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星湖应了声好,说:对不起,妈,又让你跟我爸担心了。
和龄的声音恢复成平日的温柔:天底下没有不担心孩子的父母,离得近少担心些,离得远多担心些,就这点儿区别。别太贪玩儿,一定要好好儿的,知道吗?
知道。那边喊着检票了,寂星湖说:妈,我们要检票了。
和龄说:好,快去吧。
挂了电话,两个人收拾好情绪,背上书包,检票上车。
刚坐好,栾树的手机响了两声。
栾玉山在微信上给栾树转账五千块钱,后面附了一句话:吃好,住好,回来坐飞机。
栾树回复:谢谢爸。
寂星湖说:能成为爸妈的儿子真的太幸福了。
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却并不全然是幸福,还带着些微难以察觉的苦涩。
栾树点头:嗯。
乘客上齐,汽车出发,驶出车站,驶上宽阔的马路。
太阳已经露头,朝霞烧红了东方的天际。
寂星湖掏出手机拍照,能定格时光的,只有照片和记忆了,记忆会模糊会消逝,照片却不会。
等很久很久以后,当他看着这张朝阳初升的照片时,应该会想起,他和喜欢了很久的男孩儿并肩坐在车上,飞驰在去往可可托海的公路上。
虽然疲惫,却暗自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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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捉虫了,见谅。
感谢支持,明天见,么啾。
第34章
坐了十个小时大巴,寂星湖和栾树在下午五点抵达富蕴县,又坐了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可可托海镇。
下车的时候,天空正飘着零星小雪。
寂星湖听见旁边的人说,这是今年的初雪。
浪漫是浪漫,但是好冷啊。
栾树事先订好了旅馆,两个人跟着手机导航找过去,办好入住,上五楼,刷卡进屋。
房间不算大,但看起来干净整洁,很不错。
刚十月就下雪,太他妈冷了。寂星湖把空调开开,调成暖风,他搓着胳膊走到窗边,唰地拉开窗帘,横穿可可托海的额尔齐斯河便尽收眼底,小树,先别忙着收拾了,你快过来看,特漂亮。
栾树放下书包走过来,站到寂星湖身边。
边远小镇没有城市璀璨的霓虹,只有稀疏的灯光点缀,额尔齐斯河掩映在朦胧的光影里,显得静默悠远。
初雪细小如微尘,如果不细看,便融进了黑夜里,雪粒被风吹打在玻璃上,有微弱的声响。
听说,初雪的时候向喜欢的人告白,暗恋便能成真。
栾树偏头看向寂星湖,他想验证一下。
在这个对寂星湖来说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告白,再合适不过了。
天时,地利,人和,他不想再犹豫。
你看我干吗,寂星湖笑着说,看外面的美景啊。
栾树便扭头看向窗外,不动一点儿声色。
你知道可可托海是什么意思吗?寂星湖问。
栾树知道,但还是配合地问:什么意思?
寂星湖说:在哈萨克语里是绿色的丛林,在蒙古语里是蓝色的河湾,两种意思都很美,是不是?
栾树嗯了一声。
寂星湖笑着说:真希望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栾树没应声,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他说:先洗个澡吧,然后出去吃点儿正经饭。
寂星湖点头:好。
你先洗,栾树说,我出去买两身厚衣服。
寂星湖直接把身上的卫衣脱下来,套到栾树头上:穿厚点儿,快去快回。
栾树穿好衣服,拿上手机出门。
开了会儿空调,室内温度已经略有上升,寂星湖脱光光,穿着拖鞋走进浴室,撕开一次性牙刷的包装,挤好牙膏,边刷牙边放水,等热水流出来,才站到莲蓬头下面,让热水冲刷疲乏不堪的身体。
突然,后背毫无预兆地痒起来。
后背痒,就是变鸟的前兆。
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寂星湖急忙吐掉满嘴的牙膏沫,也顾不上漱口了,湿淋淋地就往外跑。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慌忙打给栾树。
栾树很快就接了,寂星湖赶紧说:小树,我可能要变鸟了,你快回不等最后一个来字说出口,寂星湖突然痛叫一声,后背传来烧灼的痛感,突兀又强烈,紧接着,光裸的后背倏地生出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
接到寂星湖的电话时,栾树刚下楼,还没走出多远,听见寂星湖说的话,他立即往回跑,电梯在上行,他冲进楼道,一口气跑上五楼,用力拍门,粗喘着说:星儿,开门!
