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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只丑夫郎[穿书]——二月三日(9)

    从岷洲到青山路程,还需要个六七天,易鹤清晨早早离去了。易府人去宅空,就剩个易父、大夫人和他只剩个无言以对,显得更是冷清。
    一不留神便到了六月,池塘荷花纷纷盛开,茉莉清香四溢庭院,易梓骞摘了几朵,放在卧房里,茉莉香可比平日里点的熏香好闻的多,他入睡时也安稳了些。
    易梓骞体质是畏寒怕冷,不太怕热的,步入夏日,也着两件。淳儿经常热的香汗淋漓,用宫扇摇着,羡慕看着易梓骞平静作画,道:真羡慕郎君,有这样的不怕热的体质。
    易梓骞放下笔道:心静自然凉,你越扇只会越热,安静的坐在那里不好吗?
    淳儿吐吐舌头道:才不是,我这扇会儿还好受些,不扇只会更热。
    易梓骞失笑,瞧着画纸上跃然的墨荷,看来看去,总觉得不甚满意,淳儿凑过来道:郎君画的荷花真好看,栩栩如生。
    易梓骞摇了摇头,道:差了神韵三分。
    淳儿仔细瞧着墨荷,也没觉得哪里不好,道:我看着挺好,定是郎君对自己太过严苛。
    易梓骞道:要是让你都觉得不好,那我这副画算是彻底废了。
    淳儿听了,恼羞道:郎君取笑我,不会看画。
    易梓骞笑之,把笔洗好,道:我的病情算好了些,总闷着宅府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出去看看。
    淳儿想了会儿,道:郎君,过些日子再出府吧,我听说这阵子,岷洲聚了不少凶煞的江湖人士,好像是在寻人。
    易梓骞听了不由得想起,前段日子他出府去,和阿青在盛局楼发生的事情,那伙找事的人,看起来好像就是江湖上的。
    不过他只是个普通百姓,来了再多不好惹的人物,他也依旧过他的平凡日子,碍不着他上街看景的兴,于是道:来的再多,也不打紧,又不是寻我来着,怎么,淳儿是怕了那群人的气势?
    淳儿心里害怕,却也嘴硬道:才不是呢,我没有怕。
    易梓骞道:那有什么可担心的,走,今天就去。他心想,有一个星期没见阿青了,想着上次生病时,偷偷来自己房间照料他时,面上含笑,不如把他也喊上一起出府透透气也成,于是道:把阿青也喊上。
    淳儿惊道:郎君!遂对上易梓骞眼神,讪讪道:是。
    这段时日,下人们对阿青的排挤变本加厉。管事给他的事务繁重,经常做完了活,便错过了饭点,去了堂食,早就清扫一空,一粒米也没剩下。
    主食馍馍或者馒头,王央会记得帮他带一两个,就算是这样,也惹的其余下人们不快,议论道:自己来的晚不说,还抢我们的食,好意思吗?
    哼,他可是四郎君宠着的人,小心别人状告你们。
    怕他做甚,来历不明的家伙,府上难不成还会为了他,把我们这几个老人,开出府去?
    王央听了也不好反驳,只能干笑着对阿青道:别理他们,这群家伙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阿青默然不语,他与这府里众人矛盾越大,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易府。他不怕漂泊流浪,只是记着小郎君的好,总是舍不得,他还没来得及,为小郎君做点什么。
    突然房门被推开,是淳儿。她环视众下人,眸子冷冷落在阿青脸上,道:郎君唤你,同他一起出府,一会儿在大门侯着。
    她似乎一刻也不愿,待在这昏暗油腻的屋子,立刻出门去了。
    众人阴阳怪气的道:有福气,这么受四郎君重视。
    阿青听了不语,吃完最后一口馒头,向王央打过招呼,便向大门走去。
    易梓骞来时,见阿青默默站在门口,如同一尊石像,阿青看向他,道:郎君。
    易梓骞颔首,道:淳儿说,街上歹人众多,我看你会些武功,便喊你来为我护卫。
    淳儿听她打听的消息,此时竟成为让这下等人,同郎君一起上街的借口,暗中瘪了瘪嘴。
    阿青知道小郎君是说,上次盛局楼的事情,敛眉道:会些皮毛而已。
    淳儿和易梓骞坐在马车上,阿青跟车随走。
    易梓骞挑开车窗帘幕,一扫街道,的确是看到了许多,腰间带剑之人,瞧他们脸色不善。
    由于上次事情,易梓骞也不敢多瞧这些人,免得引火上身。马车经过一家小药堂时,忍不住向马夫喊了停车。
    淳儿扶着他下来,易梓骞看着小药堂大门紧闭,再探头上牌匾上,百卉堂三个字。这牌匾,还是他亲手为谷霖题写的,写的中规中矩,不算佳品,虽比不上那些文人墨客的字,好歹也是能看的。
    想起沈谷霖来,又忆起与他相处甚欢的那些时光,再回如今,人去楼空,不由得化作叹息一场。
    淳儿知晓沈大夫离开此地,远走他乡,知晓自家郎君心里难受,出声道:郎君,你也别太难受,沈大夫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阿青瞧着小郎君蹙眉,略有愁容,想说些安慰的话,句子都到嘴边,不知作什么立场,又闭上了嘴。
    易梓骞看了会儿门口,叹道:我知道,只是睹物思人罢了,瞧这药堂木门,没了人都落了灰,走吧。
    马车碌碌而去,此时却从药堂对面小巷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只见他怀里抱剑,一袭黑衣如墨,眼角有一粒红痣,似笑非笑,带着些邪气,道:看来是认识的。
    易梓骞病好了,手又闲起来,上次给易鹤篆刻了印章,就没多少石料了,他准备去墨笔阁买些石料。
    阿青见小郎君仔细挑选着石料,观察起四周,蓦地听站在一旁的路人,似乎谈到耀国。他心中一震,怀起希望,站在这二人旁边窃听,装作买挑东西。
    只听二位寒暄片刻,男子道:前几日因着一位有权有势的亲戚,定居在耀国,得了嫡子我便去拜访祝贺,所以才没有同仁兄你一起,去参加斗草会。
    另一位道:原来如此,不知耀国山水如何?
