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然哆嗦着嘴唇:“没撕。”
宝书:【啊?】
斯然闭目哽咽:“掉了。”
啊啊啊啊啊掉了!
掉哪了掉哪了?
什么时候掉的,掉多久了,被人捡到了吗,被人认出来了吗……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斯然头脑过热卡机了一瞬,仰头望天,一片叶子掉了下来,砸在他脸上,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不要慌,问题不大。
只是一篇“并没有署名”的小黄文而已。
谁会知道这是他写的?
嗯,谢容卿应该能认出来他的字迹,不过以他的性格,看了也影响不大,作为同流合污的话本合伙人,斯然可是知道谢容卿把山下出了名的小黄文话本都看了一遍,他心大,看了就看了,没多久就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另一个知道他字迹的人……云漠。
想到这小黄文要是被云漠看到了,尤其是云漠还是他小黄文里临月剑仙的原型,斯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汗毛根根竖起,被这样一个恐怖的可能性惊到恨不得去剑宗的跳崖圣地一跃而下,了却生前身后事,安详走人。
糟了。
斯然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一跃而起,当即就想往映日峰的方向飞奔而去。
草,该不会是刚刚从树上往下掉的时候,落在映日峰了吧。
他记得那时候鬼迷草在他怀里钻来钻去,搞不好就是那个时候把这几张纸给拱了出来,恰巧云漠那时也在映日峰,这要是真被他给捡到了——
窒息。
他脚步刚刚迈出去,却又想起来,自己之前是怎么匆匆跟云漠道了别,头也不回地从映日峰离开,这回去要是不巧又和云漠打了个照面,岂不是更加的尴尬?
斯然一只脚往前踏,另一只脚因为种种顾虑半天又迈不出去,整个人跟拔河绳子中心的那根小旗子一样,两方角逐,左右为难。
要不,迟一点再过去?
他在树下来回踱步,眼看着日头逐渐西沉,快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匆匆地租了只小白鸟,往映日峰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了映日峰,趁着这天色还未彻底暗下去,他奔到那棵幻楠树旁,幻楠树熟练地给他弄了个幻境出来。然而此时现实或许比幻境更加可怕,斯然没工夫搭理它,跟只刨坑的土拨鼠一样,低着头把方圆五十米的区域仔仔细细地刨了个遍,连点纸屑都没发现。
宝书安慰他:【想点好的嘛,反正你现在再怎么找,估计也迟了,真要有人捡了,早就捡了,要是没人捡,估计后边也不会有人捡。】
这纸也就是普通的纸,风吹日晒雨淋个几天,斯然来了都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斯然的情绪依旧消沉:“嗯。”
宝书继续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斯然抬起头:“什么办法?”
宝书放了张图片上来:【来,转了这只红色锦鲤,可以心想事成哦!】
斯然盯了眼前的图片半天,语气沉闷:“这是一条红烧鲤鱼,不是红色锦鲤……”
完了,感觉更没希望了,鲤鱼都被红烧了,这难道不就预示着他的未来和这条鲤鱼一样,会被入锅加葱姜蒜辣椒红烧煎炸焖香……
有、有点好吃。
斯然干脆放弃,找是找不到了,再担心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回去做几条红烧鲤鱼吃吃,等到过上那么个十天半个月,就算真被人捡到了,谁还会记得这档子事?
他拖着疲惫且饿的身躯准备往回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哎,斯然啊,你今天怎么用空来我这里了?”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谢容卿。
这映日峰是谢容卿的居所,当然,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在这剑宗内,元婴期以下能够独占一峰的,也就只有云漠一人而已。
见了谢容卿,斯然强撑起精神跟他打了个招呼,随便聊了几句。
聊的内容无非是最近山下又出了什么新话本以及这几天又有哪些人跳崖被赤羽狐揍了等等,斯然听着,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对了,有件事情,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谢容卿:“何事?”
斯然压低了声音:“就是,别告诉别人,那几本话本是我写的。”
话本风波还未完全过去,这段时间内,他要尽一切手段捂好自己危险的小马甲。
“明白明白,”谢容卿也压低了声音,脑袋凑了过来,神秘兮兮,“戚长老知道话本那事了,连带着赤羽狐也知道了,它这几日特别火大,每天都往山下跑,立志要把这写话本的人给揪出来。”
斯然:“……”
斯然和谢容卿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幻楠树下,头挨着头,说话都用着气音,跟地下党交易一样,就差没打暗号了。
谢容卿保证道:“放心,话本之事,我们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整个话本从开写到上市,斯然负责原稿,谢容卿负责录入加销售,真要被赤羽狐给知道了,恐怕谢容卿会更惨点,毕竟是新仇旧恨一起上。
谢容卿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布袋,鬼鬼祟祟地塞了过去:“这是新出话本的分红。”
斯然也鬼鬼祟祟地把小布袋给揣好:“明白,多谢了。”
谢容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回去了,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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