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于是我乖乖地吐出了我的名字:“铃木澈,身在北海道,之前处于濒死状态,是被人砸死的,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交待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似乎很满意,将我从水里捞起来拧干,晾在旁边的毛巾架上。
然后我看见了他手臂上的伤疤,一道一道地很整齐,不像是打架弄出来的伤。
我多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手臂上那么多伤啊?”
“你还真有趣,自身不保了还在考虑别人的问题。”他笑了笑,“当然是自杀未遂啊。”
呵。自杀。
这辈子别让我再听到这两个字。
于是我脱口而出:“杀你个头球棒棒锤!”
太宰治:“……”
我:“……”
完蛋,我估计死定了:)
第2章 身为绷带的自觉
不做人了之后有几大好处。
其一,不用亲自走路了。
其二,不用思考每天穿什么衣服了。
其三,不用担心没钱赚养不活自己的问题了。
但!是!
这些好处统统都比不上一个缺点给我造成的心灵冲击大。
那就是——我同样也没办法吃好吃的东西了啊!
就比如现在,我的面前摆着一份超大碗和式拉面,还是加量牛肉的,可我连汤都喝不到,只能闻闻味儿。
“呲溜——”
有人在吃面,香极了。
想都不用想,这人叫做太宰治,此时此刻我正被绑在他的右手上。
变成绷带这件事一旦心理上接受了就会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活着”,我向来是个乐天派,能够再看到这个繁华世界我很开心,就不在形体上纠结太多了,没准我还能跟面前这个以刀尖舔血为生的家伙比比谁更命长。
话说回来,太宰治这人吧,也挺奇葩的,接受能力很强。自己的绷带突然会说话这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会觉得闹鬼了吧,如果是我,八成要把那根绷带剁碎了再烧成灰丢到海里面,再在家里点三天三夜的高香。
太宰治不仅接受了,甚至觉得有趣。
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挺奇怪的。
托他的福,我能顺利留下来,偶尔陪他出来看看风景,一切都挺好。
就是一整晚都要盯着太宰治睡觉这件事,有点令人心烦。
一个小时前他还在床上熟睡,被闹钟吵醒后不情不愿地起了床,似乎是和谁有约,整装一番到面馆来吃面。
一滴油点飞溅出碗,落在我的身上。
我立刻炸了毛,碍于店里还有很多顾客,我压低了声音:“喂,你这家伙小心点儿啊!别溅到我这里!”
他嘴里还塞满了面条,瞟了我一眼:“嗯?”
这一声“嗯”我在这几天可听得太多了——每次我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意出声反抗时,往往他“嗯”了一声之后就把我打成结拴在木棍上。
我立刻低声下气地改口:“尊敬的太宰先生,可否请您高抬贵手,轻食慢用,小心不溅到旁边人的身上呢?当然了,如果不小心溅到了也没关系,可否回家后帮忙清洁一下呢?”
他咳了几嗓子,似乎是呛到了,赶紧拿旁边的水喝几口顺了气。
店门口传来脚步声。
太宰治没再搭理我,而是将筷子放了下来。
——来人了。
那人个子有点矮,戴了顶黑帽子,遮住的是棕红色的头发,他的黑衣外套穿得很随意,简直就是搭在肩膀上。像他这种穿衣习惯放到我们学校肯定会被教导主任从头骂到脚,再踢去教室门口罚站。
他一把拉开太宰治对面的椅子,大咧咧地一屁股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还顺手把帽子拍在了桌子上。
他这一拍不要紧,恰好把太宰治放在碗上的筷子拍掉了,正好掉在我身上,留下一排汤印。
“你个……”我在脏话骂出口之前硬生生收住了,可见和太宰治待了几天肚量见长。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对面的棕毛家伙露出困惑的表情:“太宰,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太宰治微笑着:“声音?没有啊。”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一定是中也你最近太辛苦,出现了幻觉。”
我心中警铃大作——中原中也,黑手党的又一名可怕暴动分子,之前在横滨闹出的新闻举国皆知,和太宰治一样难搞的家伙。
幸好刚刚没骂出口,不然我此时此刻可能已经变成汤泡绷带了。
中原中也没再纠缠声音的问题,他伸出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身子往太宰治的方向靠了靠:“红叶姐已经摸清了‘羽’的下落,我们今晚就可以过去。”
嗯?什么东西?
太宰治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显然是听懂了,他紧接着开口:“神奈川吗?”
中原中也摇摇头:“鹤见。太宰,你也有猜错的时候。”
这两人在这里猜谜语呢!我一句也没搞清楚。
“太宰先生,‘羽’是什么?”回去的路上,我好奇地发问。
“嗯?想不到阿澈这么关心我的事情啊。”太宰治笑眯眯地。
我被他这一声“阿澈”喊得鸡皮疙瘩都掉了几层——当然了,这只是打个比方,大家都知道绷带很平整,完全没有疙瘩。我甚至想骂他这不是废话么,我能不关心他么,关心他就是关心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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