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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命——Your唯(56)

    他置身一片黑暗中,也不敢独自举起火把,怕会成为众矢之的。他只能也随着众人,在黑暗中摸索。最多,他不和其他人一样,还会去扑灭火种。可也仅此而已了。
    再往后,大半生的官场沉沦,有了如今的喻阁老。
    喻阁老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否装老耳昏聩久了,当真耳花了,否则,怎么那日齐谦的话总在自个儿耳边响个没完没了呢?
    他总是听见齐谦在问:你还记得西郊独院吗?
    西郊独院,就是烧了那十几位试子的地方。
    他自然记得,他记了一辈子。
    那把火烧死了十几条活生生的人,也烧死了他和齐谦未出茅庐的两颗天真稚子心。
    从此,他喻怀良精于世故,齐虚谷与世无争。
    而如今,黄土埋到了脖子根儿,齐虚谷这小老儿倒聊发起了少年狂,喝了几两马尿,哭着将当年那十几个人的名字一一喊了出来。
    他沉默听着听着,终于也老泪纵横。
    79、第 79 章
    众人一时无话, 殿内沉寂许久, 最终, 还是皇上开了口:喻卿意欲如何?
    喻阁老缓缓睁开双眼,浑浊中显露出几丝清明, 道:吴为上疏弹劾了司礼监掌印,就得查清楚他弹劾的是否属实, 若属实, 该罚的罚。
    皇上心中一惊, 看向沈无疾。
    沈无疾心中却无比畅快。
    他比谁都清楚喻阁老说这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因为齐谦是他请出山的。看来, 喻阁老是被齐老给说动了。
    沈无疾心中得意着, 面上却不动声色, 伸手将宝穗帽子摘了下来,捧着又跪了下去,似是受了辱不服气似的, 又似是仗着皇上宠信偏爱而有恃无恐似的,道:奴婢请皇上做主。
    皇上压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事先没一个人跟他通气儿,这下可急得呀!可又不能叫众臣看出他急,怕伤了自己威风,只好强作镇定,一时不说话,在心中思来想去的,居然忽地一下子想出了点头目, 目光从喻阁老逡巡至跪着的沈无疾,道:你们都说到这份上了,好,那就查。
    沈无疾回到府中,门房迎着上去,讶异道:今儿这么早?看清了,更讶异,老爷
    只见沈无疾不似平日里整整齐齐出门又整整齐齐地回来,头上的司礼监官帽不翼而飞,长发没束冠,就这么简单扎着。身上穿的也非官服,甚至连司礼监常服都不是,而是一身极普通的淡青色素色宦官服,一看便是寻常小宦官穿的。
    更令人且惊且疑的是,沈无疾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御林军似的人物。
    连何方舟见着了也微微皱眉,却没问,只是关切地看着沈无疾。
    沈无疾自个儿倒是神情自若,没理门房,朝何方舟道:里头有锦衣卫,外头是御林军,咱家这府里固若金汤,看哪知苍蝇飞得进来。
    何方舟陪着他进了府里,回头看一眼御林军没跟进来,只是守在府外,便低声道:又怎么了?
    没什么,今儿开会,将吴为为洛金玉弹劾我那事儿又翻说了出来,喻阁老说要查清楚吴为弹劾事项是否属实。沈无疾轻描淡写道,因此我先待职在家,司礼监由展清水暂管着,你可高兴了,这段日子展清水有得忙,不会来找你麻烦。
    何方舟一怔:可吴为弹劾的,是属实的啊。
    沈无疾嗤笑了一声,鄙视地看何方舟一眼,嫌弃道:也就看着精明样儿。
    何方舟被他嫌弃惯了,并没把这句话放进耳中,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想借此机会,将洛公子那冤案翻出来重审?
    当日沈无疾叫锦衣卫去请齐谦出山,自然是通过了何方舟这边的,因此何方舟也知道些事儿,又想了想,不料齐老还真能说动喻阁老。当时我还真有点不信,谁不知道如今的喻阁老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而齐老也一生都是与世无争的。
    齐谦和他是少年朋友,终究是不一样的。沈无疾淡淡道,至于齐谦,在太学院时就极欣赏洛金玉,太学院罢课事后,我亲耳听他说洛金玉没错。后来,洛金玉出事,齐谦便紧跟着辞官归故里,绝非巧合。显然齐谦的心中是有气性的,并非面上那么与世无争。
    何方舟点点头,又道:只是这关头,邙山的事儿还没解决,又将洛公子扯进来,你应付得来吗?
    为什么应付不来?沈无疾反问,都是君亓的帐,自然是一次算清楚。
    何方舟又是一怔:邙山的事儿,你有眉目了?也是君亓的帐?
