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愣住,天见可怜的,如果这三年有什么事情是子锋分外后悔的,就是当初不懂事,不知道男人也是可以……白白浪费了如此多的机会。
子锋是被关起来的时候知道那些事情的。不过他自己并没有遭受,他身上有二十八根铜链,单独关押,占据庞大的空间。旁人根本无法靠近他的身体。但并不妨碍子锋看到狱中不堪景象,听到那些声音的刺激。
原来,那就是仆牛和唐亥在虞夷国君眼中“犯了罪”的真相。
非常刺激,血冲头顶,却让子锋茅塞顿开。
世上还有这种报复的手段,如果用这个来对付方征……
子锋这些年日思夜想着报复方征手段中,总想起方征嚣张的大笑声。
只要这种征服欲.望被投射到方征那屡屡挑衅又爱使坏主意,却充满洞察力的眼中,他就像拥有了无限的生存动力。
如果他把方征……
他没有见过那样的方征,却不妨碍在夜不能寐的寂静中,成为饮鸩止渴般的幻想。
那该是多好的报复手段,方征该有多愤恨难受啊。
子锋记得最开始的那一次,蛇毒催化时,朦朦胧胧间以为方征是个女人,虽然是在发狂中,也让他记忆犹新。
可惜当时一筹莫展,根本不知如何行事。
当时自己实在太傻了,居然那么天真。
只不过现在……连风在温暖的水温中,乖巧地移开两步,违心叹气道:“不喜欢。”
子锋心想,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只能戴着一个“壳子”。保住命才是第一位的,其他节外生枝的事情,越少越好。
他并不是有意作态,只是情不自禁依循着过去的记忆,对方征怀着复杂的接触心态。又假意做小伏低地依赖,动作上不自觉多了些刻意的亲昵。
不想却被在这方面直觉很敏感的方征所误解。子锋心中嗤笑:喜欢你?那我不仅瞎了眼,还坏了脑子吧。
方征——子锋咬牙切齿地想,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你从前害得我差点殒命在大青龙口中,此仇一定要报!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想尽办法报复你!
方征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有些尴尬,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还是这家伙……在玩什么故纵欲擒的把戏?
不管是哪种,方征可没有逼迫别人的爱好,不是你情我愿的,他才懒得凑上去。
另外,西方星祭者的身体真是奇怪。方征心想,就算真有那心,这一身硬得跟铁似的,根本只能柏拉图。还不如当做养孩子呢。
不过和连风在温泉里这么一闹,方征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他看着太阳逐渐下落,从泉水中起身道:“先回去吧,我还要审你。”
方征从水中站起身抖落水珠时,那浑身细腻又有真正有用长条肌束的流线型身躯,让连风的喉咙又动了动。
子锋捏紧了拳头,自己原本的身体,受的伤实在太多了。几十个窟窿眼,根本不成人样。
多到甚至必须穿一具“壳”来保护,才能让它们不受干扰地缓慢愈合。
“壳”外面还有一层假的人皮,伪造成了如今他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总算也体会到了当初方征那种提心吊胆的心态,不得不装乖可怜,极力变成一个无害的、贴心的,甚至着意讨好方征的小可怜。
他从被捡到部落,醒过来看到方征的那一刻,就明白过来了。自己重回当年杀死大青龙的山谷附近,本来是想找那件武器,身体却实在不好用,竟然昏过去了。
等他完全伤愈的那一日,他就可以挣脱这层笨拙沉重的“壳”,恢复他原来的身躯。
这都是祖姜那边的手段。她们要子锋去办那件事,他答应了。她们明知子锋现在身躯的状况,却要子锋立刻动身。这其中的权衡博弈,子锋已经学会了去辨别。
子锋再也不是当初傻乎乎为上位者所驱策的利刃了,祖姜不同势力要的东西,他一边去办事,一边为自己打算。
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
“连风”对方征无所谓般的笑,仿佛人畜无害般的小动物般乖巧道:“好的,征哥哥,我跟你回去。”
方征和连风往村落回返,村落火山石灰的建筑在夕阳光线下渡着一层金光。不多的田地上层次不齐地插着野稻和薯蓣苗。
连风于是问方征:“征哥哥,你们也会种稻子?”
方征来了兴趣,“虞夷和祖姜也种吗?”
连风点头:“都种。也养牛羊、采集和打猎。”
“你们用什么来打谷?”方征想,这个时代不可能有脱粒机或者打谷桶吧。这是他到来之后一个头痛的问题。他仿造后世的打谷桶做了个木盆,割下一茬麦就打一茬,他自己种植的量很少没关系,但是如果形成规模,这样肯定不够。
“人啊。”连风问,“都是人去打谷子。”
“那去壳呢?”
“也是人来抖筛然后剥。”连风好奇道:“难道还有别的方法?”
“有打谷桶的吧?”这是一种农村古老的工具,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用上了没有。
“那是什么?”连风继续问。
“一种农具,可以……提高效率。”方征说。
“什么叫‘效率’?”连风继续问。
“就是节省时间,让人更快地打更多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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