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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的翅膀了——檀无衣(17)

    栾树收回手,闭上了眼睛。
    与其想着入他的梦,还不如把他拖进自己的梦里更可行一点。
    周六一大早,寂星湖骑着小黄蜂载着栾树,去和家看望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快七十了,但身体都很硬朗,除了和言不结婚这事儿让他们发愁之外,基本没啥烦心事儿,你下棋我养狗,你打太极我跳广场舞,偶尔报个旅游团结伴出去走走,晚年生活过得还算惬意。
    到和家的时候,外公外婆都不在,只有和言和阿德在。
    阿德是和言养的秋田犬,原名阿基米德,外婆嫌拗口,给简化成了阿德。
    嗨,阿德,好久不见。寂星湖跪在地板上,和阿德热情地拥抱。
    小舅,栾树说,你要出门吗?
    嗯,和言正坐在鞋凳上穿鞋,我要带阿德去藏龙山露营。
    藏龙山在虹市西郊,因为山势绵延形似一条龙而得名,并有与龙相关的传说若干。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寂星湖立即抛弃阿德去抱和言的大腿,小舅,我最亲爱的小舅,带我和小树一起去露营吧,好吗?求求了。
    瞧你那样儿,比阿德还狗腿。和言笑着说,求我也没用,我就一顶帐篷,挤不下仨人一狗。
    寂星湖立即说:那就带我一个人去,行吗?
    不行,栾树抢先说,我也要去。
    正说着话,外公外婆拎着菜篮子回来了。
    寂星湖麻溜地跑去告状:外婆,小舅要去露营,不带我和小树,您快说说他。
    外婆立刻把矛头指向和言:孩子们学习挺累的,好容易过个周末,你领他们出去玩儿玩儿怎么了?
    就是,外公在旁帮腔,一点儿做舅舅的样子都没有。
    和言一个眼刀飞过来,寂星湖有人撑腰,没在怕的。
    你瞪什么瞪,外婆不满,要不带他们俩一块儿,你也甭去了,老实在家呆着。
    和言站起来:可我就一顶帐篷。
    外婆说:你不会找朋友借一顶吗?就你那个姓王的同事,你们不是经常一起露营吗?找他借啊。
    和言搪塞不过去,只能答应。
    等外公外婆进了厨房,和言勾着寂星湖的脖子,压低声音说:小样儿的,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寂星湖用手指比个心,笑嘻嘻地说:小舅,爱你喔。
    和言笑骂:滚蛋!
    ※※※※※※※※※※※※※※※※※※※※
    星儿下一章就要变鸟儿了,山窝里飞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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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送门:
    第19章
    先开车去朋友家取帐篷,又去超市买食物,然后才向着藏龙山进发。
    等车开出城市,近看绿浪如海,远看碧空如洗,风裹着田野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寂星湖扯着嗓子嗷嗷叫,阿德跟着他汪汪汪。
    车里放着和言的歌单,一连串全是韩国女团的歌,节奏感强烈的KPOP倒是很符合出游的欢快心情。
    寂星湖笑着说:小舅,您还真是人老心不老,一把年纪了还追女团呢?
    和言: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下去?
    寂星湖说:我不信,小舅最疼我了,才不会那么狠心呢。
    呵呵,和言冷笑,小树,你能不能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栾树沉默不语,仿佛没听见。
    和言叹口气,黯然伤神。
    寂星湖不再气他,举着手机拍车窗外的风景,拍完风景又和阿德、栾树合照,挑几张好看的发到朋友圈,配了两个[太阳]的Emoji。
    大家似乎都闲出屁来了,点赞评论很快砸过来。
    橙子:不是去看外婆吗?这又跑哪儿去了?
    祝你平安回复橙子:小舅带我们去藏龙山露营
    二贺: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祝你平安回复二贺:乌鸦嘴![便便][炸弹]
    醒醒:[晚上真有雨,我看天气预报了]
    小舅,寂星湖扒着驾驶座的靠背,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和言说:天气预报要能准,我管你叫舅舅。
    OK,Fine。
    寂星湖低头看手机,又多了两条评论。
    素妲己:生图都这么能打,果然是小王子
    夜间飞行官:貌似是去藏龙山的路,想和哥哥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吗?
