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灵活地从中也手中顺走了那支烟,塞进嘴里抽了一口:“森先生扣你工资了吗?”
中原中也享受生活的能力是十个太宰治拍马也赶不上的,作为港黑五大干部之一,中也的车库里停着世界上所有最新款的跑车,他的酒窖里藏着一般人想都想象不到的昂贵名酒,而这样普通的烟,从他学会抽烟开始,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家里。
中也对他的挑拨离间无动于衷,就连自己的烟被塞进对方嘴里也神情不变。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发生过太多次了,过于亲昵的暧昧,在那条线外若有若无的试探,每次在他想要说清楚的时候,永远只能得到对方一个敷衍的回答。
——“明明是搭档啊为什么不可以,中也果然是讨厌我吧?”
——明明怀抱着讨厌这种情绪的,是他才对吧。
——“中也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啊,听说好朋友都是这样的吧,啊,虽然和中也是好朋友什么的,听起来实在有点恶心,但是森先生既然这么要求了,我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行,要是没有努力过会被骂的吧……”
——永远是这样的回答。
一种克制不住的恶意忽然涌上了心头,太宰微微垂着眼帘,像是叼着一根棒棒糖一样把烟叼在嘴里,中也忽然伸出手,动作粗暴利索地将那支星火明灭的烟头用力塞进了对方口中,然后狠狠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太宰治大约也没有想到中也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鸢色的眼睛惶染睁大了一瞬,衬着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很有种脆弱又无辜的剔透感。
很快地,滚烫的火星就烫到了他的舌头,太宰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中也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两人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太宰治的脊背就撞上了小巷湿漉漉的墙面。
昏暗无光的阴影里,太宰忽然停下了一切反抗,灼热的疼痛里,他微微弯起了眼睛,像是在享受着肉/体的痛苦,瞳孔神经质地放大了一点,中也放下手,太宰动了动嘴,没有第一时间将烟头吐出来,而是缓慢地咀嚼了两下。
中也冷冷地看着他。
太宰治闷闷地笑,一边笑一边弓着腰咳嗽,似乎是烟灰呛进了喉咙里,那根细瘦伶仃的脊骨在薄薄风衣下面如蛇一般凸起,他们靠的太近了,中也甚至闻到了对方身上那些洗的起了毛边的绷带散发出来的超市平价清洁剂的味道。
在成为搭档的半年多后,两人成了见面会打架但是也会偶尔帮对方做点事的奇怪关系,中也曾经帮太宰治洗过他的绷带。
那时候两人还不是很有钱,中也总是用超市打折的平价清洁剂泡这堆玩意儿,然后随意扔进洗衣机搅合两下当做是洗过了,太宰也会抱怨他洗的太敷衍,但他自己又懒得洗,所以总是会在抱怨完之后乖乖地用这些绷带把自己缠起来。
现在中也又好像闻到了这股带点儿过浓香精的味道。
“咳咳咳……中也……是要谋杀我吗?”太宰治声音里有着一种病态的欢欣,他是真的在渴求死亡。
中也依旧不说话。
太宰治张开嘴,吐出那截被唾液润湿了的烟头,忽然抬起脸,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像是疯狂的火焰亮在了这具腐朽病态的皮囊下。
“呐,中也,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殉情这种话太宰治说过很多很多,和那些穿着粉色和服的女孩子,或是恰巧路过的美丽女士,他凭借着漂亮的容貌,总是能得到礼貌的拒绝,甚至是同样玩笑似的应允。
而现在,这个问题,在中也做了无数次旁观者后,落到了他面前。
粘稠的琥珀裹住了他的呼吸和心跳。
太宰治还在笑,他似乎笃定了中也会说出什么,眼睛里亮亮的如同有小星星在闪烁。
中也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他感到那块琥珀在慢慢融化,有足够的氧气流进了他的鼻腔,让他的大脑在灼热里冷静了一点。
他看着太宰治,张开嘴——
太宰治眼里忽然流出了一丝惶惑恐惧,即使这恐惧微小到不值一提,却依旧被中也捕捉入眼。
“……啊,不过殉情的前提是要有爱吧。”
太宰治在中也开口说出什么之前,抢先一步说道。
中也预感到了他将要说什么,于是在心中轻轻冷笑了一下,钴蓝的眼睛里也带出了一点锋利的霜寒。
——又是这样,“自作多情”式的敷衍回答。
“可是啊,我最讨厌中也了。”太宰治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似乎要将这句话刻进自己的骨骼了,也凿进中也的皮肉里。
中也扬起眉毛,对他嘲讽地笑了一下:“真巧,我也最讨厌你这种胆小鬼。”
身后的酒吧忽然传来噪杂的喧闹,门被大力打开,喝的晕乎乎的下属探出一个头朝这边含糊地喊:“中原先生!来一起喝酒啊!”
喊话的人很快傻笑着缩回了头,中也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灯光下。
灯光的边界将两人清晰地割裂开来。
中也将帽子往下压了压,没有一点留恋地转头走向了那家酒吧。
太宰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将刚才在剧烈动作中松散下来的绷带重新系好,双手插兜,笑眯眯地往反方向走去。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推开了酒吧大门,手套的主人停顿两秒,微微回头往外看去,茫茫夜色里,只看能见一个步伐轻快的背影,踩着水坑啪嗒啪嗒远去,隐约还能听到对方哼着不成调的歌曲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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