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杨柳坚持不去参加,说那是年轻人的聚会。也是,他们真去了,大家开点玩笑都比较别扭。游船停舶在嘉陵江和长江交汇处。少游包下了中间的一层,吃完饭可以就隔壁房间唱歌。我觉得太破费了,而且张扬、陈忆这些人,是我邀请加入的,于是对少游、黄莺说:“两位同学,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今天这顿还我请吧!刚才老傅也说了,这顿本该我请!算是答谢这段时间你们的关心。”
少游说:“这是哪儿的话?已经说好我请了!”黄莺说:“没事!就咱少游请吧!反正咱班这个春申君,是以慷慨大方闻名的!”黄莺那语气,让我暗感不妙。促成少游和黄莺的婚事,这会是生平最傻的事吗?
张扬神气活现地说:“都别争了!今天这顿,我请!张扬既然来了,哪里还有你们掏钱的份儿?我做东,替我儿子谢谢傅心仪。你们作陪!”
几个男人对对眼,很滑稽的神情,对于张扬这个表现,他们大约已经很熟识了。螳螂摊摊手、耸耸肩,说:“既是公主发话了,你们啥也别说了,遵旨吧!”
赵若怀、陈忆尚未到达,等人的时间,我对傅文若说:“赵叔叔才是你爸爸,外公、外婆已经给你讲过了,你为什么不肯叫赵叔叔爸爸?”
文若反驳说:“老孙是我爸爸!赵叔叔就是赵叔叔!”
“文若,你都三年级的学生了,怎么不讲道理呢?外公、外婆会骗你吗?妈妈会骗你吗?”
“那赵叔叔以前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以前你又说老孙是我爸爸?”
“赵叔叔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法回来,你天天嚷着要爸爸,我们没办法,老孙就撒谎说,他是你爸爸,老孙是想让你高兴。老孙他是孙浩的爸爸,孙浩的妈妈是袁英阿姨,他们才是一家的。你不记得了吗?你小时候总问:‘老孙为什么老住孙浩他们家,不住我们家?’现在明白了吧?因为老孙他根本不是你爸爸,当然就不住我们家了。”
傅文若眨巴着眼睛,做认真思索状。我继续说:“你小时候还问:‘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可以同时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为什么我就不能?’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还是因为老孙他不是你爸爸,当然他就不可以和我们一起睡。”
傅文若有所动摇,呈现将信将疑的神情。我继续说:“你看,对面的布谷叔叔,那是他的老婆、他的儿子,他们三个是一家。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围裙妈妈,他们三人是一家。小头爸爸叫围裙妈妈什么,你知道吗?”
文若低头,难为情地说:“老婆。”
“对了,老婆!你看,那是布谷叔叔的老婆。那位阿姨是少游叔叔的老婆。在我们大人界,一个男的,只能对应一个女的。小头爸爸,他就只能对应一个围裙妈妈。老孙他只能有一个老婆,就是袁英阿姨,知道吗?所以他们是一家的!”
赵若怀带着陈忆一家,这时进来了,大家互相打着招呼,文若狡猾地眨巴着眼睛,说:“我明白了!你喜欢他,不喜欢老孙,怪不得你总看他的照片。”
赵若怀坐到文若的左边,一边伸手来抱文若,一边问:“什么?文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朝文若递递眼,她就凑近我耳边说:“我明白了!为什么你要说,孙思这个爸爸,咱们心里知道就成,在别人面前不能叫,因为他不是我爸爸,你怕别人笑话。”
“对!太对了!聪明!不愧是你妈的女儿!”
赵若怀说:“对什么对?你俩嘀咕啥呢?”
布谷说:“八成是编排你!已经嘀咕了好一会儿了。”
赵若怀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传说中的长江和嘉陵江。”拉我到窗前,他皱眉说:“那女人怎么回事?她怎么来了呢?”
“那是张扬,老傅介绍我认识的。我请张扬来的,你配合一点!不许不给面子!具体原因今晚回家我再给你解释。”
“你的意思,今晚你还想邀请我去你家?”
“昨晚不是你说的吗?你说我俩是一家的,怎么,情况有变?”
“没变没变!是一家的!本来就是一家的!”
“对了,那个傅文若小孩,老傅说了,真是你的女儿。你表现好一点,争取今天让她叫你爸爸。”
“真的?”赵若怀狂喜说:“还是你有办法!”然后伸手来抱我,我劈开他的手,满桌的人就笑起来了,布谷说:“哥们,循序渐进!来得不要太陡了。这才一天时间,你就……”
陈忆说:“陡?不陡不陡!昨天晚上,赵若怀差一点就二次成功了。心仪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当。”
布谷惊奇说:“失敬失敬!哥们,果然厉害!”