    寂星湖吓一跳。
    他就随手拍了张路边的风景,都能被猜出路线和目的地,这哥们儿真牛逼。
    祝你平安回复夜间飞行官:你敢来我就把你从山上推下去,摔不死你!
    夜间飞行官回复祝你平安:我掉下悬崖后,捡到一本秘籍,炼成盖世神功,再踩着七色祥云来娶你。
    祝你平安回复夜间飞行官:哥,你没事儿吧?
    夜间飞行官回复祝你平安:不逗你了,玩儿得开心点儿。
    朋友圈为什么没有删除他人评论的功能?
    真烦人。
    寂星湖没心情再看评论,抬头去看风景。
    藏龙山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里,青山盘卧在原野上,形状真的有点像一条睡着的龙。
    寂星湖趴在车窗上吹风,问:小树,你还记得我们上次来藏龙山是什么时候吗?
    栾树微笑着答:初三暑假,下山的时候你被蛇咬了,你以为自己要死了,交代了一大堆遗言,还说要把全部遗产留给我
    哈哈哈!和言发出爆笑,原来你打小儿就这么二逼。
    寂星湖面子上挂不住,伸手去捂栾树的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记这么清楚干嘛,显你脑容量大吗?
    栾树也觉得神奇。
    明明没有特意去记,可在悠长的成长岁月中那些和寂星湖有关的记忆,就像存储在电脑硬盘里的PPT文档,一打开,便一张接一张自动播放起来,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回想。
    和言好不容易逮着补刀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问:所以他当时的全部遗产是多少?
    栾树很不给面子地说:二十块,和一台任天堂Game Boy Pocket。
    二十块哈哈哈!和言再次爆笑,笑完了又觉得奇怪,不对劲儿啊,你一00后怎么会有任天堂的掌机?这是我们80后玩儿的东西,我以前就有一台绿色的GBP,不过被我弄丢
    和言突然顿住,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寂星湖!你偷我的游戏机!
    寂星湖万万没想到,他就随口一问,竟然牵扯出一桩陈年旧案,他气呼呼地给了栾树一拳,然后笑嘻嘻地对和言说:小舅,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偷啊,我那是借,只不过借完忘记还了,等回家我找找,说不定还能找着呢。
    找不着了,栾树说,你借给祝贺玩儿,被老师没收了。
    寂星湖无语凝噎:阿德,咬他!
    阿德坐在俩人中间,栾树抬手顺顺它的毛,阿德便乖顺地把头搭在了栾树腿上。
    车停在了藏龙山脚下,上山要靠走的。
    三人一狗下车,和言把行李从后备箱拿出来,两个帐篷包,一个双肩包,他朝寂星湖招招手:星儿,过来。
    寂星湖召之即来:您有什么吩咐?
    和言指指地上的双肩包:背上。
    好嘞。寂星湖不敢有怨言,乖乖把塞满食物和矿泉水、死沉死沉的双肩包背上。
    和言说:你和小树一个提一个帐篷包。
    寂星湖真诚发问:那您呢?
    和言说:我牵狗,有意见吗?
    寂星湖微笑摇头:没意见,您是长辈,您说了算。
    和言把牵引绳勾上项圈,笑着说:阿德,进山咯。
    阿德很兴奋,撒丫子就跑,开启了遛人模式。
    寂星湖弯腰提上帐篷包,说:都怪你,没事儿乱翻什么小账儿,害我沦为了小舅的奴隶。
    栾树伸手把他提着的帐篷包接过来:我将功补过。
    寂星湖又把帐篷包夺回来:算了吧,等会儿小舅看见又该变着法儿地整我了,我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帐篷包比想象得轻多了,大概四五斤,双肩包得有二十多斤,背上又热又勒肩膀。
    寂星湖负重前行,忽然感觉肩上一轻,回头一看,就见栾树正用手托着双肩包的底部。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和言在前面喊,走快点儿!
    寂星湖应了一声,边走边说:我得想个办法整整小舅。
    栾树问:你会支帐篷吗?