    八|九不离十。沈无疾冷笑道,原本还等着你那儿查查,不料他坐不住,自个儿跳出来,今日叫兵部那姓钱的发难,死活不肯让咱家去邙山,宁可叫谷玄黄去。当咱家傻子呢?这事儿若背后没他姓君的功劳,咱家的名字倒过来给你们写。
    何方舟倒也没有过于惊奇,毕竟朝中重臣来回就那几位,邙山幕后真凶必然身居高位,他先就能排除眼前这位最有嫌疑的奸宦沈公公,再往外数,也就心中有数。
    沈无疾却忽然叹了声气,声音放低了些,向老友抱怨道,其实本也不急着这时候将金玉那案子翻出来,你说得也没错,全涌到一处,咱家是有些头晕。若是换了几天前,喻阁老就算忽然说这事儿,咱家也有法子周转过去,待日后再提。
    何方舟好奇问:那为何今日又不周转了?沈无疾又叹了声气,转头看了看中院方向,又看向何方舟,眉目间流露出再诚挚不过的一片真心,轻声道:邙山的事儿万一能将君亓扳倒可怎么办?
    何方舟一怔:这这不更好吗?君亓失势,为洛公子翻案的事儿就更容易了。
    沈无疾却摇了摇头,道:是容易了,却也不容易叫人相信了。世人只会觉得是我沈无疾趁火打劫,趁君亓失势的时候,利用我的得势来捏造真相,倒不会相信金玉是真清白了。
    何方舟半晌都没说话,只是用恍然又惊讶的目光望着沈无疾。
    沈无疾又感慨道:唉,和你说也是与瞎子看烟花。你心中又没牵挂的,哪儿能懂咱家心中忐忑,生怕他受了半点委屈。三年前咱家服了软,叫他生受了那些屈辱,至今都是后悔的,是咱家没用。若如今咱家还不能给他风光,咱家又哪儿来的脸皮再口口声声说爱慕他?唉。
    何方舟见他这愁眉苦脸的样儿,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着沈无疾不悦皱眉,忙道:不是笑你!
    那你笑什么?沈无疾横眉质问,大有何方舟不说出个好话来,就要当场动手的意思。
    何方舟笑着道:奴婢这瞎子是羡慕洛公子啊。无疾,你真该将这番话再去洛公子面前说说。你沈公公用起真心来,就算洛公子是神仙,我想他也得动几分凡心了。
    沈无疾最爱听好话的一个人,此时听了这话,却倒是露出几分黯然之色,嘴上只道: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他。他走两步,又停下,问,我不在的时候,闹什么事了吗?
    何方舟将早上宋凌小闹那一场说了,又道:后来就没闹了,那位宋凌用了早膳,倒是想去洛公子那,被明少侠给拽走了。午膳和晚膳,明少侠都管着宋凌,就他俩吃的,洛公子仍是独自在中院吃的。
    沈无疾听了却皱眉,很不满的样子。
    何方舟好奇问:怎么了?那儿不妥?
    哪儿不妥?哪儿都不妥!沈无疾怒道,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看看!
    说完,他就推开何方舟,急匆匆大步朝中院过去了。
    何方舟茫然地站在那儿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哪儿不妥了。
    沈无疾匆匆进了中院,来到主屋门口,见门关着,更是着急,却犹豫一下,强自按捺住自个儿,将要推门的手收了回来,改成敲门,温柔道:金玉,咱家回来了,你在屋里吗?
    没多久,门就开了,洛金玉站在门口,似是与平常没什么不同的样子,有礼地朝沈无疾道:沈兄。又客气问道,可曾用了晚膳?
    没,刚回府,进门就朝你这儿来了。沈无疾笑道。
    闻言,洛金玉微微一怔,又打量沈无疾这一番穿着:那这是
    他还以为沈无疾早回了府,洗漱过了,方才这么朴素。
    沈无疾不在意道:没什么。又关切道,你吃了晚膳吗?
    洛金玉欲言又止,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才道:来福送来了晚膳,可我没吃多少,正愁。
    沈无疾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觉心像是被猛击了一番,脸上一热,定定地望着洛金玉,激动道:你的意思是邀我与你一起吃?
