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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罪游戏——楚青晏(32)

    合伙人?魏瑞明疑声反问。
    魏局位高权重,难道不会觉得法律有时候很多余吗?就像是一件好好的衣服,给不同的人穿就总会多出许多刺人的线头来。高天纵说:如果魏局肯加入我们的这个项目,我保证,魏局以后的生活会更加称心如意。
    魏瑞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轻嗤一声:你会有那么好心?
    高天纵晃了晃手中的牛奶:魏局这么有诚意,我当然不能辜负,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合作船就会划的更快,不合作就只能踹一个人下船淹死了。
    魏瑞明知道不合作自己就会是率先被淹死的那一个,打一棒给个甜枣,姓高的真的很懂洽谈之道。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抱起了手臂。
    我可以答应跟你合伙儿,但是你必须跟我坦白一件事。
    魏局但问无妨。高天纵微笑。
    你今天去找严缙云是因为什么?魏瑞明的眉心沟壑纵横。
    极少有人能叫出伽马的真实名字,尤其这个人还是个警察。高天纵挑了挑眉,淡笑道:看来魏局很了解他。
    少跟我绕弯子,我绝对比你更了解他。魏瑞明冷冷道: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伙人三心二意,成天想着借力打力的对付我。
    高天纵也不生气,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淡定道:魏局,你不见得比我了解他,毕竟......我跟他很久之前就合作过了。
    魏瑞明的眼瞳里迸溅出错愕震怒的火星子来。
    原来我只是个备用选项?
    高天纵竟还抽出手来安抚似的拍了拍魏瑞明的肩膀,我承认,伽马是我合作的首选对象,毕竟我不拉拢他,他就会成为一个要命的绊脚石。说着说着,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但是他是宁死也不同意与我合作,这么不识时务的年轻人,哪能比得上魏局半点好?
    骑士团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钟小闻局促紧张的坐在桌边,手指焦虑的来回搓动着。
    距离她给贺泷通风报信完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是下午四点,邻近下班的时间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会零零散散的回来不少同事,他们会将每天的各种文书报告汇总,然后一起拿给贺泷或是岑然签字盖章。
    可今天谁也没有回骑士团,办公室门可罗雀。
    钟小闻心底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重,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不已,又坐立难安的过了片刻,她终于等来了人。
    来人没有穿着熟悉的明亮的白色,而是一袭蓝色的监察部门制服,几个肃着一张催命的脸,啪的将一张大大的通告贴在了骑士团办公室的大玻璃门上。
    钟小闻一头雾水的绕到门外,正眼一瞧,通缉令几个大字赫然醒目,旁边还有清晰印刷的贺泷的证件照。
    宛如被五雷轰顶,钟小闻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冲口嚷嚷道:通缉贺队?!为什么呀!
    她不叫还好,这么一叫唤,那几个监察部门的人便煞有介事的朝她看过来,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钟小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对方已经强硬的伸手过来,扯下了她胸前的工作牌。
    钟小闻?是贺泷带的实习生吧?
    没说你,这句话压根就不是在问她。
    果然,另一个监察人员瞄了一眼她的工作牌,肃杀的嗯了一声:贺泷递交的报告上面都有她的签名。
    那正好,带走问问,说不定她知道贺泷的下落。
    钟小闻:唉???
    不仅没有被询问意见,还直接被处置了。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架着两条胳膊拖走了。
    钟小闻读书期间也曾选修过审讯学科,但万万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被审讯的对象,当坐在审讯桌的对面,森白的光线刺的她眼珠子疼,她每说一句话,紧张的牙齿都在打战。
    又过了足足两个小时,钟小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过来的,精神高度绷紧,等她被放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她还浑浑噩噩不知几时。
    吹了老半天的凉风她才反应过来,她居然真的一个字也没说。
    最重要的是,她去之前不知怎么的福至心灵,把电话卡给折了。
    物证部门什么也没搜到,更加不知道是她给贺泷打的电话。
    此刻的总局办公大楼基本已经走空了,除了个别还在加班的部门亮着灯,黑暗无边蔓延,钟小闻仰着脖子望了望,骑士团办公室的门户淹没在暗色里。
    钟小闻呆了呆。
    这算什么,贺泷被通缉了......骑士团......是解散了吗?
