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先前表现的那种窝囊,那种恨不得将头低在胸腔里面的伏低做小,全都是伪装。
    谭林眉头紧锁,到底是个壮硕的爷们,现在又情况紧急,也没有回庄子找人包扎,直接扯了块里衣,随便把那块只连着一点皮的肉咬牙按回去,然后用布条系上了。
    接着他对外面等候良久的众人说了声,“走!”
    缩回马车,谭林在白礼的脖子上点了两下,拍着他的脸把他唤醒。
    马车开始行进,白礼也醒过来了,他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尤其是肚子上,被谭林踹得有些想吐。
    谭林第一次不再转弯抹角,也不再说话带着难言的鄙夷。
    他专门捡着戳心的说,直接道,“宫中出事,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是死是活,便在此一遭,该是你报答太后的时候了!”
    白礼闭着眼睛,从前在谭林面前伪装的卑微,全都烟消云散。
    他不动不说话,根本把谭林当成一坨屎,皱眉不是对他有反应,只是因为脏和臭。
    谭林说话被当成耳旁风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拿白礼怎么办,他冷哼一声,说道,“就为了个女人,你这狗胆便能包天了!”
    白礼还是不理他,谭林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将白礼提起来。
    白礼面容阴鸷,半面脸上戴着银质面具,从前谭林只觉得丑陋,现在在他这冰冷的注视下,竟然觉得他这样子令人后脊发寒。
    他短暂地错觉,回神之后更是恼怒,咬牙切齿道,“你就这点出息,等你登上了大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白礼自己坐直,忽视腹部的疼痛咬牙把脊背撑起来,看着谭林眼中的憎恨已经不加掩盖了。
    谭林恨不能一掌劈死他,但很快他冷哼一声,说道,“亏得太后还惦记你,你就这幅窝囊的德行,我看你便直接顺着马车跳下去摔死算了,那样你也不必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一些事了,直接去底下见她不是更好!”
    白礼本来对谭林的话全都无动于衷,可是在听到了这种说法之后,顿时转头看向了谭林,“你说什么?”
    他一直都在找关于自己母亲的消息,哪怕一点点,哪怕知道她生前喜欢吃的一样点心都好。
    在漫长的,那些被折磨的时光里面,白礼很多艰难都是靠着幻想去度过。
    幻想他是个小孩子母亲没有死,亲自照料他长大,那他必然也是如其他的孩童一样,即便不如皇子那般金贵,却也能吃饱穿暖,有娘亲疼爱,能撒娇任性。
    可他母亲生前过于低贱,甚至连个高等宫女都不是,乃是杂物院那边的婢女,没有人记得,没有人能够知道什么,他又接触不到曾经与她共事的人。
    他对于母亲,多么渴望,便多么的空白。
    他死死盯着谭林,谭林也懒得跟他绕弯子,直说,“你去见太后,见过太后之后,自然会有人将你母亲的一些事情告诉你,若是你能够做个听话的好狗,往后要什么没有呢?”
    白礼抿紧了嘴唇,谭林能够看出他眼中的动摇并不作伪,他知道不必再说什么了,便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起身下车,去前头骑马。
    白礼一个人坐在摇晃的马车中,他确实动摇了,不过不止因为他母亲的事情他确实想要知道。
    经过这一次,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逃不掉的。
    那些人连一个“婢女”都不肯放过,他们不会放任带着皇室血统的他在外流连。
    若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们便只会杀他免得遭别人利用,他跟着一个邪祟天涯海角去流浪的美梦,终究是还未开始便已经粉碎。
    白礼无声地流泪,是最后一次,为他这长到这么大仅有的两天的天真与快乐,也为了那个教他知道什么是温柔的邪祟。
    白礼不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大,她救了自己不假,却确确实实的不是害人的邪祟,还被婢女挤兑来着。
    若她真是穷凶极恶,那两个婢女怕是早就死了,她……应该是个不太厉害的善良邪祟。
    不知道头被切掉,她还能不能活,即便是能活,她也不会再来找他了。
    白礼知道的,不会了,他身边就是炼狱,他即将面对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危机重重,她一定不会再回来了。
    马车无声地在山中小路行驶,颠簸得很厉害。
    白礼被谭林打得也挺狠,他坐了一会便坐不住了,躺在马车上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肚子,随着马车的起起伏伏,眉头越拧越紧。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邪祟现在怎么样了。
    而那个邪祟……凤如青正从泥地里面爬出来,漫山遍野地找头。
    这群狗孙子,杀人杀得也太猝不及防了,她根本也没想到有人要杀她,还在看着朝着白礼走过来的谭林,自己的脖子便从脑袋上搬家了。
    她从前作为人的时候,对危险和死亡,是有很敏锐的直觉的。
    可是大概是死过一次了,或者现在也不算是活着,她关于死和危险这方面变得无比迟钝。
    被砍了头,也不疼也不痒的,就是很麻烦,她总不能头被砍掉之后,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找头,那就变成灵异事件了,真的会吓死人。
    而且凤如青可不希望,她搞出点什么吓人的事情,再有人跑去修真界求救,请仙人们来除她这个邪祟。
    她现在形态特殊,说不定为天道不容。
    古往今来,除了噬魂魔兽这种几乎活在传说中的深渊魔兽之外,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修者是食魂强大,食魂修炼为生的。
    她这等邪物,还是尽可能低调的好。
    所以她被杀了就没起来,知道白礼会着急,所以一被埋起来确认那些人走了之后,就赶快爬起来准备去追人的。
    但这帮人也不知道把她头收到哪里去了,她倒是还能变化出来一个,可那是她本体的一部分。
    她现在本体本就不如自极寒之渊上来那时候那般,铺天盖地的大,吃好多魂魄才长了一些,她舍不得丢啊。
    但是山上这一片似乎埋了不少的尸首,凤如青难以想象,这一小片山坡,浓重的鬼气于到处游荡,无人收取的阴魂几乎被堆到看不清东西。
    这还有没有人管管了!