    洛金玉:
    虽说沈无疾猜得没错,可洛金玉却后悔了。
    本不该那么说的,就只说一句吃过了就好,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改了。想来想去,大概是今儿剩的饭菜实在太多,弃之可惜可这也仍是不合礼数的,竟主动叫沈无疾吃自己的剩饭菜
    洛金玉想着想着,就反悔了,否认道:不是,你想多了。
    沈无疾却笃定了,笑吟吟盯着他,目光极为火热,断然道:你一定是那个意思。
    洛金玉避开他过于赤|裸的眼神,道:不是。我今夜的膳食是中午吃剩下的,怎能待客。
    沈无疾听了这话,没骂小厮,因他习惯了。洛金玉这些日子因身子不适,间或会没胃口,吃得不多,还剩下许多饭菜,本该倒了,可洛金玉节俭,不愿意,非让人将中午剩的留到晚上再吃,若是晚上再吃不完,这才同意拿去倒掉。
    咱家又不是客。沈无疾笑道,这有什么的,左右你也吃不完,倒掉不是浪费了吗?多糟蹋粮食,好端端的,又没坏没脏。
    这话自然是故意对洛金玉说的,沈无疾多少也摸清了在一些事上要如何说服洛金玉。果然,一听这话,洛金玉便松动了。
    好了,别说这么多,咱家的肚子都饿扁了。沈无疾趁热打铁,蹙眉委屈道,好饿。
    洛金玉索性也不扭捏了,侧身道:请。
    沈无疾顿时笑得如同成功偷了腥的狐狸,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当着洛金玉的面便得瑟起来,故作夸张地摇头晃脑朝屋里进去,双手还插着腰,高昂着脑袋,仿佛得胜的将军巡视攻占下来的领地。
    洛金玉只好装作自己没看见他这样子,向守在门外的来福道:烦请将饭菜再热一热。
    来福赶忙应了,叫来丫鬟,将屋内的饭菜端去厨房热。
    人都出去后,沈无疾和洛金玉同时开口:你
    两人又都停下,沈无疾道:你先说。
    洛金玉道:你怎么这身打扮?和平日里不一样。
    沈无疾不在意道:不是问过了吗,说了没什么,宫里出点变故,这几日让我待在府里候审。
    洛金玉讶异道,出了什么事?
    嗳,没什么事。沈无疾见他不信的眼神,只好道,还是吴为那事。今儿说起邙山的事,就顺嘴说到了当初弹劾咱家的事上,喻阁老说还是得将此事查清楚。
    沈无疾怕洛金玉担忧,忙又道,可你千万别急,这都在咱家掌握之中,就是咱家要这副局面的!
    洛金玉皱眉:为什么?
    不细查这事,要怎么将你的冤案翻出来呢?沈无疾淡淡道。
    洛金玉一怔。
    沈无疾望着他在烛光下没有多少血色的消瘦的面庞,心中无限柔情升起,声音越发轻了起来,似乎是怕自个儿呼出的气都能吹倒面前的人,徐徐道:案子一旦翻出来,咱家虽会尽力为你周寰,可说不定万一,若哪天要你出面,去大理寺或刑部,或别的地儿上堂,你千万别慌,也不必在意其他,就凭你自个儿心意,想说什么说什么,别管所谓该说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是忍不住了要骂都是行的,只要别骂皇上与先帝,其他人,都能骂,总之都有咱家给你兜着,只要你能出了这口气就行,知道吗?
    洛金玉沉默半晌,道:你以自己做饵,就是为了让我翻案吗?
    沈无疾凝视着他,轻声道:还能为了谁呢?
    非得闹到皇上面前,将事闹得这么大?洛金玉问。
    沈无疾道:若非如此,哪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当年是受了冤屈的?他心疼道,嗳,这些脏水也不该叫你知道的,可若不说,咱家又怕你有心结当初君家有意毁你名声,将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知道你的人就知道你是蒙冤,可更多百姓哪儿管那许多,听风就是雨的,心里就觉得你因此,你若静悄悄翻案,哪怕自证了清白,君家仍能让这事儿不传出去,别人知道不了太多。咱家可不能叫你一辈子受人白眼,既要翻,就翻天覆地来一番,叫所有人都知道你受的冤屈。
    洛金玉想了想,道:清者自清。若是三年前,我或许也会有沈兄这样的想法,可如今我母亲已经离世,我亦已无意功名,不在意这些虚名
    骗人。沈无疾道。
    洛金玉一怔,望着他。
    沈无疾重复道:你在骗人。
    我
    你若真不在意,又何至于提都不敢提这件事,一提起来,就难受得饭都吃不下,躲在屋子里门都不出?沈无疾咄咄逼人道,你不必否认,否则你倒是告诉咱家,你今日为何午膳和晚膳都不陪你师哥和宋凌吃?
    洛金玉又是一怔。
    若是平常的你,绝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会觉得这是失礼。你与常人不同,常人或许会记恨早上与宋凌的争执,因此闭门不见,可你在真相不明前,宁愿相信宋凌与我皆是清白,因此你绝不会记恨宋凌为了父仇而失礼的事,只会更以礼节待他。沈无疾道,可你却偏偏这么做了,原因无他,因为你太难受了,难受到你担心自己会在宋凌面前失态,害怕自己与他再吵起来,索性就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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