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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家住兰若寺——岸芷汀香(24)

    言落,忽略耳旁姜平更加惨烈的求饶声,柳青玉点了名单上的第二个鬼魂进殿堂受审。
    那是一名三十岁多一点儿的妇人,适才在殿外听到了姜平的判决,这会儿跪在下面栗栗危惧,汗不敢出。
    柳青玉端详了一下她的面孔,见之一副老好人相貌,再低头一瞧生死簿,不禁暗道:俗话说得好,果然不能以貌看人。
    这妇人瞧着老实和善,实际却是个心狠如蝎的。
    她虽不似姜平一样害死了许多人,但却因为瘫痪在床的婆婆喊了一声帮忙倒水喝,便嫌弃婆婆吵闹,用缝衣服的针线缝上了婆婆的嘴巴,生生饿死了她。
    柳青玉果断按律判了她个屎泥浸身,再命小鬼用锯子将之据成一段段,投入大石罐里捣成肉酱。
    一夜过去,柳青玉审判了五百多个鬼魂。
    生前犯了什么罪,死后该受何种罚,条律上写得清清楚楚。柳青玉需要做仅只是通过生死簿确定鬼魂的身份是否有错,阳寿是否用完了,再阅看鬼魂的生前的善恶,从条律中找出处罚方式,命令鬼役去办即可。
    他动动嘴巴,剩下的自有他人去做。
    按理说,柳青玉应该很轻松才对。偏生他天亮魂入肉身一醒来,脸都青了。
    导致柳青玉如此的根源,不仅是因为他一夜间看遍了人心之丑恶,也是让地府的各种重口味刑罚恶心的不行。
    别看柳青玉在地府一晚上下来,面不改色,其实胃部的恶心一直上涌,只不过他忍耐力过人,生生忍了下来。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他只看了文字描述,并不用亲自去观刑。要不然他一个社会主义红旗下出来的人,能不能撑得住就不一定了。
    郎君醒了?快洗漱出去用早膳吧!
    瓶儿听见了里头起床的动静,进来喊人,柳青玉很快收拾妥当了自己走出去。
    食物香气诱人,坐在摆满了丰盛早膳的桌前,柳青玉头一回完全没有享用的欲望。只因眼中的每一样膳食都能叫他联想至夜里出口的地府刑罚,就连最最纯洁的白粥,柳青玉也能想到挖脑刑罚去。
    我去书塾了。不敢再多看,柳青玉匆匆跑出院子,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
    还有九天,忍了!
    然而就在柳青玉忍耐到第五天,已经忍习惯做到真正神色自如的时候,一名男子找上了书塾。在柳青玉下学出来的时候,拦住他,并称呼柳青玉为阎王爷。
    第34章
    在书院门口陡然听见一个陌生人称呼自己柳阎王,柳青玉不禁怔了怔。
    不过他极快的就反应了过来,用茫然莫名的眼神和那人对视,笑道:阎王?柳某自认为待人还算和善,倒不知何时做了什么人厌狗憎之事,以致于得了这阎王之称?
    阎王二字在世人心中有两种意思,第一种代表的是地府里的十位掌控者,另一个意思则指某个人凶恶,活似阎王令人害怕。
    柳青玉当然明白对方口中的阎王指代的是前者,可是他暂代阎王一职在人间是非常隐秘的一件事,除开家人和几个朋友,此外再无一人知晓。即使是当日共同魂入地府考试的其他考生,亦不清楚此事。
    那么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不是有阴间鬼役来阳间办公之时,偶然碰见这人说漏了嘴,就是来人已逝的亲友托梦,告诉了他柳青玉夜间去地府做阎王一事。
    陌生男人虽然未着官服,但他一身官老爷的气息,掩饰都没掩饰一下,加之身后两名虎目圆睁的侍卫,其身份呼吁而出。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他身为一方高官,何必放低姿态,以和气到近乎讨好的笑容对待柳青玉这个任期仅仅十日的阎王爷呢?
    故此,他八九不离十是受了某个鬼魂的托付,来向柳青玉求情,以求逃脱阴司刑罚的。
    柳青玉审判众阴魂的这几天,那鬼魂大概就在外头听着。
    可能他生前也是犯过大错的那种,不日便要轮到了他受审。他对阴间刑罚害怕欲死,根据前面阴魂的例子又知在阴间向柳青玉行贿无用,于是病急乱投医,冒险托梦给了人间的亲人,试图通过另一种途径,求得柳青玉减免他的刑罚。
    脑筋一转,柳青玉于电光火石之间便琢磨透彻了其中种种,心下想着,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在阴间的另一层身份。
    听见柳青玉矢口否认自己的阎王身份,男人明白此行不是那么的容易,脸色不禁变了变。
    他咬牙打量柳青玉无懈可击的神态,若非前两天他爹的鬼魂入梦,千叮咛万嘱咐金华书塾里姓柳的秀才夜晚在阴间做阎王,说不准他真得要被柳青玉骗住了。
    他并未就此放弃,忍着向柳青玉低头产生的不适感,再接再厉道:我是知晓您身份的,阎王爷何必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呢?实不相瞒,鄙人姓崔,是江浙一带的抚台。今次冒昧前来打扰,实乃有事相求,还请您进茶楼一叙。
    崔抚台指着不远处的一间茶馆,态度不依不饶。
    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一句听不明白。柳青玉依旧冷静自若,语气淡淡回了一句话,旋即投给王南他们一个眼神,带头转过身朝远处走去。王兄我们走!
