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有两个小兵架着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往我脚下一丢。
那人抱着我的脚就哭:掌柜的,我对不起你啊!
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管帐的吗?看他这一身血,照着我腿上抱出一溜血印子。
倒吸一口凉气,我道:施老爷,您这可就狠了点儿吧?
老狐狸一眯眼:现在你知道怕了吧?私吞老夫纹银便是这般下场。
此时,你若是聪明的,就赶快把之前吃我的银两给吐出来。
若是敢少上一个子儿,哪怕是老夫认得你,我这营内刑罚也认不得你。
看着管帐的完全没了人样儿的脸,我心里越来越冷,指着管帐的道:施管营,我之前当你是个君子,在心里还对你有几分敬重,可是你今日做得这个事儿,也太教人寒心了吧?
这管帐的跟着你少说也有五六年,哪怕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家里老父亲病重,又有个痴呆的妹妹要养活,他娘子和两个儿子弱小,全要靠他一人看顾,吃你几两纹银养个家又如何了?你就忍心将他打成这样?
管帐的听我这般说,当即倒在地上哭成一滩。
施管营偏是连脸色都未变过,冷声道:他来给我管帐,我自会给他口粮,偷拿我柜上银两这便是贼!不当场打杀了他就是开恩。
休说是他了!还有你!你敢说说,平日里又吃了我多少银子?
我硬着口气骂回去:老子一两未吃,哪怕是到了官府,也是这话!
施管营将手一拍:他都如实招了,你还嘴硬?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自作孽!来人啊,给我将这厮按倒,上夹棍。
转眼几个如狼似虎的兵士过来,拖手拖脚将我按倒在地上,夹棍往腿上一并就要行刑?。
但见门帘一闪,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将手一抬:且慢!施大人因何事要上刑?
施恩赶快跳出来,指着我道:二郎哥哥,你来得正好。刚好看看此人嘴脸。
之前我爹那般信任他,教他去管了快活林。可是他呢,日日吃我们柜上银两,止是这几日便吃下大几百两去,天下可有这等混人?
武松脸色一寒,低头看我:真有此事?
我冷声一笑:我说没有,你信吗?
他顿了顿没有说话。
施恩又跳起脚来:有人证,有物证,你还敢不认?二郎哥哥,你这边坐,听我爹细审一番,定然水落石出。
武松不去他那里坐,抬头瞟了那几个兵士一眼:是你们几个给他上的夹棍?
那几人被他这一眼给看得发怂,赶快松了手往后退。
没人按着,我也不起来,就地一趴,用一只手支着腮帮仰脸看向老狐狸:施大人,刚好武二也来了,你就当着他的面把事儿审清楚吧。若是审不出我什么来,可是你当众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施管营教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捶了几把胸口,冲着施恩使眼色教他来说。
小蠢猪拿着两个帐本子走过来,翻着教武二看:二郎哥,你自己瞅瞅,他让管帐的做下两本帐目,一本是真的,一本是假的。
真的这个帐上,显示的这几日营利该有一千二百两,假的这本上只有四百来两,止这半月时间,这人硬是吞了我们八百多两纹银!
现在管帐的都说实话了,他还在赖。你说这事儿该如何理?
武松的脸色越来越黑,盯着我使劲看了一会儿,我就是不与他眼神对接,在地上趴着,拿着手指头抠砖缝玩儿。
静默一会儿,武二将我从地上扯起来护在身后,道:他说没拿,定是没拿!我信他。
心头一股热流澎湃,差点叫老子当场彪泪,将脸往上仰了仰,故作无所谓。
老狐狸确实是被气糊涂了,拍着桌子道:武都头,老夫我敬你是个英雄,万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此时证据确凿,你还要强行包庇他。难不成是你二人联手,合伙坑了老夫的银子?
武松虎眼一瞪,沉声道:老管营可将这话再说一遍?
施恩赶快跳出来拦他爹:爹,你可是教气傻了?二郎哥怎会是这种人?此事定然与他无关!他就是被那个无赖给蒙了!你可千万冷静些,莫要乱说话!
老狐狸哪儿会听他说,但凡是这种爱财的人,只要听说钱被骗了,定然是比被割了肉还心痛,当场失智地大声吼道:老子乱说话?连你也觉得老子是乱说话?
武二,你自己说说,之前老夫我待你如何?
你一个阶下囚犯,发配到我营里来,老夫我给你十足的体面,吃的住的用的全都比旁人好不说,还派了兵士来服侍你。
你且说说,老夫是哪里对不住你?更兼我儿一心敬仰你,将你当亲兄长般看待,你呢?你就这般报答我们的?