门里没有声音。
栾树立即下楼,去前台要来房卡,再次跑上楼,刷卡,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一条缝,把身体挤进去,关上门并反锁。
寂星湖已经变成了雪孔雀。
通身雪白的孔雀正站在床上,双翅和尾羽都收拢着,漆黑的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栾树。
栾树满头大汗,心脏狂跳,他站着不敢动,轻声喊:星儿?
孔雀低鸣一声。
栾树紧张极了:如果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就点点头。
孔雀点点头,又鸣叫一声。
栾树微微松了口气。
上次在藏龙山变身之后,寂星湖说过,变成孔雀后,他的意识是存在并清醒的,但同时还存在着另一个凌驾在他的意识之上的意识,就好像意识分裂,一分为二,一个强势,另一个弱势,强势的一方可以决定身体的行动。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孔雀不仅可以听懂人话,还能做出相应的反应,强弱似乎颠倒了,寂星湖的意识占据了主导权。
这大约是一种超速进化,栾树想。
第一次,寂星湖只长出一双翅膀。
第二次,他完全变成了孔雀,意识虽然存在但却被另一个意识压制。
第三次,他已经拥有了孔雀身体的支配权。
等到第四次,寂星湖或许就能点亮在人身和孔雀之间切换的能力。
简单而迅速地梳理过后,栾树的思路变得清晰,他走到窗边,拉上窗帘,然后来到孔雀面前,问: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孔雀点头,低声鸣叫。
栾树再走近一点儿,大胆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孔雀修长而优美的脖颈,它的羽毛依旧闪烁着细碎的光点,触手光滑又冰凉,身周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点儿。
别怕,栾树说,我会陪着你。
孔雀低鸣,把头搭在栾树肩上,羽冠轻拂过他的脖颈,一阵酥痒。
和上次在藏龙山的惊心动魄相比,这回的情形已经非常好了,栾树深感庆幸。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雪孔雀自动恢复人形,除此之外,栾树也无计可施。
你能试着变成人吗?虽然这么问,但栾树基本不抱希望。
这次孔雀没有回应,它静静地站着,闭上眼睛,大约在尝试变身,未几,它睁开眼,摇了摇头。
没关系,栾树说,慢慢等吧。
栾树把掉在地上的衣服裤子捡起来扔到椅子上,又拾起手机,他坐到孔雀旁边,立即感觉到一股寒意侵袭过来。
孔雀只会点头摇头,无法正常交谈,栾树便沉默着,整理脑海中乱糟糟的思绪。
孔雀突然叫了两声,栾树问:怎么了?
孔雀用头顶了顶他的胳膊,即使现在有了种族隔离,栾树依旧能秒懂寂星湖的心思,他站起来,转身看着孔雀:然后呢?
孔雀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修长的白色尾羽缓缓竖起,张开,它在表演孔雀开屏!
尾羽层层叠叠地支棱起来,组成一个纯白的、闪着光的半圆,璀璨夺目。
栾树被这绝美的一幕震慑住了,他直直地盯着孔雀,孔雀好像也在盯着他。
孔雀低鸣几声,声音清脆悦耳,特别好听。
栾树回神,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孔雀开屏是一种示爱行为,四舍五入,约等于星儿正在向他告白。
栾树垂眸一笑,既觉得这个想法荒唐的可笑,又觉得如果星儿真的也喜欢他就太好了。
见栾树没有反应,孔雀又叫了两声。
栾树抬头看它:是想让我拍照吗?
孔雀点头。
栾树失笑,掏出手机,拍下开屏的孔雀。
拍完,孔雀收起尾羽,转而张开双翅,轻轻一动,便朝着窗户飞了过去。
星儿!栾树吓了一跳,以为它要破窗飞走,急忙跑过去伸手抓,没想到孔雀突然调头,在有限的空间里盘旋起来。
无数的光点挥洒落下,像萤火,也像窗外的初雪。
栾树被包裹其中,他伸手去接,光点落在他掌心,有细微的凉意。
孔雀在叫,栾树听不懂鸟语,却心有灵犀地理解了它的意思,他掏出手机,把相机调到视频模式,对着盘旋的孔雀录视频。
既奇妙,又荒诞。
感觉特不真实。
飞了一会儿,孔雀落回床上。
栾树结束拍摄,笑着说:别折腾了,歇会儿吧。
孔雀在床上转个身,尖嘴叼住被角,把被子拉开。
让我睡觉?栾树问。
孔雀点头。
栾树坐过去,抬手抚摸孔雀的羽冠:我不睡,我陪着你。
孔雀闭上眼,侧着身直挺挺往床上一躺,闭上眼。
栾树笑着说:你要陪我一起睡?
