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
这人眼见有利可图, 改口可真快!
洛金玉也实在是对这样的沈无疾无可奈何、啼笑皆非, 只能默然叹了声气, 暗道日后必定要努力教他改了这番不良的性情。
沈无疾得了这天大的便宜,仗着洛金玉愿意哄, 自然是又要卖乖的, 他揣着那双手, 嗔道:每一回都这样,总要咱家先伤心难过地哭一阵子,你才服气, 索性你怎么不直接在最初就应承了?省得闹这一番,叫其他人看笑话。
闻言, 饶是洛金玉也有些无语,半晌才道:你见好就收吧。
见这石头又不愿意哄了,沈无疾顿时咳嗽一声,见好就收,岔开话头:那,快,试试喜服。他一面对管家招手, 一面又问,宴席的菜肴备好了吗?
管家示意丫鬟们将喜服捧进屋里放好,接着稳重答道:回老爷的话,好在府中野味山珍、新鲜蔬果都是常年备着的,喜饼喜糖这些,也立刻都着人去铺子里买了好的。小的还急请了相关的人请教喜宴菜式,清点之下,哪儿都是妥当的。都感慨呢,就是忽然这么急,却也没有纰漏,可见老爷与洛公子的喜事是天定的。
洛金玉听多了沈府人总爱见缝插针地溜须拍马,起初不习惯、也不喜这种氛围行为,可这若无伤大雅,亦是他人自由,他也不便出言指责纠正,只好随他们去了。可沈无疾却自然是爱听好话的正因他爱听,府里这些人也就爱说听了便笑道:还用你说?眉眼间皆是喜气快乐,又欲语还休地瞥了一眼洛金玉。
洛金玉:
他不太自在,只好在装聋作哑之外,加上一个假盲。
沈无疾又道:金玉,这还要和你再说一说。本来是要强娶,就没打算说,可如今不是了,那还是说吧。
洛金玉这才开口:什么?
恐委屈了你。沈无疾不舍道,今儿成亲,一来是急就,二来,想着你不爱铺张,咱家就没打算多办几桌酒,只想着禀明皇上,再就请何方舟几个与咱家向来亲近信任的,加上明庐,再是府上这些人,至于文武百官还有其他,就没请了,也没对外大张旗鼓的。
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却也是沈无疾最忌讳的:他其实仍是心虚的,虽仗着一腔自私哄了洛金玉愿意,可还是怕其他人会因此看低了洛金玉。阉人大多是与宫女一类私下里对食,宫里虽无明令禁止,却也到底上不了台面去说,此外,古往今来也有太监明媒正娶,可说到底,旁人哪又不会议论纷纷、说得极为难听不堪呢?
因此,以沈无疾爱炫耀的性情,他想疯了要昭告天下,说自个儿就是吃着了天鹅肉,可一想到那些可畏人言,只能忍住这冲动,尽力低调行事。
洛金玉没想那么多,只道:原来你是说这个,我觉得这很好,并无委屈一说,说实在话,若是人太多,我也不认识,更觉不自在。
沈无疾忙道:你也可以请你想请的亲近朋友。
洛金玉以往确实有不少朋友,可他想了想,再耿直不过地说:还是别吓着他们了。
沈无疾:
洛金玉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容易令人想歪,忙解释说:不是我觉得你我成亲之事不好,而是说,东厂这些有点吓人。
沈无疾悻悻然道:倒也是。他不再提让洛金玉请人的事儿了,心里面又有些微妙起来,哀愁地暗道,说来说去,咱家到底在他那边是上不了台面的,何必特意说要请人,反而落他面子,嗳,咱家也是一时激动,竟昏了头。
却听洛金玉接着道:何况,我也有多年未曾与他们来往,近日我那事刚了,也未曾与他们正式恢复干系,一来就请人吃喜酒,好似有些不妥。
沈无疾下意识道:也没什么不妥,咱家又不是图他们礼金,出席宾客每人都备了厚重回礼呢,保准叫他们不亏。
谁和你说这个了?洛金玉疑惑道。这沈无疾,一张口就是礼金、回礼。
嗳,你没说,是咱家俗,咱家一想就是无非金银财物的事儿。沈无疾笑道。
洛金玉无奈摇头,接着道:我倒是想,我他犹豫了一下,问,我能去请齐先生、吴先生与承明先生吗?这些时日倒是与他们三位先生常有来往。虽然并未正式拜会齐老先生齐谦,可洛金玉翻案一事,却又是齐老先生亲自向喻阁老请来的机会,洛金玉心中极为感激,也甚是想念。
承明先生沈无疾略回想了一番,恍然问道,可是喻阁老以前的字号?
