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那熟悉的哀婉的表情,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境里,霸占着他的睡眠,侵蚀着他的脑子。
......
你确定你还是坚持要告发我?
小缙云,去看看你的爷爷吧。
真希望他没事。
......
看到了吗?
是你的一意孤行害了他......
政府不会给你钱,告不告发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的正义感不能当饭吃,只会害死人!
没错,就是你害了他。
......
浑身的血都在一寸寸变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
啪那群村民扔出了第一支飞镖。
飞镖插入了老人的腹部。
鲜血流出来,滴滴答答的在地上留下圆点,村民们兴奋的又叫又跳,互相拍打着像是在鼓气。
又一支飞镖掷出去,插进老人的肩膀。他们将转盘转动起来,像是摇奖一般开始随机扔飞镖,一支一支又一支,有的插在了转盘的空白处,有的则钉进老人的血肉之中。
当转盘缓缓停止,地上已经积了一瘫血迹,老人头朝下挂在转盘上,已经被飞镖钉成了个筛子,其中一支穿喉而过,一支钉进了眼睛。
死透了。
村民们唏嘘着凑过去,七手八脚的将老人身上的飞镖拆下来,随后,他们开始剥老人的皮。
严缙云呆住了,他亲眼看见那群村民按住老人的手臂,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将人皮撕脱下来,血淋淋的里肉暴露在天光之下。
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和恶心冲上他的头顶,他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用力推翻了跟前的衣架。
霎时间,整个店里排布紧密的衣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的倾倒,发出哗啦啦的巨响,严缙云趁乱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刀刃在他的掌心舞出了寒泉般的白光,他奔至跟前,须臾割断了老人身上所有的捆绳,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背到背上,撞开了几个狂怒的村民往回急奔。
我带你回家......他口中嘶哑的喃喃:爷爷,我带你回家!
昏暗中,他居然找不到来时的路,眼前都是凌乱反倒的衣架,头顶的人体模特来回晃荡着,带着诡异的重影。
他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刀,掌心冰冷,那是他唯一的武器,是他所有力量的来源
小云,不是说好要当乖孩子的吗?
耳畔忽然传来了老人轻柔的声音,带着湿凉凉的吐息。
把刀扔了,爷爷不喜欢你拿刀。
青年浑身僵硬,浅色的瞳孔中像是染上了一层蒙蒙雾霾。
他依稀看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杂草丛生的院落里,遍体鳞伤,倔强的昂着头,手中握着一把小裁纸刀。
老人佝偻着背,干裂的嘴唇翕动,无声的说着些什么,时而伸手揉一揉少年的脑袋。
耳畔,那催眠夺魂般的低语还在持续不断的重复着:把刀扔了,爷爷不喜欢你拿刀。
我扔,我现在就扔。
只要你肯回来......你说什么我都听!!
他浓密的眼睫剧烈的颤抖不住,五指僵硬的松开。
哐当刀刃落在他脚下。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浑身脱力的跪倒,他看不到背后追逐而来的村民,看不到他们凶狠迫切宛如捕食者一样的表情,只剧烈的战栗着,用手抱住头。
就在那一瞬间,有人从另一个方向披荆斩棘而来,他冲破了各种杂物障碍,一把将严缙云拖起,正拉着要跑。
爷爷!严缙云惊觉,脱口而出,手中仍紧紧的拽着一个物事。那人匆匆扫了一眼,面露惊愕,当即捡起地上的刀将那物事砍成两段。
走!他吼了一声,靠着体能优势将严缙云硬生生拖拽起来。
大厅的边缘有些破旧衣柜,那人奔将过去随便拉开一个,连推带搡的搂着严缙云站进去,哐一声将衣柜门关上。
黑暗袭来,逼仄狭小的空间里,腐木的气息暂时盖过了那些怪味儿。
两人紧紧的贴着,严缙云凌乱急促的呼吸在渐渐的平复,可身体仍在不停的战栗着,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外头脚步声来来回回,渐渐远去。
严潇。那人终于低低的唤了一句,环住青年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收紧:你还好吧?
