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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知长夏——靡宝(70)

    关肃文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目光幽深而复杂。
    恕我直言,D大生物学的评级上不去,不是没有原因的。学院内部派系斗争恶化,老教授都扛不住,你这样的年轻人更得不到资源的倾斜。长此以往,你的心志和意气,都会被体制消磨殆尽。虽然你现在还年轻,一切刚起步。可是对于一个有才华的人来说,每一寸光阴都是相当宝贵的。你愿意将时光蹉跎在这里?
    林知夏注视着关肃文,有一些不确定:关总的意思是
    我们公司欢迎你这样的人才。关肃文抛出了彩蛋,我们公司的氛围更好,工资等各方面待遇都比高校好得多,也非常重视培养人才。你只需要专心做项目,其余的一切都不需要操心。
    堂堂大吉的集团老总亲自来游说自己跳槽去他们公司,林知夏切实地体会到了荣幸之感。
    好好考虑一下吧,林老师。关肃文从容一笑,不论你申不申请得上国自然,你都是我们渴望的人才。
    关肃文走后,林知夏站在大门边,望着灰蒙蒙的雨帘,陷入了沉思。
    这一份跳槽的邀请比林知夏计划中的来得略早,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可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优厚,他没法不心动。
    林知夏喜欢学校的气氛,也知道企业里一样有复杂的内斗,但是他更渴望的是能发挥才干,作出成果。
    关肃文有一句话说到了林知夏的心坎上。他虽然年轻有才,但是他也禁不起蹉跎。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林知夏的沉思。
    小夏,你在哪里?盛朗的声音低沉喑哑。
    还在西三环这边。雨太大了。林知夏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怎么了,小狼?
    盛朗说:刚才姨婆家的大表哥给我来了电话小夏,外婆走了
    第77章
    郊外的雨先市区一步,已经停了。
    车开到了村头就停了。里面道路狭窄,还停放了许多私家车。林知夏以前开车进去刮蹭过,吸取了教训。
    盛朗外婆并不是这个村的人,按照习俗,是不适合在这里出殡的。但是她老家很远,这么热的天,辗转回去出殡更不现实。
    再顽固的习俗,也会在金钱面前退步。盛朗的重金砸了下去,村老和姨婆家的人毫无异议地同意帮他操办这场丧事,让外婆走得体体面面的。
    姨婆家屋子旁的空地上正在搭建灵堂。村里来了不少人,灵堂很快就搭好了大半。
    林知夏走过来时,正碰上丧葬公司的人将花圈和各种用品从车上往下搬,精美的扎纸种类繁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林老师。一个小青年朝林知夏打招呼。
    林知夏认出这人是盛朗的小表弟阿康,就是过几天要结婚的那个孩子。没想喜酒还没喝上,白事就先到了,这小子的婚礼还不知道怎么办的好。
    辛苦了。林知夏低声道,外婆回来了吗?
    阿康点头:刚从医院接回来了。殡仪馆送来了冰棺,狼哥在后面安置她老人家。
    林知夏依旧有一种不真实感:也太突然了。前几天都还好好的
    阿康叹气:大姨婆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去老年活动中心打麻将。没打多久,就说困得很,要回来睡觉。快中午的时候,我二嫂去屋里看她,她人已经没了
    看样子,是在睡梦中悄然离世的。
    医生怎么说?
