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鹤轩忽然放下笔。
“咦?翠生?你怎么来啦,总觉得近日很少看到你。”
凌星阑回来了。
他在赫连绍元讲了一天师父的好话,有些口干舌燥,看蔺鹤轩手边有半盏凉茶,也不避嫌,拿过来直接喝光。
翠生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公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哪有?我最近忙嘛。”
翠生追问:“忙什么?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蔺鹤轩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啊……这个,我去帮景师兄扫山了。”凌星阑撒谎不脸红。
翠生再次追问:“你上几次去也没有这么久没回来啊!扫山扫这么久!我不信!”
凌星阑看了看一脸担心的翠生,再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师父,忽然生出在外偷腥被盘问的感觉。
“这不是秋天到了,落叶变多了吗,还有人乱扔垃圾,好了好了别问了……我好累,我想吃你做的蛋黄酥和云片糕。”
翠生一听到公子想吃自己做的点心,立刻喜出望外地走出殿去,准备大显身手。
“好呀!马上,很快的,公子你等等。”
而凌星阑看着蔺鹤轩,讪讪道:“师父……”
总觉得师父好像知道了什么。
蔺鹤轩却对他展露出一个春风般和煦的温柔笑颜。
“木怜青在不周山寻到了一匹雪翼天马,我带你去看看。”
“啊?”
小徒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匹天马,这么巧吗?
不周山的雪翼天马可以说是马中蔺鹤轩,跟凌星阑在庆平马场随便买的那一匹比,简直不是一个物种。
那马在阳光下通身雪白,背后隐隐有一道虹彩,黝黑的眼睛里流淌着淡金色的灵光,四蹄方正,也是不染尘垢的银白色。
凌星阑想在师父面前露一手,身姿敏捷地翻身上马,拽紧缰绳驱使马儿慢悠悠绕着蔺鹤轩走了一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师父,你看我怎么样?”
他早就学会骑天马了,在长庆马场装得笨手笨脚,还不是因为赫连绍元在那里当马夫。
蔺鹤轩眼神一暗:“我看你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凌星阑:赫连,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赫连绍元:……不了不了,师祖的故事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凌星阑(心心眼):这次不一样,我怕你听腻,准备了个新花样。
赫连绍元:你来。
凌星阑:竹板这么一打啊,咱别的都不夸,夸一夸长临仙山师祖大人鸭,这个师祖大人呐,究竟好在哪儿,他是心善、人好,就像一朵花~~
赫连绍元:…………………………………………
第28章
听到师父夸他, 凌星阑眉眼一弯,挽紧缰绳,停在蔺鹤轩面前, 笑得开心极了,下一秒这笑又变得有几分勉强。
因为蔺鹤轩问:“我记得从前只教过你御剑出行之术, 怎么突然间学会骑马了?”
他虽然已亲眼目睹凌星阑和那个年轻马夫亲密无间的样子,但仍旧希望小徒弟能自己坦白。
凌星阑想了想:“我帮着景师兄扫山,闲来无聊, 他教我的。”
景师兄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原来如此。”
蔺鹤轩看上去好像真信了他的说辞,倒也没再追问什么,而是走到雪翼旁边,翻身上马坐在凌星阑的身后。
“师、师父?”
凌星阑有些手足无措, 整个人就好像陷在背后男人的怀中似的, 鼻尖萦绕着一股冰雪般清冽的冷淡气息——
那是属于师父的味道,或许旁人只会觉得这股味道寡淡、高寒、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凌星阑不知多少次在欢/好之后窝在这人的怀抱里,轻嗅这叫人安定的气息,不仅不觉得冷淡, 反而特别的钟爱。
他师父却没回答他的话, 反而是雪翼天马长声嘶鸣, 甩动着雪色波浪似的茂密鬃毛, 健硕的马背上生出一双巨大的羽翼,雪白的羽毛有如花瓣飘落在地,它受蔺鹤轩的驱使,四足猛瞪,羽翅舒展, 一举跃上云层。
高空的风声呼啸而过,天马在云中快速奔跑起来,好马儿就是不一样,跑得又快又稳,凌星阑觉得一点也不颠簸。
他在庆平马场从来没有试着飞起来过,这下觉得十分新鲜,倒也得趣了,尝试着掌控缰绳,以至于忽略了自个儿师父越来越冷凝的神色。
小徒弟惊奇道:“我还没试过让马飞起来跑呢,果真和地上跑不一样。”
蔺鹤轩却在他耳畔低语:“这并非天上地下的区别,而是因为现在你骑的马是不周山上的神马,世间仅有一匹,哪里是马场里平庸的凡马可以相提并论?这世间的人多是骑着凡马,肖想神马,只有极少数不开窍的明明已经拥有了神马,成日却往外跑找凡马乘骑。”
凌星阑一听这话,有点烦恼。
他是真心喜欢这匹风神俊秀的雪翼,但他在外面已经买了两匹普通的狮子马,听师父爱马惜马的意思,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有坐骑了,估计是不会把这宝贝雪翼给他的。
故而他反驳道:“师父,我觉得你这话听着有道理,但不是全对。”
蔺鹤轩没想到凌星阑竟然还敢有其他意见。
“你说来听听。”
凌星阑严肃道:“神马有神马的好,凡马有凡马的好,两者也不是不相容的,最好的解决方式是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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