    寂星湖答:不会。
    我也不会,栾树说,所以我劝你老实点儿。
    寂星湖想了想,说:那等晚上的,小舅最怕鬼了,我扮鬼吓他。
    栾树勾了下唇角:你别吓着自己。
    寂星湖瞪他:你哪边儿的?
    栾树说:你这边儿的。
    那就少废话,寂星湖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栾树点头: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寂星湖突然笑起来:小舅欺压我,我欺压你,你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好可怜喔。
    栾树也笑了笑:是有点儿可怜。
    寂星湖用闲着的那只手摸摸他的头,说:别灰心,会有翻身农奴把歌唱那一天的。
    栾树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藏龙山虽然山势绵延,但高度有限,爬了半个多小时,就到山顶了。
    寂星湖把双肩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到石头上,他汗流浃背呼哧带喘,感觉自己快要蒸发了,而且不知道是被汗蜇的还是怎么了,已经两天没痒的后背又开始痒了。
    和言啧啧两声,说:你瞧你,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走这点儿路就累成这副德行,真够菜的。
    寂星湖没力气还嘴,只能任嘲,他把汗湿的T恤脱下来,闭上眼睛擦把脸,喘着粗气说:小树,你帮我挠挠后背,好痒啊。
    听他说痒,栾树顿时心头一紧。
    他走到寂星湖背后,垂眼去看,整个背部都微微发红,不过应该是热的。
    他伸手去挠蝴蝶骨的位置,心里一片彷徨,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他完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先搭帐篷还是先吃午饭?和言问。
    先吃饭吧,寂星湖说,我饿了。
    找个阴凉的地儿吧,和言说,太阳晒着太他妈热了。
    藏龙山的绿化做得很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
    他们找了一块儿树荫,席地坐下来,从背包里掏出吃的喝的,都是方便食品,面包、饼干、牛肉干、海带丝还算丰富。
    吃饱了,也歇过劲儿了。
    和言找了块儿平坦宽敞的地方,指挥着两个小的把帐篷搭好,然后下令午休。
    寂星湖和栾树躺在一个单人帐篷里,平躺躺不下,只能面对面侧着躺。
    寂星湖嫌热,把T恤脱了,赤着上半身,栾树一垂眼,就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的两粒粉红。
    背还痒吗?栾树问。
    不痒了。寂星湖已经酝酿出了睡意,声音有气无力的。
    栾树自我安慰,寂星湖上次痒了好几天才长翅膀,估计这次也是,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家的。
    好热啊。寂星湖咕哝了一句。
    手边没有扇风的东西,栾树只好用手给他扇。
    寂星湖靠近他一点,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这种无时无刻的肢体依赖,让栾树既备受折磨又深感享受,千锤百炼都没能让他麻木,每一次的触碰依旧让他感受到精神和□□的双重悸动。
    他不能再一味地隐藏下去了。
    从星儿长出翅膀那天起,他的心里就一直潜藏着某种不敢直面的恐惧他害怕星儿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像十年前的寂鸣声和尉迟丽华,毫无预兆,无迹可循。
    所以,他必须表白了,他要在能抓住的时候紧紧抓住他的心上人。
    但也不能贸贸然就表白,那样会吓到星儿,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要么老天爷提供,要么自己创造。
    栾树心潮起伏,实在睡不着,就盯着寂星湖的睡颜看。
    都说相处的时间越久,美丑的概念就会越来越淡化,可为什么他和星儿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十几年了,却依旧觉得星儿越看越好看呢?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似的。
    不能再看了。
    栾树怕自己会忍不住偷亲他。
    闭上眼,可以听见山间的风,清脆的鸟鸣。
    和言又在放歌,这回是英文歌。
    Ive never ever wanted to be so bad,
    It drives me wild,
    Youre driving me wild wild wild
    栾树笑了笑。
    这首歌未免也太契合他当前的心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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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歌词摘自Troye Sivan《WILD》
    第20章
    午睡醒来,歇足了精神,寂星湖牵着阿德去巡山。
    和言懒得动弹,躺在帐篷里举着iPad看电影。
    寂星湖奇怪:那您干嘛不躺家里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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