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焉薄晚道,“查不出来,就是你下的。”
“……”小安子吓得冒冷汗,“奴才万死不辞。”
小安子是太后派到皇帝身边的眼线,也是大内总管,宫里多年的老油条了,听到焉薄晚这么说,知道是动真格的了,赶紧去办事。
就在此时,小梁子进屋禀报:“皇子殿下听闻宛嫔抱病,特意请求回行宫看望宛嫔。”
焉薄晚闻言,冷笑一声: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叁叁闻言,便说:“楣儿好有孝心呀,不如就让他回来吧?”
焉薄晚挑眉,心下不悦,但仔细想来,本朝以孝治国,宛嫔是楚楣名义上的母亲,母亲中毒卧病,不让儿子回来探望是不行的。
焉薄晚只道:刚把楚楣打发走几天,结果又让他狗皮膏药似的黏回来了。
怎么会有像楚楣那么惹人烦厌的人呢!
焉薄晚真的想直接提刀砍楚楣狗头,但又怕伤了叁叁这颗做爸爸的心。
楚楣回来的时候先去看望了宛嫔,随后才去的皇后宫室。
他径自去皇后宫室,是因为知道,皇帝也一定在皇后宫室。
而他猜想的果然不错。
叁叁在皇后宫里看着话本。
焉薄晚一边嘱咐:“晚上就别看了,伤眼睛。”
叁叁却说:“多点两盏灯就行了。”
“你知道灯油火腊多贵吗?”焉薄晚瞥他一眼。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来后宫光是灯火用度就是万两之数。焉薄晚身为皇后,也是有意省检的。
叁叁迷了迷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焉薄晚:“不知道啊……”
焉薄晚叹了口气,只说:“小梁子,给皇上再亮上两盏灯。”
小梁子答应着便前去点灯了。
焉薄晚又拿着火柴人风筝端详,只说:“你这个画的是什么?”叁叁笑着答:“这是火柴人……”
“什么是‘火柴人’?”焉薄晚问。
叁叁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在这个时代,连火柴都没有,怎么解释火柴人?
“反正,就是一种人。”叁叁伸手在风筝上比划着,“这个是脑袋,这个是四肢,这个是躯干……”
焉薄晚虽然不知什么是“火柴”,但听叁叁这么解释,倒也看出个“人”来了,只笑说:“倒像是小孩子的简笔画。”
如果是楚宁画的,焉薄晚一定会说“什么狗屁东西,浪费纸张,你知道花帘纸多贵吗?”。
但因为是叁叁画的,焉薄晚就说:“有点儿意思,画在这个花帘纸上很相配。”
叁叁问:“什么是花帘纸?”
“这个就是花帘纸。”焉薄晚只当叁叁是天上来的,不知道人间俗物,便很耐心地替他介绍,“这种纸迎光看时能显出发亮的线纹,挺好看的。”
“哦,是哦……”叁叁举起风筝,对着烛火端详,果然看到光照之下纸张上有水纹似的阴影。
焉薄晚站在叁叁身后,闻着叁叁身上的香气,微微有些失神。
正在二人端详风筝的时候,就听到外头有人报告说:“皇子求见。”
“楣儿来了?”叁叁高兴得很,“让他进来吧。”
焉薄晚正和叁叁聊天高兴呢,就听到楚楣来了,也是心塞。
楚楣入屋拜见。
叁叁很热情地说:“快平身。”
楚楣便站起身。
叁叁又问:“见过你母妃了吗?”
“见过了。”楚楣答,“母妃还很虚弱。我想多待几天陪伴她。”
“你陪她有什么用?”焉薄晚冷道,“你又不是人参果成精,待在她身边有什么用处?还是好好读书正经。”
叁叁察觉焉薄晚语气不善,便想道:晚哥果然不喜欢楣儿,以后还是少让他们两个人见面吧。
楚楣低头不语,俨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叁叁不忍,只说:“好了,也是你的孝心。”
焉薄晚听见叁叁为楚楣说话,更不高兴,也不言语了。
气氛有些尴尬,楚楣抬眼一看,目光落在风筝上,便笑了:“这风筝画得甚好!”
叁叁脸上露出喜色:“是吗?你这么觉得呀?”
焉薄晚只道:楚楣一定是看着风筝画得那么丑却能放在案上,必然是叁叁所画,故意说这话来奉承叁叁。
焉薄晚暗恨这狐媚子,便道:“你说风筝好,好在哪儿?”
“好就好在栩栩如生啊。”楚楣答。
焉薄晚挑眉:“栩栩如生?你能看得出这是什么?”
“能。”楚楣回答,“这是个人啊。”
焉薄晚倒退一步:这都能看出来?
楚楣指着风筝上的火柴人,说:“这是脑袋,这是手脚,这是躯干……”
叁叁十分高兴:“你也看出来啦?我确实画的是个人。”
楚楣笑道:“原来我与皇上心有灵犀。”
皇后血压飙高。
焉薄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转了话头,说:“你在学宫怎么样?”
“学宫的老师很和蔼。”楚楣回答,“课业倒是暂可跟得上。”
焉薄晚也听学士说楚楣的文章很好,因此不意外。但是,学宫不但有文科,也有武科。焉薄晚猜测,楚楣久在行宫,没有得到骑射训练,在这方面恐怕不能跟得上。
于是,焉薄晚便说:“骑射方面也可以跟得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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