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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命——Your唯(181)

    一路走来, 有认出了沈无疾的,纷纷道路以侧,亦不敢轻易出声, 又要摆明自己的嫌恶之情。
    京城人常年住在天子脚下,乃是离朝政根本最近之处, 便极圆滑,较之别地百姓,更重对官场世故的钻营。如今沈无疾看似失势,可究竟自由完好地出了狱,不仅百官,百姓也唯恐他很快东山再起,因此不敢授他太明显的把柄。
    可如今形势, 若半点态度不摆出来,又怕被身边的人嘲笑懦弱。
    因此眼神最安全不过。
    洛金玉察觉到了,看一眼沈无疾,虽这人貌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路含笑望着自己说话,可他心里依旧担心,便牵住这人的手。
    沈无疾受宠若惊:哟,平日里在外面想牵你,你不还害羞吗?
    洛金玉装作没有听见。
    沈无疾笑出了声。
    两人回到新院子门口,沈无疾还未进去,就觉得这院子可能确实是小,大门都说不上大,好像比以前的沈府大门的其中一扇还要小几圈。倒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可仍能看出木头门上掉漆的岁月痕迹。
    西风留在家清洁,算着时候,时不时往大门口跑,这一下子正好撞见了沈无疾,他眼中一酸,扑上前就往沈无疾面前跪,哽咽着叫道:干爹受苦了!儿子无能,儿子不孝,干爹受苦,儿子别说救干爹于囹圄,就连去探望都做不到,呜呜呜
    嗐,你若有那出息,就是咱家叫你爹了。沈无疾笑着拉他起来,行了,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寒不寒碜?还添晦气。
    西风骨碌一下爬起来,用手背胡乱擦去眼泪,努力笑起来:是,干爹说得是。又道,您先别进去。
    说完,他转身就往里跑,一边叫道:干爹回来了!
    嗳沈无疾拦都没能拦得住,白了一眼,对着洛金玉道,必然又是你惯着他,咱家这才多久没管他,就这么大呼小叫了。
    洛金玉平白就被扣了这么一个罪名,很是无辜。
    一则,他自幼所学,并不允许他宠孩子宠到孩子无急故而疾奔呼叫。
    二则,很显然,西风是像极了沈无疾,以往沈无疾不成天大呼小叫的吗
    顾虑到沈无疾刚出狱,吃了苦,洛金玉不与他争。
    没多久,西风和来福就奔出来了,一个拿着艾叶条儿,一个手上端着火盆。
    来福将火盆放到门口地上,先朝沈无疾跪下磕头,也是如西风一般含泪说句受苦,也不必沈无疾说话,就自个儿爬起来,向一旁的洛金玉问了声好,便连声催沈无疾跨火盆去晦气。
    西风在旁边则拿着艾叶条在沈无疾身周扫来扫去,嘴里还念念有辞。
    沈无疾提起衣摆,跨过火盆,看一眼身边神神叨叨的西风,正要说话,来福端起火盆挪到他面前,道:老爷,多跨两次。
    嗳,人家一片好意,却之不恭。
    沈无疾便极配合地又跨了两次。
    西风看着看着,不由悲从中来,眼圈又红了:咱们家连多几个火盆都买不起了
    沈无疾看他,嫌弃道,在这儿哭什么穷?那你别吃饭了,省钱买火盆,买那么多火盆给你当饭吃了。再嫌家贫,出门自个儿寻富的去!
    西风见他皱眉训斥,顿时讪讪,低着头不敢看他。
    洛金玉忙道:又没别的意思,你何必这么说话。
    呵,你听着没别的意思,咱家却听出了他许多的意思,沈无疾横眉冷道,这些年养富贵了,好吃好喝供着,真拿自己当少爷了。如今这儿少爷做不成了,住这院子委屈了您,您赶紧的,再找高枝儿去,这小庙供不起大佛,浅池子留不住真龙。
    闻言,西风脸色大变,急忙往地上一跪,砰砰磕头,赌咒发誓:儿子若有这心思,叫儿子天打五雷轰!
    做什么呢,洛金玉忙道,来福,拉他起来。
    来福劲儿大,强拉着西风起身,把他架住。
    西风这下子越发憋不住了,咬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哭得浑身发抖。
    洛金玉看得很是不忍,又去劝沈无疾,可还没开口,沈无疾已冷笑道:你倒是帮他说好话,他却不见得记你的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一回来,都开开心心的,他就随口说句,你也值得这么训斥?洛金玉道。
    哼,随口?咱家看不是吧?沈无疾道,从一回来,他就一眼没看过你,一声没叫过你。说着,他盯向西风,怎么着,您是记恨他叫您做不得家财万贯的少爷了吗?