    先声者,道:山河壮丽,风景秀美。
    哈哈,不过比我们夏国还是略逊一筹吧,那里的姑娘呢?
    山美养人,姑娘们的相貌自不比多说,不过耀国要属相貌最好的,还是耀国二皇子,澹台青。
    哦,我知晓,是那个貌才出众的二皇子。
    唉,只可惜英雄命短,在与雕镂对战中,不幸坠崖身亡了。
    啊,那尸骨可找到了。
    自然是找到,举国遗葬,已经入土为安了。
    阿青听旁人谈论起,澹台青这个名字,先是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好像那个名字,与自己没了多大关系。后听两人竟然说自己,已经葬身悬葫芦,且尸骨已经找到。
    他猛然一惊,一脸不可置信,他只是坠崖失踪,对于他的生死,父皇母后怎么会如此草率,仅仅凭借一具尸骨,就断定是他的呢?
    此时易梓骞已经选好了石料,回头见阿青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不禁道: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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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的好早,对了各位小可爱,后天准备大修一次文。
    第14章 江湖人士
    阿青转过头,看着小郎君,他不相信,自己如今已经是个死人了,父皇母后已经抛弃了他吗?难道兄长也相信他已身死了吗?
    仔细想想,此中必定有诈,母后不可能认错自己,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父皇年事已高,虽然身体还算康健,但夺储之事各位成年皇子已经准备,朝中大臣们也是暗里观察,分析多方,决定站在哪位皇子身后。
    而父皇膝下除了他和兄长,还有与其他妃嫔所出之子,他这一失踪,便是少了一个劲敌,定是有人在此中做文章,将失踪改成了身死。
    他是犹豫在该不该回朝,不光不知如何面对朝中人的,那些悲悯或是嘲讽眼神,还有别的考虑,如果此番回朝,岂不破坏不纯心思的人原先计划,他不能打草惊蛇,反而抓不住那些人的把柄了。
    他不如将计就计,先那些人露出马脚,找个适时的时间回去。
    易梓骞见他脸色忽明忽暗,摇摆不定,道:怎么了?
    阿青不语摇头。
    淳儿见郎君关心他,他还漠言不欲道与郎君,不免出言讽刺道:摇头做什么,郎君问你,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易梓骞打断道:好了,东西都买完,天色也不早了,打道回府吧。
    淳儿见郎君又维护那奴隶,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她越发感受到郎君在意这个奴隶,事事都想到了他,却有些疏远了自己。
    明明自己如此心悦郎君,尽心尽力的服侍他,可郎君的关切,却被一个半路杀出的贱奴分去了,她心想要是没有这个奴隶,自己与郎君定能回到从前。
    嫉恨在暗处滋生,几乎占满了她整个心房。
    三人在寻马车时,路过榜墙时,墙上一张黄纸由于粘的不牢,掉了下来,落在路面上。他看纸上似乎是在寻人,一眼瞟去那人画像,总觉得有些眼熟,于是弯腰捡来。
    淳儿见郎君停下,捡起落在地上的纸,也跟着看那画像,道:咦,这画像怎么这么像沈大夫啊。
    易梓骞环视一周,幸好无人注意,表情严肃,对着淳儿道:噤声。
    淳儿听郎君吩咐,虽不知原因,还是闭上了嘴。
    那纸上写着的江湖通缉:此人与邀月派有深仇大恨,若能将其活捉,不伤之分毫,押至邀星派,必有黄金重赏。
    原来如此,怪不得谷霖走时,如此匆忙,临行告别时,都不敢堂堂皇皇,竟然是惹上江湖上的人,可他待在岷洲两三年了,怎么会与门派间发生纠葛。
    再仔细读这通缉,他越发觉得奇怪,既然与谷霖有仇恨,为何要活捉,不伤他分毫,难不成是为了带到门派,严刑拷打吗?
