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从不护短。若有此意,一概赔偿,下官半文钱也不想出。洛金玉淡淡道。
君亓没料到他是这回应,气急反笑,扭头向皇上道:皇上明鉴,今日此事,分明是沈公公大闹臣府。臣为朝廷一品大员,遭此折辱,损的不只是臣一家之颜面,乃是朝廷之颜面,圣上之颜面。沈公公臣本不愿得罪沈公公,可今日,有些话,臣遭此胁迫,不得不说了。前些日子,臣便听闻沈公公与洛郎中在司礼监因私事大闹皇上,朝廷非沈公公一人的朝廷,岂可叫他如此放肆?
你才放肆!展清水急忙喝道,皇上跟前,你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君亓看也不看展清水,仍看着皇上:大逆不道者非臣,而乃沈无疾。
那日的事,已经过去了,罚也罚了,只说眼前吧,何必翻旧账。皇帝打圆场道,洛郎中不也说了,一概费用,他全包吗。
这岂是钱银之事?君亓皱眉道,臣知皇上宠信洛郎中,臣也向来敬佩他之为人行事,可今日,臣却对他失望了。原来,他满口对着别人义正词严,对自家人,倒是放纵包容。如此一来,以后他如何服众?岂不要辜负皇上栽培他的一片苦心?
皇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暗道:朕信你有这好心思,朕就是傻。
他一面腹诽,一面干笑几声,扫视一圈这几人,清了清嗓子,道:有言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朕虽为天子,却也不好管你们这纠纷,只是坐这儿当个见证。是是非非,你们自行辩论吧。
这事儿,沈无疾倒也寻了个好角度入手,从头至尾、口口声声,都只说是私人纠葛。
皇帝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虽心思各异,一时倒也没人与之辩驳主要是洛金玉觉得皇上此言是正理,因此他不辩驳,而在场的人,也只有他向来敢明摆着驳皇上的意思。
君亓想了想,道:臣知不该拿此事扰了皇上清休,实在是沈公公难缠。他看向洛金玉,洛郎中,皇上叫我与你自行辩论,我且问你,是否无论何人,怀揣如何借口,打去别人府上,在你看来,都是无错的?赔钱了事,事就此罢了?
自然不是。洛金玉道,下官也且问君太尉,敢问沈无疾是因何事前去打闹?
君亓冷冷道:无论何事,那也是太尉府。若人人都能挟事去闹,朝廷颜面何在?
恕下官直言,洛金玉道,若太尉其他亲属家人,皆如君天赐一般,爱痴缠别人家男女,那给朝廷蒙羞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尉府。下官亦极为怀疑君家的家风。
下官听太尉言外之意,大约是知道君天赐痴缠下官之事的。此事困扰下官已久,下官早就苦于无处投诉。洛金玉本来还好,如今说着,也恼羞起来,休说下官与沈无疾夫妻一事人尽皆知,便下官仍未婚娶,可也已经再三拒绝君天赐,他却充耳不闻,纠缠不休,实在是叫人烦厌。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这章本来后面半章内容,我怎么看都感觉不行,就给删掉了,需要想想怎么重写,所以今天更得比较少orz
296、第 296 章
洛金玉说君天赐纠缠骚扰他, 君太尉是知道的, 且还知道得挺清楚明白。
然而, 事不能混为一谈嘛。
洛郎中也常言,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与天赐之间的感情纠葛,与沈公公去我太尉府大闹, 有什么干系?君太尉板起严肃面孔, 如此正义说道。
就连沈无疾和皇帝, 本来就厚颜惯了的俩人,都要为君太尉这番无耻而折服了。
洛金玉更是不可置信, 问:这难道是两码事?
那自然。又非我与沈公公有纠葛, 无故使我太尉府等一干人受此折辱, 难道就是洛郎中总口口声声所说的公平吗?君太尉振振有辞。
洛金玉道:你既知道那事
我不知道。君太尉断然否认,还是洛郎中有证据说明我就一定知道?本官又不好风月龙阳,如何知晓你们这些事?