    真庆幸书塾里的人比他们离开得早,眼下街道四处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要不然引来了更多的麻烦,柳青玉可不保证自己不气恼。
    等等!
    崔抚台快步追上前去,意欲用钱财和功名利诱柳青玉。然而慕云行看出来了柳青玉很不耐烦崔抚台的无理纠缠,直接出手把崔抚台三人弄到了城外的湖边。
    崔抚台眼前一花换了一处地方,来不及收回向前跑的动作,扑通一下掉进了湖泊里。等侍卫救上来,已吃了半肚子水。
    崔抚台又怒又恨,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想他堂堂二品抚台,何曾受过此等屈辱。不过是一个十日阎王,如果不是有求于他,自己何必那般低声下气。
    最可恶的是,姓柳的一个小小秀才,明知他身份却爱理不理,甚至还让他丢了大脸。
    崔抚台怀着满肚子恶气回到在金华的暂时落脚处,取出其父的灵位焚香,祈求梦中与之再见。上过了香,他不管外头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换掉了湿衣裳便躺到了床上入睡。
    崔父在阴间听见了儿子的请求,果然到了梦里同他见面了。
    一看到崔抚台,崔父便用力地抓住他的双臂,语态急切地问:怎么样?你可帮为父求得了柳阎王的宽恕?
    崔抚台瞪着一双怒目,摇头气急败坏地说道:他根本不给我求情的机会,才打了一声招呼,说了两句话,便甩脸走了。更令人气愤的是,他还将我丢到城外湖泊,受了好大的惊吓。如此恶劣骄横之人,真不晓得是如何被看重选来任职阎王的!
    他愤愤不平,气得喘气声粗重,胸膛忽高忽低剧烈起伏。
    崔父气不打一处来,跺脚道: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我就知道,一定是你的态度不够好方才惹怒阎王爷,给了你教训。明日你再去求他,见了人立刻跪下给他磕头,痛哭哀求,万万不要再因顾忌自己的脸面误了事情。要知道,为父能不能好过,就指望你了。
    不过是个十日阎王,过了期限就又成了普通人类!我堂堂二品朝廷命官,给他磕头,哭着求他,他柳青玉何德何能!
    倘若换成真正的阎王爷,他想也不想就做了,可偏偏是个暂时代替的小秀才。见面时候的姿态,已经是他能够放到最低的了!
    归根究底,崔抚台还是不服气柳青玉。
    崔父指着他的鼻子,气得直掉眼泪。我生前为了给你一个更好的身份,擅自调兵与人争功,以致于一万士兵枉死在了敌人的陷阱之中,自己也满身罪孽。如今你居然为了一时脸面,竟要眼睁睁看着我受石磨之苦,生生被磨成粉末!我没你这样的不孝儿子!
    崔抚台生怕因此担上了不孝的罪名,死后亦要受重刑折磨。面对崔父的一番指责,他咬了咬牙,终究是同意了明日再去找柳青玉,一见着人就马上下跪磕头。
    事实证明,崔抚台出现的因由,果然同柳青玉推测出的相差无几。
    另一头,柳青玉早已将崔抚台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夜间花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一坐上马车,柳青玉便禁不住打起了瞌睡。
    隐没身形坐在他身边的慕云行,看柳青玉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几次差点磕到了车厢,二话不说显身搂他入怀。
    柳青玉嘴上没说过,但其实慕云行的怀抱总让他感觉分外舒适。一沾到慕云行的身体,叫他独有的气息包裹在内,柳青玉就香甜的进入了深眠。
    直至手部一阵又一阵的痒痒传到了大脑,他才不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睡眸。
    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揉去目中的生理水汽,柳青玉终于看清了眼前颜色玉白的是慕云行的脖颈肌肤。
    意识到自己脑袋趴在人家的颈窝,柳青玉忙不迭抬了起来。此时再举目扫量四周,他仍是在马车上,只不过人却从垫子被挪到了慕云行双腿上。
    而柳青玉之所以手部一阵阵发痒,是因为慕云行不知为何卷起了他的衣袖,垂首盯着他的手腕看。慕云行的发丝从肩部垂落,发尾正正好触碰到柳青玉的手臂,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次次划过肌肤。
    如此,他岂能不痒?
    你在干什么?柳青玉果断抽回手臂,起身坐到慕云行对面。
    振臂抖袖,慕云行用掌心抹掉衣裳的皱纹,云淡风轻道:看看你几日间攒下了多少功德。
    有多少?柳青玉产生了几分好奇心,盯着自己手问:怎么看出来的?