    说怀疑是脑出血导致的。要详细的死因,就要解剖。狼哥说不用了,让人把大姨婆送回来了。
    看阿康的神色,很是松了一口气。
    盛朗虽然给了他们家不少钱,可老人是突然走的,要是真追究起来,总会找得到照顾不妥的地方。
    盛朗这么做,亲戚们也都放下了心。
    灵堂里面,外婆已经躺在了冰棺中。盛朗一身黑衣,头上捆着一条白麻绳,跪在灵前烧着纸钱。
    盛朗的外婆也是个亲缘淡薄的人,丈夫早亡,儿子幼年夭折。女儿就是盛朗的妈,现在也不知人在何处,极不靠谱。
    到头来,还是一手带大的外孙给自己披麻戴孝,养老送终。
    林知夏先去给外婆磕头上了香。
    盛朗跪在一旁还礼,面色一片漠然,唇无血色,眼眶却红通通的。
    他动作僵硬,神情里有一丝茫然。
    事发太突然,盛朗也还没怎么回过神来。
    林知夏一看他这样,心里就一阵绞疼。
    再望着冰棺里躺着那个身影模糊的老人,林知夏对这个噩耗才有了真切的认识。这一刻,他鼻根一酸,眼眶湿润。
    那个精明倔强,又慈祥和善的老人走了。
    林知夏还记得上一次见外婆,还是端午节的时候。那时盛朗正在外地拍戏,林知夏过来看望老人家。
    外婆一边包着粽子,一边和林知夏闲话家常,聊着他的工作,聊着盛朗,聊着她养的小鸡
    生活的宁静和温馨就凝聚在老人细碎的念叨里,时光流淌到了这里,也都会放慢脚步。
    走的时候,外婆拿了好多粽子让林知夏带回去。好些粽子还没来得及吃,冻在冰箱里。外婆却已不在了。
    七十五啦。姨婆坐在一旁,沙哑的嗓音带着浓重口音,大姐身体一直不好,透析没断过,全靠药撑着。她都和我说,能活到这个岁数,每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有几个人能想大姐这样走得这么轻松,一觉就过去了。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能有好死,就是最大的福气
    林知夏挨着盛朗跪下。
    来帮忙的媳妇们都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灵棚里没什么人,姨婆的眼睛也不大好使。林知夏握住了盛朗的手。
    盛朗立刻反握了回来,颤抖着,掌心有滑腻腻的汗。
    那双碧绿的眼睛,像是融化了的悲伤的湖水,满是彷徨和孤寂。
    这一刻,盛朗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抛弃他而去,名义上的父亲苛刻虐待他,唯有外婆的救济和关爱,才让他存活了下来。
    没有这个老人,天知道盛朗会长成什么样。
    他极有可能在成长的道路中迷失了自己,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现在这个光芒璀璨,事业有成,爱情美满的盛朗,不会存在。
    这位老人是盛朗生命最原始的起点,是赋予他一切希望和可能的那个人。
    而她现在突然离世,像是完成了在人世间的任务,知道盛朗今后的人生一定会顺遂幸福,于是放手离去,不留只言片语。
    一个二十八岁的大男人,这一刻却像个突然失去长辈庇护的小兽,悲伤且无助。
    她前天还叫我回来吃饭。盛朗说,如果我早点回来看她好歹多见了一面。
    见不见这一面,你也不会忘了她。林知夏说,外婆也知道你会永远记着她的。
    我一直想着等工作不太忙了,就把她接到身边照顾的盛朗的嗓子沙哑得厉害。
    她喜欢这里。林知夏知道盛朗在愧疚什么,他觉得自己这几年没有亲自照顾外婆,不够孝顺,她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一直给她提供着她最喜欢的生活,就够了。
    盛朗沉默了好一会儿,又低声说:我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林知夏很想将盛朗拥进怀里,吻他的脸和唇,用自己的体温将他身上的寒冷驱散。
    可是在人前,他所能做的,只有和盛朗握着手,试图通过接连的掌心,将自己的关心和怜惜传递过去。
    我在这里,小狼。林知夏同盛朗依偎着,头靠着头,轻声说,我也是你的亲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盛朗拉起林知夏的手,小心地吻了吻。
    直到有人进来祭拜,他们俩才分开。
    林知夏的手麻了好一阵。
    到了下午,前来悼念的人越来越多。
    乡邻,亲戚,还有许多盛朗生意上的合作方。
    人们大多冲着盛朗来的,大明星的近乎也不是随时都能套得上,祖母丧事是个很好的机会。
    林知夏以朋友的身份帮着招待客人。
    盛朗带着林知夏出门应酬的时候,从不避讳两人的关系。
    许多生意场上的客人认得林知夏,见他和亲戚们一起待客,却没有戴孝,都心照不宣,言行上十分客气。
    到了晚上,孙明珠和盛朗的经纪人老乔终于从外地匆匆赶了回来。
    孙明珠在大学念的是工商管理,毕业那年正碰上盛朗回国创业,两人一拍即合,成了合作伙伴。
    孙明珠念书不如林知夏给力,却是个实干型人才。盛夏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她功不可没。