孔雀点头。
那好吧。栾树脱鞋准备上床,可孔雀的体积太大了,一米八的大床盛不下它,尾羽半垂在地上。
你先下来,栾树说,我铺下床。
孔雀十分听话,扑棱翅膀飞到地上。
栾树用力把床往里推,让床靠着墙,床头柜也搬开,腾出一片宽敞的空地,他把铺盖全部拽到地板上,铺平整,这才对孔雀说:今晚就睡地上吧,好在是木地板,不会太凉。
孔雀拖着洁白的尾羽走过来,依旧侧着身子躺到床上,栾树躺到它身边,盖好被子,侧身面朝它。
孔雀睁着眼,它的眼睛又黑又亮,炯炯有神。
栾树笑着说:和一只孔雀睡在一起,感觉好奇怪啊。
孔雀把脑袋凑过来,拱他的脖子。
羽毛搔得皮肤发痒,栾树笑出声来,伸手搂住孔雀修长的颈项,说:乖,别闹。
孔雀张开了一边翅膀,盖在栾树身上,就像平时一样,寂星湖总喜欢把一只胳膊横在栾树胸前。
这种无比熟悉的亲密和依赖,让栾树的胸腔中溢满温柔的情愫,他用脸轻轻蹭了蹭孔雀散发着凉意的光滑羽毛,轻声说:谢谢你,星儿,这次没有丢下我。
孔雀发出一声低鸣,栾树笑了笑,说:睡吧,等睡醒的时候,你应该就能变成人了。
虽然心里还有不安,但30个小时的火车加上10个小时的汽车让栾树疲惫到极点,他沉沉睡去。
窗外还在下着雪。
雪粒变成了雪花,无声地飘落进额尔齐斯河里。
一夜无梦,栾树在熹微的晨光里醒来。
寂星湖真的变回来了,头枕着他的胳膊,光不溜秋地躺在他怀里,怕冷似的,紧紧地偎着他。
栾树伸手去摸他的脸,触手温软。
不是梦,是真实的。
寂星湖的睫毛突然颤了颤,不等栾树收回手,他睁开眼睛,醒了。
就在这个时刻,栾树哑声开口:星儿,我喜欢你。
半轮红日挂在地平线上,红色的光像洒落人间的火焰。
栾树的眼里也有火焰,比阳光还要炽烈,寂星湖几乎要被灼伤,他怀疑自己在发梦,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撞上栾树灼热的目光。
栾树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暗哑:星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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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么啾。
第35章
星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星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星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这句话像弹幕一样在寂星湖的大脑显示屏上滚动播放,还夹杂着大量内心OS,刷满整个屏幕,导致大脑濒临死机。
卧槽,小树竟然喜欢我?
所以,我们俩是双箭头?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我该怎么回答才能不伤小树的心?
小树喜欢我!哈哈哈哈哈!
好想亲上去啊妈的但是我要忍住!
说话,快说话啊寂星湖!
寂星湖感觉自己快疯逼了,栾树深情热切的眼神也让他招架不住,他本能地想逃,刚试图坐起来,就被栾树捉住肩膀按了回去。
你不用说话,栾树看着他,听我说就好。
寂星湖轻轻点头,给出一点儿回应。
深藏心底多年的暗恋终于说出口,栾树如释重负,心情却意外地平静,大概和刚睡醒有关。
我喜欢你,好像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栾树的声音低柔平缓,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但我不敢告诉你,只能偷偷把喜欢揉开了掰碎了,掺和进悠长的年月里,不教你发觉。
寂星湖心口酸胀。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为了藏住真心,他甚至曾想过要找个妹子谈恋爱,但良知不允许他这么做,所以当苏樱向他表白时,他拒绝了。
男生喜欢男生并没什么大不了,如果你亲生父母还在,如果我和你只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好哥们儿,初中的时候我就对你表白了,可是我们俩的名字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们是法律上的兄弟,这让一切都变成了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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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的翅膀了——檀无衣(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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