    儿子绝不敢!西风哭着喊着又要跪下磕头,来福赶紧死死架住,小声劝道:你可别继续惹他了。
    本来就只是个伺候人的奴婢,有得吃穿能不挨打就是美梦了,如今是不记得自个儿身份,倒还嫌弃家贫来了?!沈无疾厉声问道。
    儿子没有西风急得直哭。
    洛金玉正要再劝,沈无疾正要再骂,院里传来明庐的声音:你怎么一回来就闹啊?你不在这段时候,家里都清净。
    沈无疾见明庐扶着爹走过来,仍当他俩外人,不愿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自家人,便冷着脸对西风道:自个儿去柴房面壁,清醒清醒。
    洛金玉还要劝,沈无疾堵住他的话,道,谁帮他说话,他就别面壁了,直接滚蛋。
    洛金玉见他在气头上,知他脾性,尤其在众人面前更是不愿往回收话的,便只好暂且按捺,待稍后私下里再劝。
    待西风哭哭啼啼地走了,沈无疾瞬间变了一张脸,笑着问好:爹与哥哥近日可好?
    我本来还好,可爹不好,整日里唉声叹气,逮着我骂,我喝口水都是错的,害得我也不好了。明庐道。
    明先生瞪大儿一眼,看向小儿,心中百感交集,半晌,摇着头道:你可糊涂,干出那些事来该罚。子石做得好,还罚轻了!
    嗐,您说得对,这不,咱家就老老实实挨罚了吗。沈无疾笑道。
    明先生又训斥了他两句,见他笑吟吟的孝顺样儿不反驳,便训不下去了,道:唉,日后可千万别再犯了。
    沈无疾笑着点头,他说什么都应。
    明先生也没别的能说了,见他实打实的瘦了一圈,心里也是疼的,忙拉着他往屋里走。凡事都可稍后再说,先吃饱了饭。
    沈无疾正走着,又停下脚步,看与洛金玉说话的来福。
    来福道:那小的先回去了。
    他与西风一样为沈无疾鸣不平,觉得洛金玉不近人情,却到底他比西风年岁大,更懂人情世故些,因此虽心里不满,不像以往那么亲近,可面上对待洛金玉,尤其是当着沈无疾的面对待洛金玉,他还是很谨慎的。
    洛金玉正要留他,听见沈无疾问:对了,不是说来福也遣散了吗?
    是,但来福这几日帮着忙前忙后,出了大力。这院子的房介还是他托人介绍的。洛金玉说着,看向来福,道,怎好叫你就这么走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规矩不能废,小的怎敢同桌。来福笑着道。
    叫你留下就留下,什么规矩。规矩就是你如今不是咱家家里的下人,是个来热心帮忙的街坊,咱家不表示谢意,那才叫没规矩。沈无疾道,别多说了,跟上来。
    来福想了想,却之不恭,便跟了上去。
    西风跪在柴房里,对着墙,低着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捎带着饭菜的香气儿。
    他想了想,来福这时候大约回家去了,便以为是洛金玉,仍赌着一口气,在那不动。
    怎么着,连咱家一起记恨了?
    西风一怔,忙回头去看,见沈无疾端着一碗堆满的饭菜进来。
    干爹!西风委屈叫道。
    沈无疾朝他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将碗递给他:吃吧。
    西风犹豫一下,接过碗,期期艾艾地看他。
    看什么看?坐着吃吧。沈无疾自个儿先席地而坐,白他一眼,也别装,你肯定偷着换腿了,腿没麻。
    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干爹慧眼如炬,儿子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干爹法眼。
    都是咱家玩儿剩下的,你这就叫班门弄斧。沈无疾埋汰他,别说了,吃吧,凉了。
    西风见他态度,放了心,用力点头,与他对面坐着,埋头吃饭。
    沈无疾看着他吃饭,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长叹一声气。
    西风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干爹。
    继续吃你的。沈无疾说。
    他继续吃。
    沈无疾又叹了一声气:你啊,打小跟着咱家,好的也学,坏的也学,咱家骂你就跟骂自个儿似的。
    西风:
    他低着头,继续吃饭,眼却悄悄地又酸了。
    你是不是觉得,金玉他不该那么判咱家?沈无疾问。
    西风握着筷子的手指略一用力,低着头道:皇上让干娘审案,儿子觉得,必然是想对干爹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你别管皇上怎么想,沈无疾道,你只说,你觉得咱家错没错,该不该罚。
    西风饭也不吃了,沉默许久,道:您是儿子干爹,是亲人,您永远不会错,就算实在错了,儿子也绝不会说您的不是。
    是啊,你是这么想的,若换了咱家,大约也是这么想。大约,其他人大多都这么想。沈无疾轻叹道,可如此,咱们就是对的,金玉他就是错的了吗?