    孙明珠如今的职位是总经理特别助理,也是公司里负责行政的一把手。盛朗十分信任她,拍戏忙起来,放手把公司交给她来管理。再往后发展,很有可能会把一间分公司交到她手上。
    我奶奶还有林叔叔他们明天过来。孙明珠红着眼圈对盛朗说,我奶奶让我和你说,后人太牵挂,老人家反而走不好。外婆晚年一直享福,走也应该顺顺利利的走。
    我知道了。盛朗低声说,这两天要辛苦你们了。
    多少年的朋友了,还说这个。
    林知夏端着一个大海碗走了过来,对盛朗说: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吧。
    不饿。盛朗无精打采。
    是我煮的卤肉面。
    盛朗这才抬起了眼。
    他接过了碗,呼噜噜地吃了起来,如一头饿急了的狗。
    深夜起了风,吹得灵棚嗡嗡直响。
    灵前烛火飘摇,纸钱的灰烬飞散在空中,如一群翩翩的黑蝴,引导着离开躯壳的灵魂走向通往往生的路。
    外地来的客人都已走了,本地的亲戚很多还留在隔壁的棚子里打着麻将。
    灵堂里只有盛朗和林知夏。没有客人在,两人坐在一旁的垫子上休息。盛朗的胳膊搭在林知夏的肩上,两个头靠在一起。
    盛朗一直絮絮地说着小时候的事。
    比如每次被盛广全打,他撒腿就往外婆的小店跑。外婆平时再病歪歪的,这个时候都会火冒三丈地去找盛广全吵架。
    比如被盛广全克扣吃不饱,外婆总会想尽办法给他买水果和牛奶。
    比如进游泳队,拿奖学金去九中,也是外婆拿的主意。
    要是没有外婆在,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鬼样子。盛朗苦笑,肯定早就成了永安的那些小混混,初中都不一定能念毕业。打架,犯法,没准还会去吸毒。就算遇到了你,就我那德行,你肯定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也因为这样,也许我不会弯,但是会早早地就把女孩肚子搞大。
    林知夏忍不住轻笑:也好,至少外婆能早早地抱上重外孙了。
    盛朗幽怨地望了他一眼。
    林知夏握着盛朗的手,轻轻摇了摇:因为我们俩这关系,外婆走前都没能见你成家,也觉得怪对不起她的。
    盛朗沉默了片刻,忽然把林知夏拉了起来。
    干吗?林知夏隐隐有了点预感。
    站好了。盛朗和林知夏五指相扣,并肩站在了外婆的灵前。
    外婆,我有个事要向您老人家坦白。盛朗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个笑,你一直要我找一个温柔贤惠的媳妇,你觉得小夏怎么样?他比我认识的所有姑娘都要好,又聪明又漂亮,又爱我。我们在一起已经九年了,一直都很相爱。我这辈子就认准他一个了。有他在我身边,我今后的人生也不会孤单,您老也可以对我放心了。外婆,我和小夏以后会好好地在一起的,您要在天有灵,就多多保佑我们吧。
    棚子呼啦响着,烛火好一阵飘摇。
    仿佛外婆的灵魂并没有走,盛朗的这番话,她都听到了。
    这说明啥?林知夏提着一颗心。
    外婆同意了!盛朗理所当然道。
    你怎么知道的?林知夏嗤笑,你难道会通灵不成?
    我就是知道。盛朗理直气壮,外婆本来就喜欢你。她要还在,哪怕开头不接受,过阵子肯定也能想通的。
    不知怎么的,林知夏鼻根又是一阵酸,说不出话来。
    盛朗将他拉了过来,抱在了怀里。
    我爱你,夏夏。真高兴这个时候有你在我身边。
    林知夏抬手搂住了盛朗,同他紧紧相拥。两人都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交换着温暖,和对抗人生不幸的勇气。
    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抽气声。一个年轻女孩匆匆进来,见状不妙,又急忙转过了身。
    灵棚里的两人分开了。
    什么事?盛朗很镇定地问。
    来的是姨婆家的表妹。小姑娘脸颊通红,别开了脸:时间不早了,表舅公要回家去了。
    我去送送他老人家。盛朗放开了林知夏的手,走了出去。
    小表妹落后一步,忍不住好奇地朝林知夏望了一眼。
    林知夏很坦然地温和一笑。
    女孩抿着嘴,羞赧地跑走了。
    这一夜,盛朗守灵,林知夏睡在姨婆家临时收拾出来的客房里。
    林知夏睡得并不踏实,耳边一直都隐约听到守夜的人打麻将和说话声,仿佛还置身白事棚中。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进了屋,给他掖了掖被角,唇上传来温柔的触感。
    天亮了?林知夏含糊地问。
    还早。盛朗柔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
    林知夏往床里挪了一下:陪我躺躺。你也休息一会儿。
    就一会儿。盛朗上了床,把林知夏搂进了怀中,轻拍着他的背,睡吧,我在这里。
    呼吸交融,心跳同步,唇轻柔地触碰在一起。没有一丝色情,他们俩像两只抱在一起取暖的小流浪狗,互相舔舐相依为命。
    盛朗接收到了来自林知夏的担忧,林知夏也接收到了盛朗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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