武松面不改色:二位恩德,在下铭记,当以十倍奉还。可是你们现在赖我朋友,又是将我武二置于何处?若是真心抬举我,怎会这般污蔑他?
他将我的手一握,十指扣住,沉声道:我带你走,咱们不在这里受他们的腌臜闲气!
第85章 施恩这个小贱人
眼眶又在发热,我用力点了点头,?跟着他大步出了营房。
施恩父子从身后赶来。老狐狸大声道:武二,?你可是要带他私逃?这可是死罪!
武二大步走着头也不回:我且带他逃了又如何?谅你营内也无人拦得住我!
老狐狸把脚一跺:哈,?果然还是有了这一天啊!亏得老夫早有防备,来人啊!上弓射手!
转眼四面八方哨楼门开,?每个上面站着十来个军士,?将弓拉满,?锐箭强弩直对过来。
武二顿住脚步,四处观望了一眼,冷笑道:果然是早有防备,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武松当是不知原来管营一向是防着我的。
施恩快要哭出来了,?离得老远叫道:二郎哥,我爹他真不是冲你!你将那无赖放开,?自回营内,此事定然不提。
教我放开他?武松转身直视着他,?大声道,今日我武二有一句话,你且记得。
身边这个是我的人。有我武二一日,?我便护他一日,有我武二一时,我护他一时。
此时哪怕是我武二教那些乱箭给射死了,也会先将他护在怀里,自成肉盾。射成刺猥,?他也无碍。要杀他,先杀我!
天地间顿然无声,眼泪已经不知道暗地里流了多少,死命咬紧下唇,生怕一张嘴定然失声号啕。
我知道武二对我好,却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对我这么好,竟然到了以命相护的地步。
武二,我终是没有看错你!
周围万千利箭相对,只要一人失手,我们两个定然血溅当场。老狐狸已经教我给气得完全智昏,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与二郎定然横死。
明明有着脱身计,可是此时,被武二的手握着,被他拿命护着,已经全然顾不得了,知他这份心意,哪怕是此时死了又如何?足对得起这一辈子!
他小声问我:怕了吗?
我咬着嘴唇用力摇头。
他道:说是不怕,眼怎么红了?当真就这么怕死吗?
我顶嘴道:人家说了不怕就是不怕,人家几时怕过死?只不过是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他皱眉:我?我又怎么了?
我照着他胸口捶了一下: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感人?人家长这么大都没有被这样感动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人家失声哭出来,可不是要丢死人了?
他皱起眉头:西门庆,这都什么时侯了,你还在发|骚?成心要恶心死老子?
恶心就恶心吧,我也不管了,厚着脸皮往他身上一倚,并肩看向那些人。
老狐狸气急败坏地把手一挥,大声叫道:一,二,三!给我放
箭字没出口,施恩突然跑进场内,伸开双臂挡在我们面前大声说:爹,你要杀他们两个,先杀了我!
我靠,你算哪一个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货的后脑勺,好他娘的想一脚踩上去!
武二正在煽情,老子正在调|情!你小子死过来干什么?
老狐狸气急败坏地大骂: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施恩不滚,反倒挡在我们面前跪下,大声道:爹,是我的错,我昨儿个吃了王老吉的亏,想要报复他,这才强讹到他头上来,其实其实咱们家的钱没丢。他也没拿,是是我自己拿了!
老狐狸的脸憋得黑紫:你小子也疯了吗?
施恩跪在我们面前冲着他爹磕头:爹,你就当我是疯了吧!是我疯了!是我在说胡话!是我要强讹人!你打我也成,杀我也成,把我砍了示众也成!只求你放过二郎哥哥!求你了,爹,算是我求你了!
不一会儿,这个小白脸就磕得满脸是血,老狐狸不忍心,恨得直咬牙。
我呸!要是真想求你爹放过我们,适才怎么不求?非要等到箭在弦上这会儿你才来求?看来老子还是低估你的智商了
可是施恩这么一演戏,又把我家二货给骗住了,轻声道:施恩兄弟,你又何必如此?
施恩道:二郎哥,你的人品我知道,莫怪我爹,他是教气住了。你莫走,你这朋友也不用走。那些银子是我拿了,真的是我拿了!
我靠!你他|妈的看甄嬛传长大的吧?这宫斗戏教你给演的!
我家二货把握着我的手松开,轻轻拍了拍施恩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好兄弟!