螳螂拱拱手,调皮说:“赵若怀,把你的先进技术转让一下嘛!”
赵若怀于是绘声绘色地交待了昨天晚上他如何用一大堆资料戏耍我,以及我让他出示证件的事情。除几个小孩听不大懂外,满桌的人笑得东倒西歪。
布谷拼命止住笑,说:“还是傅心仪厉害!这种情况下,还是善于抓重点。高!用红本本粉碎阴谋。”
螳螂说:“你说俺地球人也真是的,要什么红本本呢?都是红本本惹的祸!”
陈忆说:“心仪,你是对的!不能让赵若怀这么快就阴谋得逞!你得让他吃点苦头。第一次在桑榆,赵若怀用了半碗草药,就把心仪追到手了……”
螳螂怪叫说:“妈哟!半碗草药?傅心仪,你死得好惨……”
我说:“这次就更省了,他想用几句废话就打发了,姓赵的,你们地球人怎么这样?启发教育失败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拿去跟人讲呢?”
螳螂问:“傅心仪同学,对长江和嘉陵江,还有印象吗?”
我说:“有点类似秦淮月夜。咱们这游船,比之当日秦淮河的画舫来,稍稍大了一丁点。要是再有点笙歌,那就可以跨越时空了!”
螳螂说:“有意思!如此说来,今晚我们有点喝花酒的感觉了!”
少游说:“我让服务台给你招一个过来,让你将传说变成现实,喝上真正的花酒。如何?”
螳螂投降说:“不敢!就刚才那句话,还是麻着胆说的!回去了能不能走得脱人还不一定呢!然后朝张扬做个拜托求饶的手势。”一桌人又都笑了。
张扬说:“知道怕你还敢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少游皱眉说:“拜托!你不要一上来,打击面就这么大,好不好?”
张扬说:“黄莺,你们家黄少游是不是就这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黄莺说:“咱家少游不一样!他可以……一直想着锅里的,碗里吃不吃都无所谓!”这下全场大哗!这时服务员上菜来了,我发言说:“大家都饿了吧?那咱们就……先从碗里的开始,如何?关于男人是不是好东西以及他们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东西的事情,我们另行商议!”现场又一阵大笑。
张扬开始发言,开始主持喝酒仪式,她豪气地说:“你们这些人,太好玩了!比柳咏好玩多了!以后跟你们玩算了!”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非常滑稽,布谷说:“我们男人玩起来……范围比较广哟!那你得先让柳咏授权。”又看看黄雀、螳螂说:“你们敢不敢?反正我不敢!”
螳螂卖力地摇头,说:“不敢不敢!这是打死都不敢!”
几个女的就一阵大笑,黄莺对张扬说:“她们开你玩笑呢!”张扬说:“那有什么不敢的?我说敢就敢!”这下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张扬说:“喝酒喝酒!今日不放倒两个不着数!”
我赞叹说:“豪气干云!这就是张扬,我今天刚认识的,相见恨晚,今后就是朋友了!今天你想放倒谁,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一定……酒精支持!”
于是互相敬酒,喝酒神侃。
服务员上来一人一碗鱼翅汤,赵若怀把他那碗让我吃,我嘀咕说:“我才不吃呢,我自己这碗,还不知道怎么办。”
他说:“必须吃!”
傅文若立即表示了不吃。我解释说:“这孩子随我,典型的贫下中农情节,俺贫下中农的观点:这鱼翅汤还没玉米糊好吃。”
文若附和说:“就是!死难吃!”
“喂,小声点,不能这么大声的!”我警告傅文若说:“摆在咱面前的,这是每个人的任务,必须吃的!妈妈也不想吃,你要真不吃呢,就只有求爸爸帮忙。喊声爸爸,他就帮你吃了,怎么样?”
赵若怀举杯和大家喝酒,说:“反正她也不喝酒,我们不管她!这母女俩,就顾着说悄悄话,原谅!一个失忆的人,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扬大套地说:“唉!是啥都记不得了!今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拉着洪儒就问,这是你儿子吗?”
文若皱一皱眉,犹豫说:“心仪妈,真要喊呀?这个能当着别人面喊了吗?”
“能!当然能!这个真是你爸爸,所以就能了。”
文若于是慢慢把她那碗鱼翅汤,挪到赵若怀面前去,然后小声地难为情地说:“爸爸!我不要吃这个,你帮我吃了吧!”
赵若怀正给文若剥虾皮,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于是通过文若和我的神情进行了确认,随即放下碗筷,抱着文若亲了亲。又伸手来抱我,狂喜说:“姓傅的,真有你的!”
第468章父女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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