正是。洛金玉道。
很久没听人这样称呼他了。沈无疾笑着道,也好,自然是好的,你想请的,无论是谁,你尽管请。
实则就算洛金玉不请,沈无疾也要在去禀明皇上此事外,额外去喻阁老面前知会一声、送上喜礼。无论如何,就算喻阁老不乐意这门亲事,可沈无疾却也仍指望着他日后提携洛金玉呢。如今说是二人成了亲,沈无疾却还是更愿意让洛金玉明面上走喻阁老那条路,也好抵消外界的许多议论。
那我要亲自走一趟了。洛金玉温文道,我想亲自去送喜帖。
沈无疾又是关切,又带有几分微妙的试探,问道:咱家陪你一起去?
洛金玉自在道:你若有空,自然也很好,显得我们诚意更足。
他没有丝毫多想,沈无疾却心头一热,低头笑了起来,忍不住小声道:咱家本还怕你觉得丢人呢。
洛金玉这才听懂沈无疾的意思,不由得微微蹙眉,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是咱家心思多,抱歉,沈无疾忙道,不说这个
洛金玉却不肯轻易带过,继续道:你我今日过后便是夫妻,乃这世上至亲之人,且你我是两情相悦方才许下终身,你若再曲意试探我的意思,岂不叫你我二人皆受心伤?
沈无疾自知理亏,讪讪道:你说得对,是咱家不好。
却也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方才叫你如此患得患失。洛金玉拧眉自省道,譬如我就不会质疑你对我的情意真切,足以说明,错在我。
沈无疾忙道,说什么你对你错的,大喜日子,不说这些。还有得忙呢,快别耽误时候了,先试喜服,若有不妥身的,赶紧改。
洛金玉点头:也好。他说完,转身往屋里回去。沈无疾下意识要跟进去,却被管家叫住:老爷,您的喜服放您屋子里了。
沈无疾喜滋滋的表情顿时垮掉,转头冷冷盯着这忽然不懂看人眼色的蠢家伙。
管家忍辱负重道:老爷,换衣裳也就一炷香不到的事儿,小的是顾虑到寻常婚嫁规矩,男女婚嫁前自然是更不能相见的了,您与夫人倒比那好上许多了,至于这试喜服,就还是别在一处了吧。您现在去换,换好了,赶紧出来,不就现看见夫人穿喜服的样子了吗?
沈无疾这才暂且舒缓一点心情,哼了一声,大步朝偏屋走去。
沈无疾飞速地换好了自己的喜服,也来不及细细照镜自恋一番,赶紧就出来,疾步走回主屋门前,问:他还没换好?
管家道:还没换好呢,是您换得太快了。
沈无疾这就放心了,暗道,你们可别想比咱家更先看到咱家的人穿喜服模样!
管家又目露惊艳之色,啧啧溜须道:老爷穿这一身,可真是个再俊美不过的新郎官了!小的到这年纪,也吃过许多喜酒,哪儿有见过您这样的!
沈无疾被人称赞,顿时得意起来,愈发挺直腰杆,却哼了一声,很是瞧不起似的高傲道:什么人也和咱家比
管家忙道:是!小的糊涂了,哪儿能随意有人可以和老爷相提并论的?
沈无疾又想起自个儿衣冠还没整好,便对一旁的西风使了个眼色,张开了双臂。西风赶忙上前为他整理,一面道:儿子虽没管家年长,没吃过喜酒,可儿子见过游街的状元,要儿子说,干爹穿这一身,别说小登科了,就是活生生的状元郎!
沈无疾又哼了一声,道:咱家可没想着做什么状元。
西风一面踮脚给他整冠帽,一面笑着揶揄道:那是,干爹是要娶状元的人,哪儿还在意自己做不做状元啊。
沈无疾听到这话,心头大喜,也不矜持了,笑骂道:油嘴滑舌,就等着讨赏!
西风越发机灵道:可不是儿子一个等着讨赏呢,今日大喜日子,府里上下可都知干爹定有厚赏!