    这个想法让她心惊肉跳,不敢再继续。
    虽然她暂时被放出来了,但是审讯时那群同僚质疑和凶狠的眼神仍旧如芒在背,让她觉得自己始终被监视着,那种不信任的情绪驱赶走了对总局的归属感,她好像已经不是冉冉升起的正义的代言人了,而是个被烙上了罪恶印记的犯人。
    钟小闻的心里难过极了,鼻子发酸,她魂不守舍的走出总局大门,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时,一辆SUV在街口转弯,车身是骚里骚气的深绿色,转向灯频频打亮。钟小闻愣了一下,只觉得对方像是刻意打灯给她看一般,于是四下一张望,便猫腰追了过去。
    车子辗转开到长街的僻静处,车窗摇下,一个卷毛男生热情的冲钟小闻招手:上来上来,带你找组织去!
    钟小闻不疑有他,嗷一嗓子,四肢并用的爬上车。
    砰一声车门关上,SUV发动。驾驶座上坐着的帅哥穿着灰色的大衣,带着一副狭长斯文的金边眼镜,正是骑士团的副队长岑然。
    那一瞬间钟小闻找到了家的感觉,鼻子一酸,哇一声哭了出来。
    岑副队!!呜呜呜呜呜!
    妈呀!副驾驶座上的盛星辰吓了一跳,六边形的镜框都被震歪,他手忙脚乱的向岑然求救道:她哭了!
    知道她哭了你倒是给她找张纸啊!岑然一边打动方向盘一边无语。
    哦!纸在哪儿呢!
    我左手边那个格挡里。
    嗷!找到了!盛星辰眼中又泛起迷之崇拜的光:还香香的耶!学长你好贴心哦!
    这小子不光拎不清还总咋咋呼呼的,不知道犯研所为什么聘请他当研究员,岑然翻了个白眼道:抽纸难道不是应该随身携带的日常用品吗?
    谁讲的,我就不带。盛星辰chuachua抽了一摞递给后面的钟小闻:所以说学长,我俩果然是绝配。
    岑然:......配个锤子,你不带纸还有理了。顿了顿他觉着不对:喂,我可没同意跟你处对象。
    盛星辰:那你还让我坐你的副驾驶座!
    岑然:是你自己硬要坐上来的!
    盛星辰:你可以踹我下去啊!
    岑然:......我要脸。
    盛星辰一梗脖子:那我不管,我坐上来了,这里就归我了!
    岑然:......你是不是还得留下点自己的气味标记一下地盘?
    盛星辰:学长你嘲笑我是狗勾!我听出来了!嘤!
    钟小闻噗呲刚擤了一轮鼻涕,就被这两位惊世骇俗的发言给震慑了。
    她顿生一种古怪的既视感,就仿佛......在她担惊受怕的时候,整个骑士团都在忙着搞对象!
    你们俩......你们俩......她带着鼻音颤巍巍的,再次悲从中来:哇!!!你们怎么也在一起了!!简直太过分了!!
    岑然:也???
    盛星辰看起来倒不怎么惊讶,揪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哔哔:贺队估计没少秀恩爱,你看这小同志都被秀出心理阴影来了。
    岑然:......
    伽马直接被推进了急救室,轰一声大门紧闭。
    这家医院是岑然利用自己当年留学时架起的境外关系网找到的,是一家中外合资的民营医院,经营牌照不是当地签发的。贺泷担心公立医院会被总局监视统率,从而泄露伽马的行踪,所以特意联系岑然让帮忙找一家不在政府的管辖范围内的医院。
    这些都已经是他短时间之内能考虑到的极限,贺泷伫立在门外,汗湿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流露出几分颓唐与狼狈。
    急救中几个猩红的大字亮起,映在他黝黑深邃的瞳孔里,一动也不动。
    青年在禁闭室内的惨状钉死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令他心痛难抑,那是他的爱人啊,他怎麼能狠得下心就把人扔在禁闭室里不管不顾呢!但凡他迟一点离开,但凡他工作的再积极一点,效率再高一点,也许严潇就不用受这些罪......如果严潇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贺泷的眼睛瞪的发疼,半晌都没有眨一下眼,五指忧戚的插进头发里,牵扯着,试图用肉/体上的刺痛缓解心底的悔恨与伤痛。直到岑然赶到,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贺泷!