得,老子苦心编的圈儿又烂了。
好吧,老子的镜头又被抢了,没必要再这么死撑下去了,鼓着嘴角往营外看了一圈?,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正在伸着脖子冲着这边张望。
我自冷哼一声,小声说:小狐狸,别演戏了,我到底拿没拿你们家银子,立时见分晓,这会儿叫你爹收了人手,我的证人已经来了。
证人?施恩下意识地回头,正与那人视线对上。
我冲着那人一招手:进来吧!东家在这儿呢!
那人看了看场内阵势,怎么也不敢往前凑。
我对老狐狸说:我的人证来了,教他进来,当面还我清白。
老狐狸犹豫着看了我一眼:人证,什么人证?
我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吃没吃你们家银子吗?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啥做两本帐吗?现在门外那人就能证明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把箭收了,把他给放进来。具体原由教他讲给你听。
老狐狸犹豫了半晌,到底把手一抬:收箭!
弓手退下,那人方敢进了营门,直冲着我跑过来道:这位爷,适才寻你半天了,你楼里人说你在这儿,可教我好一通找。货我都给送来了,您给当面验验?
我冲着老狐狸一指,道:那位才是东家,你去找他验货。
得嘞!那人将手一挥,身后几架车子驶进来,上面放着上好的桌椅板凳并金银酒器和许多餐具。
那人一边招呼着伙计们往下搬东西一边道。
东家,这些东西都是那位爷前段时日从我那儿定的,因着东西多,所以到了这会儿才给您送来,切勿怪罪。
我来给您对对帐啊:您看这是黄花梨木椅一套,白玉净瓷瓶一组,翡翠玉花插一副,黑檀木几一件,纯银酒器一套,上好官瓷二十五套,细茶碗,玉杯碟,金漆食匣子
唉对了,这是新做的匾额你们几个可仔细着点,那可是我特地求大师亲笔提的
东西在地上一样样摆开。
越摆施恩父子的脸色越难看,如同强喝了寡妇尿般地无法形容。
我自冷眼瞧着他们,慢悠悠地抱上肩膀:但凡做生意的都有两本帐。一本是明收入,一本叫作坏帐准备。
之前那姓蒋的偷了不少物件,继续空着会影响店里生意。所以我就教管帐的做了两本帐,日常营利交给你一部分。
存下一大半,只为了将这亏的东西补上,这也叫你疑我吃你银子?呵,寒心啊,真是教人寒心啊!
武松冷眼看着施恩父子,默默地把拳头握紧,鼓起的胸肌几乎把衣服撑破。
等到把货点完了,那人冲着施恩父子道:您定的货全都送来了,合计纹银原本该是一千两的,这位官人会还价,硬是给我们杀到了八百五十两,之前那八百两已经付了,还差五十两,您二位谁付啊?
那爷两个相互看了一眼,半天没有说话。
送货的有些不高兴了:唉,你们不会是连这五十两也要给我们扣下吧?这官人还价厉害,已经将我们还得没有一分利了,你这五十两一扣,我们可是空忙活,白跑腿?,怕是还得亏钱!
施管营尴尬道:不扣不扣,那个你随着下人去取吧。
话一说完,这老狐狸抬手拭了拭额上细汗,换了一副笑脸上前对着我一抱拳:小英雄,适才得罪,老夫赔礼。
我自呵声一笑,道:施大人,您适才不是要杀了我们吗?这会儿赔礼?轻巧了些吧?若是那人晚来一会儿,我与二郎定然尸横当场,这个帐可就是没法儿算了。
老家伙拿起帕子来回擦汗,连声道:老夫失察!未曾想过这一着。之前教蒋门神偷走那么多好器物,是得及时补上,小英雄替我们想得周到,我们还来疑你,着然是着然是
后半句话他也说不出口,照着自己脸上就抽了一下:还是那句话,老夫需是给你郑重赔礼。
要是放在过去,他把这番戏一演,武二铁定心软。
不过这会儿我家二货可没那好的脾气了,当即一声冷笑:武二今日方知,我在大人你心里也不过是个贼而已。今日之事,我武某人不会再提,但是您的恩德,我们也不敢再受。冷冷地一抱拳,扯着我就走。
施管营大叫:都头请留步,您这是要去哪里?
武松冷笑:送我朋友回乡,免得陪着我武二一起被人当贼看!
恋耽美
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59)
同类推荐:
膝盖之上(Over the knee)、
呕吐袋(骨科,1v1)、
扶她追妻、
性奴训练学园(H)、
被丈夫跟情敌一起囚禁操玩(强制 1v2)、
欲女绘卷(nph)、
被自家超色的狗强奸,好爽....[完][作者不详]、
【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