    此间言语,大有玄机。
    突然一位男声悦耳,道:请问,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易梓骞寻声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竹青暗花袍的男子,此人生的浓眉虎眼,看上去和蔼可亲,后边跟着一个着同样衣式,笑容温婉的女子。
    两人腰间佩剑,服式相同,应该是同一门派。
    易梓骞猜想这二人,该不会是邀月派的人,于是心生警惕,道:不认识。
    便要离去。
    那位男子跟上,连忙道:仁兄别误会,这位是我的师妹,我们二人同是出自小门派,被师门派下来历练的。正巧看了这个通缉令,觉得不用杀人,又有黄金可拿。
    阿青睥睨了他一眼,跟上头也不回的易梓骞。
    那人见他们要走,不依不饶道:仁兄,你若是知道此人消息,那赏金,我们可以二八分啊。
    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易梓骞只好驻足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
    诶诶,别走啊,三七,三七分总可以吧。
    易梓骞被纠缠的气极,反笑道:鄙人虽家境平凡,却也不贪那几两黄金,告辞。
    那男子知此事无果,只能目送易梓骞的背影远去。
    身后女子跟上一步,道:师兄,我觉得这少年真的不认识。
    那男子收起嬉皮笑脸,突然浑身气息沉稳如石,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沉静思索道:此人就算不认识,但也来历不凡,跟在他旁边的那位仆从,周身气息,稳沉不乱,下盘有力,定是一位高手,可见深不可测。
    女子犹豫道:那仆从的确内功不俗,可这少年看起来人畜无害,不像会武之人。
    师妹,人不可貌相,我总有种直觉,那少年与画像之人,脱不了关系,我们先打听一下,不可惊动对方。男子摇了摇头,道。
    易梓骞在马车上一路张望,见那两人没有跟上他,才算舒了口气,淳儿心中好奇,道:郎君,那两人是来寻沈大夫的吗,感觉不像是坏人。
    事关谷霖性命,他神色凝重道:淳儿,切不可向那些打听沈大夫下落的人,告诉我与沈大夫交往甚密。
    为了不让那群江湖人寻找到,关于谷霖下落的蛛丝马迹,也为了自己的安宁着想,他必须这样打算。
    最坏不过,他们打听过来,亲自上门易府,他也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与沈谷霖只是普通的,医者与患者关系,算不得很好,而且自己也并不知道,沈谷霖去向何方。
    此说法有理有据,合情合理,那些人再蛮不讲理,也不能拿他如何。
    淳儿见小郎君言论如此严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点了点头。
    阿青在马车外面,身上有些功夫的人,耳目自然比常人要好的多,也听清了马车里的对话。
    他对江湖了解不多,可这邀月派,也是听说过的,大抵是正派名门,行事光明磊落。而画像上的应该是,经常来给小郎君诊治的,那位沈大夫。
    只是一位普通大夫,怎么会与正派有深仇大恨,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或者说,沈谷霖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位大夫,曾经他与邀月派有过过节,不堪追捕,就一路逃到了岷洲,隐姓埋名。
    不一会儿,马车便到了易府,淳儿扶着易梓骞下车回房去了。
    阿青看着小郎君背影离去,似乎察觉到什么,眼神一凛,锋利直射向院大树枝上,却发现只有一片夜幕,树叶微动。阿青蹙眉略微思索,轻轻朝那儿瞟了一眼,便转身回了小屋。
    易家院墙外站着一人,身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眼角下一粒红痣,鲜艳妖娆,他勾起嘴角道:有意思.....
    这几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无人登门拜访,只听淳儿言街上携剑的人,愈来愈多,弄得百姓都不敢上街闲逛了。
    这天是易家下人们发工钱的日子,王央家里还有老母要养,又生了病,正愁着没钱请大夫,因此急不可耐,早早的去领了工钱。
    而管事因家里有事,只好找人代发,阿青也没得什么冷嘲热讽,顺利的领了钱。
    他手里攥着一吊子钱,有些新奇之感,毕竟是第一次,用劳力获取钱财,可又不知道拿这钱做什么好。吃的穿的似乎也不差,不如买些东西送给小郎君,可又一想,这些钱也买不来什么好东西,自己这感恩之礼,太过微薄,寒酸的过头。
    这么一想还是放弃了,还是拿回屋子里,把钱藏到床下,说不定以后存的多起来。
    阿青人生第一次,有了存钱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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