    凤如青最后是在一个坑里找到自己的头,正被一个小鬼抱着要啃。
    她连忙抢下来,不顾脏不脏地按在自己脑袋上。
    接着便见那小鬼看着被抢走的脑袋,张大的嘴哇地就哭了,哭得十分尖锐,简直震耳欲聋。
    “娘!这里有鬼!好可怕啊!她没有脸!”小鬼哭着跑了。
    凤如青这块本体离体的时间是有点长了,头又被血泡了,没能维持住五官,但是这小鬼叫得也太大声了。
    而且什么叫这里有鬼,他才是鬼!
    凤如青不服!
    然后她便被那小鬼的娘亲给指着脑门数落了一番。
    不得不说,做了娘亲的战斗力就是强横,凤如青被按得脑袋直朝后后仰,若不是用手扶着,说不定又给按掉了!
    “是是是,我会包好头的,我不该吓唬小孩子……我是个新鬼,没有什么经验。”凤如青看着小鬼躲在妈妈的身后跟着她做鬼脸,她心里柔软被触到了。
    死了还是活了,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死了也有人护着,她哪“敢”顶嘴呢。
    凤如青最后把没有脸的头用自己的衣裳包起来了,这才勉强让鬼妈妈放过她。
    凤如青见这山头上飘荡的鬼魂实在是多得离谱,忍不住,胡乱变化了一个嘴,反正布包着呢,好不好看的,能说话就行。
    她问,“那个大姐……”
    “谁是你大姐!”那女鬼鬼脸一抽,“你连个脸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比我大,你好不要脸!叫谁大姐!”
    凤如青顿了顿,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孩子,瞧着也有八九岁,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好吧论岁数的话,她确实不小了。
    于是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个,漂亮妹妹?”
    这回那女鬼乐意了,抹了一把吓人的鬼脸,哼了声说,“干什么!”
    凤如青说,“我瞧着这里这么多……同伴,怎么不去转世投胎啊?”
    女鬼似乎被戳了什么疼痛无比的伤处,一转眼的功夫那本来还有几块肉的脸上,皮肉尽数脱落下来,成了一个实打实的骷髅。
    凤如青被惊得后退了一步,再一看,本来游荡的,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鬼魂,同时看向了凤如青的方向。
    “转世投胎?什么转世投胎!”女鬼声音尖锐道,“我家夫君中秋节便得胜归来,我和我儿在等他,夫君答应了,要为我打上一对金簪!啊啊啊啊——”
    “夫君,夫君你怎么还不回来!”女鬼突然哀叫起来,而是剩下的鬼魂也似受到了召唤一般,纷纷哀叫起来。
    “儿啊,娘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糕饼……”
    “大哥,大嫂她生了!是男娃娃!你快回来看上一眼!”
    “父亲,母亲眼睛不好了,她很想你……”
    “弟弟,我帮你寻了一门亲事,待你回来,便为……”
    无数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数不清的哀叫声声声入耳,凤如青朝后退了一步,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身处极寒之渊。
    可是那万魔同哀的声音,却不抵这万鬼同哭的十分之一——
    这些鬼,到底怎么回事!
    鬼气因着凤如青的一句话,如同水底被搅动起来的黑泥,旋风一般地朝着上空升起,将夜色染成更加浓重的黑,很快连一丝的月色和星光都看不到了。
    而就在凤如青纳闷,这么浓重的鬼气,为什么没有引来黄泉鬼官的时候,上空中,鬼气触及到的地方,陡然亮起。
    凤如青凭借着记忆胡乱给自己捏出的眼中,清晰无比地映着这上空骤然出现的大阵,她瞳孔骤然收缩——竟是九真伏魔阵!
    这乃是悬云山独门阵法,诛邪驱祟震杀邪魔,可这里怎么会有九真伏魔阵?
    凤如青已经没有心脏的地方,因为天空中游走的赤金色符文再度疯狂地鼓动起来。
    原来六百多年,她的放下只是她自以为的放下,那些过往和悬云山上的一切,从没有一刻剥离过她。
    那些过往,是逾越了生死和灵魂,深刻在她意识当中的珍重。
    可这九真伏魔阵,非大魔妖邪出世不用,非高境修者不成,为何会出现在这凡尘当中,却又为何……震杀拘禁的,是数不清的寻常人的死魂?!
    鬼哀声声入耳,他们似乎都在等着归家的人。
    这么多的死魂,全都在等着家人,却又为何而死,为何被拘在山中空耗魂体,不得入轮回转生?
    凤如青看着赤金色的符文大阵,看到有鬼魂不顾死活地飞身上空,试图从符文阵中闯出,凤如青下意识地失声喊道,“不要!”
    九真伏魔阵的威力之强横,能够令极寒之渊中的魔兽不敢擅出,如何是这已经不知道空耗了多久的寻常人的魂体能够对抗的!
    但是那些魂体已经空耗得只剩残念,根本不听凤如青的叫喊。
    下一刻,魂体撞在大阵之上,被游走的符文瞬间穿透,漫天金花纷纷炸裂。
    凤如青亲眼见到了什么叫真正的魄消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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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如青: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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