淡淡的蓝茶的气息像是菌丝一样在空气中滋生暗长。
严缙云的身体僵了僵,停止了颤抖。仿佛被从某种幻境中抽离了一般,他缓慢的僵硬的扭过颈子,哑声道:贺泷?
是我。贺泷的嗓音低沉稳重。
严缙云又呆了两秒,小幅度的举起前臂,他的夜视能力还可,依稀看清了手里死死攥着的破碎物事,瞬间懊恼的骂了句脏话。
草!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抱着的是个稻草人了?贺泷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严缙云丢脸的不行,他又将那玩意儿举近了些,还是发现了异常。
不对啊,这外面裹着的是什么?他纳闷的搓了搓手指尖,断裂的稻草外面裹挟着一层滑腻弹韧的质感。
是人皮。贺泷轻声说。
?!严缙云猛地一回头。
由于他们两个贴的过于紧密,这个动作直接将他的小半张脸都送上门去,他感觉到贺泷温软的嘴唇羽毛般划过他的太阳穴、眼皮,最终落在他的眉心。
严缙云当即又一次僵住不敢动了。
不止是他,贺泷也须臾陷入了呆滞。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继续开口说话。
加勒比食人族,我们之前聊过的......你还记得......吗?
他似是艰难的后仰了一些,嘴唇离开了严缙云的脸颊,但因为衣柜里的空间实在有限,他湿润的吐息依旧喷洒在严缙云的脸上。
明明距离聊这个学术话题才过去两天,严缙云却没立刻反应过来。
贺泷的衣服太薄了......贴得太紧了......他几乎能凭借感官描绘出背后的属于贺泷的肌肉轮廓,硬实有力。
他稍稍低下头,感觉心脏迁移到了头颅里在疯狂搏动,造成笨咚笨咚的巨响,这一刻他根本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暧昧的氛围在衣柜里双向扩散,贺泷的呼吸也不经意的变得浑浊急促,他咬了咬牙,仿佛是想要把一切都推上正轨,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我们之前在图鉴上翻阅到的......那个摩耶大陆的王
这次严缙云忍不了了,主动打断了他的话语,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羞愤和恼怒。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顶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请你放下武器!【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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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了不起的加勒比人(9)
回想起过去的二十多年, 除了正常的晨/勃以外,贺泷从来没有在别的不该升旗的时候乱升过旗子。
他的正经和正统都源自同为行业精英的父母,他从小接受最高档的教育, 日程安排的忙碌紧凑, 看小黄片的机会屈指可数, 更是很少有空胡思乱想, 甚至可以这么说, 他在遇到严潇之前......都没有产生过欲/望。
眼下这......实在是出乎意料。
贺泷心知这种时候起反应很不应该也很不上路子,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任何事情只要跟伽马挂钩, 他就会变得很失控。
伽马就始终是他计划之外的意外。
衣柜外面此时已经全无动静了, 贺泷干脆手一撑把门推开,两人一前一后逃也似的冲出去, 各自心虚的整理着衣服。严缙云抬手揉了一下腰,白眼翻翻的奚落道:贺警官的心理素质,一流。
......这小子可能不知道自己刚才那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子有多诱人
贺泷冷笑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怕被日就不要在男人面前表现成那样!
严缙云:???
你特么这说的是人话?
你这受害者有罪论还挺本来已经很为自己的举动感到丢脸了, 现在严某人直接给气堵着了, 他恼羞成怒的扭头去瞪贺泷, 被贺泷又斥一声:看什么看!别看我!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是吧?严缙云骂道, 慢吞吞的又转回去。
贺泷心里其实还有点儿没底气,说什么都是因为伽马表现的太柔弱......事实上伽马就算在骂人,那凶巴巴的样子......在他看来也觉得心里痒痒的。
中邪了吧!