你洛金玉气道, 你与君天赐乃是亲兄弟,你如何不知
君太尉游刃有余, 打断他的话,淡淡问道:洛郎中与沈公公是夫妻,难道,你早知他今日要来太尉府大闹?说完,他向皇上道,皇上明鉴,若是如此, 老臣要连洛郎中一起上诉。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可真是忒不要老脸了,怪不得能当上太尉牛,可真牛。正所谓真人不露相,看不出这厮居然这么能扯。
沈无疾忍无可忍,今日方去太尉府闹,下官方才不知。可君天赐纠缠下官许久,太尉说自己丝毫不知,也忒睁眼说瞎话了吧?洛金玉耿直道。
君亓年轻时候也是滚刀肉,干得出将自己夫人往先帝龙榻上送了求荣的事儿,一旦撕破脸皮,倒比喻长梁那些自诩读书人更放得开,此刻冷冷道:本官就是不知,洛郎中空口白牙,能言善辩,本官一介武夫,争不过,也不争,总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洛郎中若能心里过得去,本官也无话可说。
眼看僵持不下,一旁沉默许久的佳王在皇帝的眼神示意下,被迫出来打圆场:哈哈,怪不得有那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老话呢。
他先向洛金玉道,唉,无论怎么说,沈公公若只动嘴,也就罢了,他还动了手,怎么说,本来有理的事,如今也洛郎中,你想啊,就比方是民间两人争执,有理那一方先动了手,到官府去,也得说他的不是。
洛金玉沉默一阵,道:王爷所言极是,下官确也为此抱歉。只是此事论起来,乃是太尉管教幼弟不严所致。下官与沈无疾可以为今日之事向太尉府赔礼,但太尉府也要为往日之事,向沈无疾与下官赔礼。这方才是真正的一码事归一码事,而非太尉那样故意曲解蛮缠。
他犹豫一下,又道,下官起初所说,也确有些气话在里面,因是恼怒太尉明知事情始末,却还先发难,因此下官下官确有不对之处。
嗐,洛郎中是最讲道理的,本王向来佩服。佳王向他笑了笑,转向君太尉道,太尉也是,都做长辈的年纪了,与小辈起这争执,多不必要。且还都是家事,本王说句得罪太尉的话,此事若真论起来,起初确也是天赐的不对,其实本王也早就有些耳闻唉,无论太尉你知晓与否,人家丈夫为此动怒,也是理所应当的。你还要先闹到皇上面前来,说出去,确实也不好听。
皇帝在心中道:岂止是不好听,朕如今看这君老匹夫,可真是个一言难尽的人,当初就能把自个儿媳妇送龙榻上去,如今又明知是自个儿弟弟先纠缠别人媳妇儿,不说拦着,也不说先赔礼道歉,竟还敢倒打一耙,找朕来理论,实在也是不把他自个儿的脸当脸了,啧啧,这天下真是什么人都有。
君亓给佳王面子,向他颔首,语气倒是客气,可说出口的话,仍不像人话:我也本不该烦扰圣上,此刻王爷也帮着做和事佬,我自然也该顺着台阶下,不与小辈一般计较。实在是,唉,实在是君家与洛郎中、沈公公积怨颇深,我不得不以为,沈公公与洛郎中是心存怨愤,故意寻衅。
皇帝对这老匹夫着实是叹为观止了。
沈无疾本还在那享受着洛金玉保护自个儿的快乐,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道:君太尉,君家与洛金玉、与咱家的积怨,可没一回不是君家的毛病。咦,如此说来,咱家倒也是刚发觉金玉说得没有错,君家的家风嗐,君太尉身为家主,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君亓冷冷道:不是已经由沈公公替我整顿过了吗?当初与洛郎中之纷争过后,得罪过洛郎中的君家子弟君路尘、君若广等人,皆死于非命,此事至今也是个悬案。
洛金玉怒道:君太尉这话是说,君路尘、君若广等人是沈无疾私下里杀的吗?
我还是那句话,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君亓傲然道。
太尉如何有脸说出这句话?洛金玉道,是君天赐亲口所说,君路尘、君若广诸人乃他所杀,太尉在这故意含糊,竟意欲都栽赃到我与沈无疾的身上,实在说得上一句为老不尊。由此可见,君家家风是自上梁而起,上梁不正下梁歪。
于是,皇帝和佳王,便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这仨人,从今日的大闹太尉府往回追溯,开始吵当年君路尘等人暴毙、洛金玉蒙冤入狱、太学院贪贿舞弊等陈年旧事了
最终,还是皇上强行将两边叫住,让他们各回各家去,又让佳王作为代表,去慰问了君天赐一番,含糊地将此事盖过去。
可这看似解决了问题,实则啥也没解决。
洛金玉好说,这块石头,一码事归一码事,回去了也就罢了。可沈无疾与君亓,这俩就不是省油的灯,梁子就此结下了。
何况,这日他们仨在皇上面前大吵之事,也不知怎么的,转瞬便传遍了朝野,引来诸多议论,更是有如将沈无疾与君亓架在火上来烧,叫他俩无论有意无意于主动缓和关系,此刻都不愿再做这事了。
对此,君系这边,也有些人不能理解,私下里来到太尉府求见,询问起这事。
君亓没有说话,他身旁的心腹替他解释道:太尉此举,实乃用心良苦,也是刚好撞上那阉狗来闹,顺势而为,那阉狗怕是想不到,太尉瞌睡时,他自个儿送了个枕头过来,呵呵。
来者不解,问道:这又是何意?