    247、第 247 章
    继续吃你的。沈无疾道。
    西风继续吃饭, 却于心中百感交集, 于舌下不知滋味。
    沈无疾没看他, 望向门外天上的圆月,长叹一声:世人知我爱慕金玉如痴成狂, 却只谓我是为他姿容或学问如此。咱家处在朝堂之中,手握大权, 要什么美人要不到?男的女的, 老的少的, 死的活的,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说有学问的, 虽金玉学问着实也可说一骑绝尘, 可状元三年出一个, 不说比他好,总也比他差不到哪儿去。可别看一个个嘴上说得正义凛然,好似嫌弃咱家, 若真将咱家对金玉的一片心思好意用到他们身上,必会前仆后继地来向咱家献媚。偏偏就因如此, 这些人都绝不在咱家眼中,更到不了咱家心中,唯独金玉他一人,如天上那轮皎月,满身的傲骨清高,最干净的一颗心,方才是叫咱家如此痴迷、为之甘心折服的缘由啊。
    西风犹豫再三, 捧着碗,低着头,小声道:可如今已是一家人了若是外人也就罢了,他又何必仍拿那样的清高来对自家人?尤其是对您。您对他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鉴,为他耗费了那么多的心神,对他那么好就不说是有恩了,便是真心当您是夫君家人,您也从未作过对不起他的事,又见谁家是这样的?
    这便是西风心结所在了。
    以往,洛金玉对外人如此,他必叫好,可若对内人如此,他便觉不能理解,有些愤怒,更有些隐约畏惧他对干爹尚且如此无情冷酷,若对其他人岂不更是
    看在西风眼中,这不像是一个人,像一柄冰冷的、锋利的、六亲不认的兵器。
    既非人,因此自然与爱排除异己的人类本能相斥。
    对外人清高,对自家人就放纵,这叫清高吗?沈无疾自问自答,这叫沽名钓誉,叫道貌岸然。
    可西风急着争辩,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道怎么说?沈无疾轻笑一声,不知道就对了,说明你还有得救。却也说明你蠢,跟了咱家这么些年,还不懂得扔了良心睁眼说瞎话。
    西风:
    人常说护短护短,若是无伤大雅的短处,护了也就护了。若是真的短处,不分青红皂白去护,不讲道义公正,不辩是非曲直,只看谁亲谁疏,就是俗不可耐。沈无疾叹道,你俗,咱家俗,世人皆俗,不俗的人少,因此才不叫俗。你干娘他就不是个俗人。
    可若是这样,西风疑惑,那娶他做什么啊?
    他虽机灵,可究竟年少,一时还说不出清楚明晰来。若要清楚明晰地说,便是他亦有家族之念,如绝大多数人一般,觉得一家人便该抱紧成团,结共同利益,护共同利益。
    闻言,沈无疾正要回答,忽然噎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手指摸了摸鼻梁,轻咳一声,嫌弃道:嗐,究竟还是个孩子,也不好与你说得更细。
    西风:
    他虽年纪不大,可却非寻常人家的孩子,他自幼就入宫,宫里乃全天下污垢藏纳最齐全之处,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宦奴哪儿能说得上天真无知,若真是那样,死也死八百回了。
    因此他此时略微一想,便揣测到干爹所指为何,不由得一阵无语。
    干爹哪儿都好,就是嗳,就是就是有点儿唉一言难尽。原本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被他这么故作姿态地一说,反倒叫人觉得好似哪儿不对劲。
    沈无疾又咳嗽两声,摆出再正经不过的脸色,训斥道:你还小,别胡乱想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总说我都这么大了还这里不好那里不懂事,别人家儿子像我这么大年纪,都扔出家门自谋生路去了,或是都要讨媳妇了,我还当自己多小呢
    嗐!也罢。
    这干爹总是如此反复,又非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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