下次不合时宜的升旗子可能就找不到借口甩锅了。
贺泷叹了口气,继续平复心绪。
片刻后, 他冷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扭头看见伽马蹲下身, 一手捏着鼻子。
贺泷心里牵念着,走过去道:怎么了?
真的臭啊,快被臭晕过去了。严缙云抱怨说:旅舍里臭、咖啡店里臭、电玩中心里臭、没想到服装店里更臭。
贺泷的嗅觉不如他灵敏,想了想才道:是不是人皮墙纸的味道?
严缙云一愣,脑海里迅速浮现出那些诡异的抽象派的墙纸壁画,那好像已经算是耶摩村的常规装饰物,处处可见。
人皮墙纸?可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墙纸他四下张望着,这片服装批发店还是个简陋的毛坯房的模样,灰扑扑的墙壁露出砖头混着水泥的心子。
抬头。贺泷说。
严缙云闻声仰起头。
贺泷啪一声拧开了手电筒,向上打光。
霎时间,严缙云看清了天花板上那些悬挂着的人体模特的真面目居然是一张张充气倒挂着的人皮!
估计是为了防止漏气,那一张张人皮虚空的眼眶里还塞着白色的纸团,被手电筒光一照,鬼气森森的看着下方,活的一般,叫人毛骨悚然。
我刚才形容的不对。贺泷幽幽的说道:准确的说那种令人不愉快的气味是死人皮的味道。
严缙云怔忪,似有所感:墙纸是死人皮做的......那他们当做货币使用的那个透明的钻石骰子是?
是骨灰钻石。贺泷拧着眉说:还记得你之前说......这里人类是食物链的底层,你说的没错。
严缙云沉默了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出来探路,无意间进了他们的加工作坊。贺泷言简意赅,自动略去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糟糕细节,这会儿严缙云已经将那张纸团彻底展平了,贺泷凑过来瞟了一眼,熟悉且丑陋浮夸的手绘图鉴映入眼帘。
你把它撕下来了?!他诧然道。
那么重的一本书,我倒是想随身带。严缙云翻目,他用手心又用力的抚了几下纸面,指着加勒比食人族词条下面的细文注释:加勒比食人族,摩耶大陆的哺乳灵长类纲目,大脑发达于其他灵长类,拥有特征性的长扁足和三角形的利齿,好食人肉,耶摩村......耶摩不就是摩耶倒过来念么?他眉头紧蹙道:我们早该察觉到不对劲了,这是个食人族的村子!
倒不是我们疏忽。贺泷指着拥有特征性的长扁足和三角形的利齿一行字:这两样东西,他们掩藏的很好。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这满大厅的长袍。
难怪他们那么害怕把脚露出来。严缙云轻声说:可他们的牙齿是怎么掩藏起来的呢?
贺泷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作为捕食者没道理惧怕猎物。严缙云说:贺泷,我发现这里的人都有点奇怪。
怎么说?
他们有点太守规矩了。严缙云说:按理说,作为食物链的上下层,我们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砧板上的鱼肉,我相信除了我们两个以外,其他人在面对加勒比人时都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来抓人,但事实上他们没有。
咖啡店里的老板试图用诈赌的方式让钟小闻、唐梦蕾和郭橙留下来卖身还债,被他出千赢回来之后居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带人离开。
电玩中心的那个小老板在谎话被识破之后,反应更是笨拙。
他们千辛万苦的伪装宛如在编织一张可以将一切变得合理化的网。
或许这是种族文化?贺泷指着那张词条上的注释:......勇武凶猛,拥有强烈的信念感,这些与生俱来的优秀品质注定着这个种族的不平凡......信念感这几个字恐怕不是说着玩儿的。
什么意思?严缙云问。
社会形成的基础就在于教化文明,教化固然会形成条条框框限制行动,但也使得人类的各项建设活动高效率的开展。贺泷说。
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得懂的?严缙云皱眉:跟绕口令一样,什么教化不教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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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罪游戏——楚青晏(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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