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寻起身站在肖一面前,抬手在肖一的头顶和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多大人了,今年该有十五了把……说到年纪,为何从未见你过生辰?”
“爹娘死的早,我也只知道大概的年纪,不知道生辰。”肖一说地淡淡。
魏寻没有马上接话,径自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天色并不回头,口中道:“那就从我把你捡回来的那天算吧,今年我抽个时间,给你过个生辰,行个束发之礼。看看你这头发,这些年来都没有扎好过。”
见魏寻边说边往前走去,并没有打算回头搭理自己,肖一似乎对生辰的事不感兴趣,只喃喃道:“哥哥我腿疼……”
“是七师叔……”魏寻嘴上又纠正了一遍,身子却往前弓了弓,拍了拍自己后背,示意肖一自己上来。
其实那夜带小肖一看大夫的时候,魏寻虽然为了避嫌尽量没看大夫检查,但余光还是瞟到了肖一那一节弯曲变形的小腿骨。
这仿佛成了魏寻的心病,每次只要肖一说自己腿疼,就能在魏寻面前无往不利。
肖一好像也把这点吃的很透,清冷的性子撒起娇来也毫不含糊。
他这会两步就窜到了魏寻背上,这一套动作看着已经很是熟练。
魏寻把人背在背上走了一会,嘴里嘟囔着:“这几年个头是长了,这分量怎么也不见涨啊,还是这么轻飘飘的,跟我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两样,没一点肉。硌的你师叔我后背生疼……”
肖一并未答话,他只觉得这熟悉的感觉里好像少了什么,“小师叔你的脚铃呢?”
“大半夜的敛去了声响。”魏寻脚步一顿,答道:“怕扰人休息。”
“既如此麻烦,还要耗损灵力施术法敛去声响,何不取了。”肖一重新把头靠回魏寻背上,“反正你绑在那脚踝上,隔了裤子袍子也没人瞧得见。”
“这是我出生时一个云游的修士所赠,当时他对我阿娘说与我有缘赠我一护身符便走了,看材质应当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是我阿娘看着这东西模样精巧便一直给我带着。”
魏寻一边迈开步子,一边解释道——
“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是何时开始,这东西便有了灵气,自是我取下来,睡醒它也总会回到我脚踝上,连你太师父也说不清为什么,只道是此物有灵可能已经认我为主,如此便只好带着了。”
肖一声音懒懒,“那也挺好,哥哥把法术撤了吧,这里没人,我喜欢那个声音。”
魏寻亲启唇齿撤了术法,嘴里念叨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等来你唤我一声七师叔……”
半晌不见人答话,偏过头去一看,背上的人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
他看着肖一的脸,还是那般精致的眉眼,这些年长开了越发美的叫人不敢直视。
整张脸和脸上的五官都好像是用尺子量着画下的,多一分嫌累赘,少一分显不足。
竟是完美到已经没有了性别。
只可惜这些年在山中好山好水的养着,也不缺衣食,却没给这苍白的小脸养出一丝血色来。
现下这苍白的皮肤在月色下白得近乎透明,像一层薄薄的霜露轻轻的敷在脸上,愈发显得冷清,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他回过头走了几步又喃喃自语了两句,“感情我是安息香吗,一碰到我你就睡着……”
月明星稀,师叔侄二人没有再说话。
魏寻怕吵醒肖一,和那天一样,在脚下运了两分功力,稳稳朝自己的卧房走去。
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二人背影远去。
第9章 不暮之海
魏寻把肖一背回自己房中,放在榻上,褪去外衣,细细地掖好被角。
也不知是小时候冻坏了还是饿坏了补不回来,肖一这些年一直畏寒,即使三伏天也是全身冰凉,魏寻的床上就一直给他留着一床厚褥子。
待都忙完,魏寻便又急急地赶去了许清衍的房间。
临行前许清衍吩咐过,此去无论结果如何,定要尽快回山与他当面复命。
这让魏寻一路上都揣着些许不安,以往许清衍派他下山总是说事毕之后如何,或者成事之后如何,魏寻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许清衍心目中该是没有完不成的任务才对。
可今次师父的言辞闪烁,说不出的怪异。
“师父,徒儿回来了。”魏寻在许清衍门前轻扣房门,恭敬地等着许清衍吩咐。
“进来吧。”
推门进房,魏寻看见许清衍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看样子并没有休息,一看便是在等着自己,而且似是等了许久,整张脸露着疲惫不堪。
魏寻恭敬行礼道:“路途遥远,弟子不才,回来的晚了些,叫师父操心了。”
“一路也辛苦了。”许清衍抬手把桌上茶盏朝前推了推,“不暮海酷热,给你晾了凉茶,先润润嗓子再答话吧。”
“多谢师父。”
魏寻刚进山门就想着去井边弄口凉水润润喉了,被肖一一折腾竟是忘了,现下端起杯子一大杯凉茶顷刻间一饮而尽。
许清衍看着这个平时不管进食还是饮水都浅尝则止,进退有据的徒弟,此刻捧着茶杯竟然露出一丝失礼的贪婪,心中意味难明。
“辟谷不食于你而言早已不是难事,怎的今天如此狼狈?”许清衍试探道:“可是在不暮海遇到了什么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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