如今朝廷局势,洛金玉风头刚劲,其实也就是沈系得势。喻系则是因喻阁老中风,以及养孤院的事,元气大伤,如今龟缩起来。便剩下咱们君系。那人解释道,以往是君喻相争,沈系从中调停,如今沈系崛起,喻家落败,咱们君系,就不能再与沈系交好,因为若如此一来,朝中几大势力,就失了平衡,于圣上而言,不是件好事。这是其一。
来者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听这人继续道,其二,洛金玉明里暗里得罪的人不少,就他那样儿,就是现在没真刀真枪和他干上的,甚至千里之外与他没见过的,也不见得就不恨他。自养孤院等事以来,朝野内外都知道,他洛金玉要动的,不只是一个两个,他是想把人都给杀绝了,好用以成全他的名声!
来者附和道:谁不说呢。这洛金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得很。自古以来,大家不同派系,争也罢了,却也没他这么个争法儿,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党争归党争,其中自也有些潜在的规矩和共识,可这洛金玉就忒不守规矩了,已经不是党争了。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洛金玉这是要把他们祖坟都挖了才罢休的架势,如何能不招人恨?
如今喻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龟缩起来那人继续道,咱们就得旗帜分明地举起来,否则,这洛金玉就要无法无天了。
话说到这,来者明白了:太尉是想,趁着喻系态度暧昧不明,将多些人吸引到咱们这边来?
君太尉终于说话了,他搁下茶盏,长叹一声气,感慨道:唇亡,齿寒啊。
喻府里,喻阁老被人扶着靠在软枕上,略歪着头,半闭着眼,听孙女儿喻皎皎在诵读文集。
是他自己的文集,大约是二十来岁时纂的一本,其中文章后来听到很觉生涩,因此他后来广为流传的文集里再没收录,传世得很少,他自个儿也没有留,都不太记得了。
这本,是他那此生挚友齐谦留下来的。
齐谦早些日子启程回老家了,说是怕客死异乡。他走后,丫鬟去客房收拾,发现他有些东西没带走,便禀报了喻阁老。
喻阁老叫人拿来一看,歪着嘴,笑了起来。
这个齐谦啊
磨了一辈子,都以为他磨平了棱角,不料,原来他还藏着呢。
喻皎皎念完一篇,看一眼爷爷。
她爷爷这些日子,身子倒是好转了点,虽仍难说出话来,喝个水总要往外漏半碗,可终归是精神许多。
却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叫她给他读这些文章,翻来覆去地读,读得她都快背出来了。
夜深了,喻皎皎读着读着,见爷爷像是睡着了,便放下书册,低声叮嘱丫鬟照顾好他,自个儿则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一出去,她就看见自个儿的亲哥喻长梁等在那,见她出来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喻皎皎跟着哥哥去了别院书房,问:什么事?
爷爷今儿和你说了什么没有?喻长梁关切地问。
没有,爷爷如今说话还是很难。喻皎皎道,他今儿还是叫我给他读那些他以前写的文章。
喻长梁沉沉地长叹一声气,样子很凝重。
自被洛金玉那条忘恩负义的疯狗给咬上之后,喻系损兵折将,一蹶不振,叫里里外外看了多少笑话不说,实打实的钱银、权势、人才流失,这才是要紧事。
因此,喻长梁气急败坏,在黑市里不停加码,就为了取那姓洛的顶上头颅来泄愤与重振喻系声威,同时以防日后还有麻烦。
可前些日子,突然就被他爷爷给制止了,说不让杀洛金玉。
喻长梁不敢不听爷爷的话,可心里又不服气,且还很担忧,这可不是个好讯号。
那洛金玉爱说些胡话,若趁着老爷子年迈糊涂,给听了进去,那
你想做什么啊?喻皎皎好奇地问。
不关你的事,你去早些休息吧。喻长梁笑道,女儿家别睡太晚,若显出老态,可就不好嫁人了。
每次我一问,你就搪塞我。喻皎皎不满道,都不拿我当回事儿呗?那爷爷怎么叫我给他读文章,不叫你去读?
因为我每日要处理公务,你在家闲着只能绣花,再不给你找点事干,你又要往外跑。喻长梁对这妹妹倒是亲切,与她调笑了两句,好了,不说笑了。谁敢不当你这姑奶奶是回事儿?你快去休息吧。
喻皎皎犹豫一下,道:其实,你也不必瞒我,我也知道些事。哥,洛金玉
你若要给这疯狗说话,就免开尊口了。喻长梁的神色瞬间变了,冷冷道,你先想想自个儿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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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命——Your唯(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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