    贺泷慢慢的转过头,疲倦使得他反应看起来略显迟缓,当他看到了被安全带回来的钟小闻,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怎么样?
    岑然递了瓶水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都一样。
    那我先说好消息吧。岑然替他做了主:钟小闻被监管部门提审过了,她不愧是号称实习生里最机灵的一个,把电话卡撅了,监管部门什么也没查到。
    坏消息呢?贺泷低声问。
    岑然的笑容一滞,轻轻咳了一声:坏消息啊......你被通缉了,魏局亲自签发的文书。
    似是意料之中的事,贺泷淡然垂下眼帘,苦笑了一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的情绪传染了惊弓之鸟般的钟小闻。
    为什么那么突然啊!我们又没犯事儿......为什么通缉贺队啊!还把我当犯人审......简直是莫名其妙嘛!她越说越委屈,呜呜呜的开始抹眼泪。
    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贺泷扭头,无意识的扫过那猩红的急救室字样,喃喃:......是我的错。
    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都先别急着给自己揽锅。岑然皱眉道:我就不明白了,禁闭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闹成了这个样子。
    八卦精盛星辰在旁边转了转眼珠子,讳莫如深道:我听到一种说法是伽马在被提审的时候打伤了提审人员,贺队为了包庇他才跟魏局闹掰了。
    提审?我们没有递交任何的提审申请啊?岑然震惊道。
    是啊,而且你们官方审讯不是不许滥用私刑吗?盛星辰又插了半句:他们这么做不怕被举报啊!
    因为审他的不是我们的人。贺泷低声说:你们知不知道局里外聘了一个姓高的专家?
    没听说啊。岑然摇头。
    贺泷蹙着眉,抬手捏紧山根,魏局的态度太奇怪了......比起案底卷宗都明了的伽马,明显那个姓高的才最不应该出现在拘留所。
    是啊,我进拘留所都要申请临时权限!钟小闻说。
    但是魏局什么都不问,格外偏颇那个姓高的,好像生怕我把姓高的杀了似的。贺泷低声说。
    他们难道是亲戚吗?岑然无语道。
    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血缘纠葛,那通常就只剩下利益纠葛了。盛星辰在旁抖机灵。
    此话一出,贺泷和岑然双双变了脸色。
    我在研究犯罪心理学课题的时候发表过好几个case repoort,对犯案动机还是很有研究的。你们别嫌我说话难听啊!盛星辰摆摆手,难得正经:你们魏局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了?
    岑然看了他两秒,对贺泷道:这个我作证,他只要不八卦,讲的话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盛星辰得意的叉了会儿腰。
    贺泷敛了眉目,倦色浓重。
    算了,我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
    急救室的灯陡然熄灭。
    门开,中文不太利索的主治大夫探出头来通知道:患者醒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贺泷瞬间变得精神,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了进去,钟小闻紧随其后。
    盛星辰在原地扯了一下岑然的袖子道:学长,我能不能也去看一眼,我跟严哥......其实还挺熟的。
    岑然木着脸道:想去就去啊,不过你可千万别当着贺泷的面说你跟伽马熟。
    啊?为什么?盛星辰愣了愣。
    贺泷这个人吧,你别看他总是一副我莫得感情我最公正的样子,其实......有时候很情绪化,占有欲特别强。岑然抄起手臂叹气: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伽马的喜欢到了一种什么地步,所以当初伽马骗他,他才会那么生气......
    啊?盛星辰心虚的摸了一下鼻尖:可是我上次说了哎......
    你说了?说你跟伽马很熟?岑然诧异:不能够吧?贺泷什么反应?
    盛星辰捏着下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他让我还他五千多块的网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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