那是自然,咱家平时就没克扣过你们,今儿是咱家一生一回的好事,少不了你们这些家伙的好,都尽十二分的心思将事儿办好了,都有厚赏。沈无疾大方道。
守在院中的沈府一众下人们自然都忙不迭地道谢,接着便都有样学样,不再拘谨,七嘴八舌地恭维起来。
沈无疾倒也不嫌弃他们吵闹,越听越高兴,看向那扇虚掩着的门,忍不住嘴角翘上了天。
可随着时间过去,沈无疾心头隐约冒出了不安与烦躁,他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一旁的西风察言观色,忙安抚道:干娘是读书人,换衣裳是慢一些,干爹别急。
读书人和他换衣裳有什么关系?沈无疾无语道。
这西风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但总之哄就对了,读书人穿衣裳戴冠帽,都更仔细,想是干娘在屋里自个儿先认真整理呢,哪儿像干爹您就这么急匆匆出来了。
沈无疾虽觉得这话也有理,可还是没来由的焦虑起来,他又盯着那扇门看了会儿,上前一步,不顾西风的劝阻,正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洛金玉刚打开门,就和举着手要敲门的沈无疾打了个正着,双人都是一愣,互相看着。
这一看,就看愣了。
沈无疾看愣了。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一身红衣喜服、戴着插金翅新郎帽的洛金玉,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忘了。
洛金玉平素爱穿淡色衣裳,尤其以白色最多,且也不爱多少花纹,站在那,就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这是沈无疾第一次见他穿大红的衣裳,虽早已在脑海之中设想过许多,可亲眼所见,却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他甚至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在这一刻的惊艳震撼。
倒也是西风误打误撞说中了,洛金玉耗费了不少时间,甚至叫沈无疾都怕他是趁机跑了,确实是因洛金玉穿得仔细,不像沈无疾那样胡乱套上衣裳就急着往外跑。
洛金玉难得对自己的外表如此上心,独自在屋子里面对着镜子再三整理身上喜服的细节,更将平日里惯于披散一半的长发都挽了起来,全部束到了头顶,郑重地戴上了新郎冠帽,这才去开门。
四目相对,过了许久,洛金玉轻声道:怎么了?沈无疾这才回过神来,心仿佛在这一刻才又跳动起来,他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张了张嘴,却连话要怎么说都忘了。
洛金玉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沈无疾手脚都是酥软的,魂都要飞没了,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却仿佛一个毛头小子似的,直愣愣道:你真好看。
洛金玉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听到这话,便笑了笑,道:你也很好看。
没你好看沈无疾多厚的脸皮都红透了,小声说着,浑身上下都有股冲动,让他想立刻将洛金玉拉到房中,狠狠地亲他抱他。可是,又不知是哪儿突然生出来的陌生羞涩,叫他硬生生止住了这股冲动,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你还叫不叫人活了学问那么好,性情那么好,风骨那么好,长得还那么好
饶是洛金玉听多了他无处不可赞自己的话,可还当着西风他们的面,洛金玉还是难免腼腆,道:又开始胡言乱语。
哪儿是胡言乱语。沈无疾忙道。
洛金玉不接他的话,正要让裁缝过来看要改哪里,却忽然见沈无疾低着头偷笑。
洛金玉一怔,不解地看着他这诡异行为。
只见沈无疾自顾自地笑了半天,又偷看洛金玉几眼,接着又低头去笑。
这令原本坦然自在的洛金玉都忽生不自在了,轻声问:你又笑什么?
难道是自己穿这衣裳滑稽?
洛金玉也是难得穿这艳色衣裳,看镜中自己就有些眼生,被沈无疾这一来,更是无端紧张,讪讪道:我穿惯了素色,这是否太红了些?要不,换一套?
裁缝忙道:公子说笑了,新婚都是穿这色儿!
洛金玉点点头,去看沈无疾:你还在笑?
沈无疾本来就要不笑了,见洛金玉难得的这样子,又忍俊不禁,看人真慌张了,这才赶紧道:咱家不是笑你这衣裳!咱家他盯着洛金玉看了一阵子,忍不住又笑起来,道,咱家是高兴呢,咱家都要与你成亲了,能不高兴吗?高兴了还不让咱家多笑笑吗?
洛金玉清楚了他笑个不停的原因,这才放了心,看着他又在那偷笑个没完,不由得受了这感染,自个儿也笑了起来。
123、第 123 章
且说明庐, 他满肚子恼火与无奈地悻悻然回去客房, 看见宋凌又躺在床上睡觉, 桌上则是摆放得整整齐齐、被人啃得干干净净的一碟鸡骨头。
这些时日来,因忙着洛金玉那边的事, 明庐没顾上多管宋凌,只警告他别耽误洛金玉翻案。
宋凌听了那话, 倒也没再闹着要走, 整日躲在屋子里, 吃了睡,睡了吃。
明庐自然不会知道宋凌真实所想与行为意义。
一则, 宋凌有心放洛金玉去翻案, 别的不说, 他也不愿洛金玉无端背负他人给予的冤名,那些俗人哪里配?
二则,在明庐眼中的吃了睡, 其实是宋凌在补充自身灵力。他本乃功力深厚的修行者,可因受玄门长老们咒法施身, 好容易潜逃出来,却法力大失,因此在竭力找补回来。
恋耽美
大命——Your唯(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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