    慕云行指尖轻触他的中指指腹,力道轻柔向上滑动,于腕部停止不前。巴掌,几乎要到手腕了。你前头十多年统共攒下的功德有半个巴掌多一些。光是这几天的努力,便有了昔日多年积累下的几乎一半,还算不错。
    看来我这几天的辛苦没白费啊!柳青玉喜滋滋地打量自个儿的手,抽空瞅了眼慕云行,接着又专心地研究了起了手掌。所以,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为了满足柳青玉的愿望,慕云行抬手轻轻点了下他的两处眼皮。霎时间,柳青玉眼中的手掌镀上了一层金色,变成黄金之手。
    鉴于柳青玉眼睛距离手掌太近,这一刹那几乎要给亮瞎了。
    好在黄金之手只存在片刻就变回了原样,没继续刺激柳青玉的眼睛,也没让柳青玉有机会纠结,日后随着功德持续增加,他再看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变成半个黄金人。
    这时,慕云行却托起柳青玉垂下的脑袋。
    对上了后者一双充满疑问的眼神,他唇角带着几不可见的笑意,眼眸瞥向车厢后,提醒道:马车后面有个冤魂跟了你一路,帮了他一人所收获的功德,足以抵得上你五天的辛苦。
    闻言,柳青玉瞬间进入积极刷功德模式,吩咐车夫停车,掀帘而下。
    他遥望后方的树林,沉声说:阁下跟了一路,还不现身吗?
    说完话,又等了一小会,柳青玉方目见一披头散发、浑身焦烂、上上下下没有一处肌肤完好的鬼魂,从一棵树后飘了出来。
    鬼魂双目涣散,嘴里不住地喃喃着什么。声音太小,吐字不清晰,柳青玉听了好一会也没听明白。
    你是哪里来的游魂?跟着我想要做什么?从慕云行口中知道他是冤魂,可能是来找自己伸冤,而不是崔抚台那种试图行贿助鬼魂脱罪的,柳青玉说话语气柔和,态度良好。
    做什么做什么冤冤枉
    随着呢喃声的延长,鬼魂的记忆复苏,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咚的一声跪在了柳青玉面前。皮开肉绽的身体承受不住鬼魂的粗鲁,掉下了几块零碎的肉。
    阎王我听到有人称您为阎王爷我有冤情要诉鬼魂浑浑噩噩飘荡到了金华,大街上偶然听见崔抚台唤柳青玉的那声阎王,无意识便跟着柳青玉过来,不知不觉间跟了一路到此处。
    柳青玉不嫌弃鬼魂一身烂肉,亲自扶了起来带上车。你跟我回家治伤,随后详谈。
    聂小倩如同以往一样,到了时辰就出来门口等候柳青玉。
    这会子瞧见柳青玉带了一个浑身烂肉的鬼魂回来,吓了一大跳。当得知是来找柳青玉伸冤的,忙不迭招呼姐妹们一起施法,治疗鬼魂身上令人切齿的伤势。
    第35章
    治疗结束,鬼魂一身烂肉消除,恢复了原本面目,意识也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他是一个男人,看着顶多只年长柳青玉四岁。一双满含痛苦却仿佛饱受风霜的老者,非常不符合他年纪的眸子,告诉别人他曾经受到过无数的磨难。
    打量着他的同时,柳青玉轻声询问:你有什么冤屈,现下可以同我说了。
    目光触碰到柳青玉稚嫩的少年模样,他张了张嘴,露出了几分踟蹰。我状告对象里包含了十殿阎王中的某一位,您与他同级,帮我没问题吗?
    他担心柳青玉年纪过于小,斗不过对方一群,到时候帮助自己伸冤不成,反被自己连累就不好了。
    柳青玉心下微惊,并非因为对方胆大包天要状告阎王爷,而是惊讶于魏判前不久刚扳到了两位阎王,风头还没过去就有敢冒出头滥用权力迫害他人。
    看来,某些阎王真是烂到了根子里,魏判杀鸡儆猴都不管用。幸而还有魏判那样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的,才没让地府完全被歪风邪气压倒。
    你尽管放心,纵然我无权处置你口中的那位阎王,却可以助你将冤情上达天听。不过,可否先告知于我,你要状告的那位是第几殿的。
    鉴于第九殿的刚走马上任,第六殿的是他代职。柳青玉得首先搞清楚,对方要状告的是不是第六和第九殿的。假如确定是的话,那便代表着他所要状告的对象已经倒台了,柳青玉处理起来要更加容易。
    他眉头紧锁,苦思冥想了好半晌,眼睛才有了亮光。我想起来,是第七殿。
    第七?第七殿的掌管者倒是在陆判一案中隐藏得不错,如果冤魂没有找上自己,说不准还能继续逍遥许多年。
    柳青玉点点头,看了眼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说:到我下地府办公了的时辰了,你随我一道下去,将事情从头到尾述来。
    同聂小倩她们打过招呼,再请她们把自己的肉身搬回寝房,柳青玉立刻带了鬼魂前往阴间,开始了今夜的第一桩公务。
    闻听鬼魂的讲述,他姓席名方平,乃东安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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