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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碉堡(25)

    江絮指尖掠过顾轻舟瘦削的锁骨,隔着布料缓缓下滑,落在他后腰处时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带着痛苦的闷哼,不知想起什么,又收回了手,转而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江絮说:顾轻舟,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当初的莽撞不经事,造成了五年的分隔与空白,整整五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絮却觉得他们再没有第二个五年可以去耗了。
    深秋的夜晚气候寒凉,他拉过被子,盖在顾轻舟身上,末了抵着他的额头道:睡吧。
    接连几日的辗转难眠,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致,江絮心神骤然松懈下来,疲惫便潮水般涌来,不多时就陷入了睡眠中,只怀里仍紧紧抱着顾轻舟,力道没有松开半分。
    人在困极了的时候,是不会做梦的,江絮这一觉却全是光怪陆离的梦境,偶尔几个画面闪过,也是模糊不清的,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昨天晚上没开灯,所以江絮没发现,屋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所有东西都东倒西歪,像是经历过一场洗劫,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时,这一切也就无所遁形了。
    阳光明晃晃的照在脸上是有些刺目的,江絮用手背覆在眼皮上,迷糊翻了个身,意识尚且混沌,却不知想起什么,习惯性往身旁摸了摸,入手确实早已褪去温度的床铺,慢半拍的睁开了眼。
    江絮从床上坐起身,第一时间想去找顾轻舟的影子,目光却在触碰到桌上杂乱无章的物品时顿了顿。
    卧室地板很干净,像是被人刻意清理过,却也干净得过了头,连正中间铺着的一块羊绒毯也不见了,仔细一看,角落里还有一块被遗落的玻璃碎片,在阳光倾泻进来时闪过一抹微弱的光。
    江絮抽出一张纸巾,俯身把那块碎玻璃捡了起来,不知想起什么,走向了客厅。
    客厅不似卧室那么凌乱,却也同样干净得有些过了头,江絮把每个角落和记忆中对照,发现一些易碎的花瓶摆件都不见了,而厨房的中岛台旁,有一抹浅色的清瘦身影正在忙碌着,或在收拾杂乱的碗筷,或在做早饭,却因为身形挡住了动作,所以无法得知。
    江絮静静看着,没有出声,他见顾轻舟轻手轻脚的把东西归类整齐,又轻手轻脚的把地面清理干净,宿醉过后的脸一般都会有些肿,他却仍是消瘦无血色的,只一个人在客厅静默的忙碌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絮动了动唇,念出他的名字:顾轻舟
    他嗓子太哑,却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顾轻舟总是这样的性格,永远只会在静默无人的时候,在背地里默默收拾着自己的狼狈,于是外人只能看见他的倔强和不讨喜,江絮不知道这样的事还有多少次,一次,或者很多次。
    电饭煲里似乎煮着粥,无声冒着浅淡的热气,顾轻舟正准备看一眼时间,腰身却忽然一紧,转瞬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江絮比顾轻舟略高一些,能将后者牢牢的、密不透风的抱入怀中,他总说顾轻舟像个孩子,其实他自己以前又何尝不是喜怒随心,仗着对方的喜欢幼稚的肆意妄为。
    江絮抵着顾轻舟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觉得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只能把他抱得紧一点,更紧一点,末了像个孩子一样的低声道:顾轻舟,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顾轻舟身形僵了僵,没说话。
    江絮干脆把他转过来,面对面的抱进了怀里,一字一句,垂眸认真的道: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吵架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很难体会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除非你丢的只是一件不要紧且不相干的东西,江絮没有觉得顾轻舟是不要紧的,却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对方能待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件事。
    江絮一直以为自己没人喜欢,其实他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有很多女孩子都在背地里偷偷喜欢他,只是他乖戾的模样吓退了太多人,这么多年,只有顾轻舟坚持了下来,十年如一日的等着他转身,等着他回头。
    所以最后,也只有他才能和江絮走在一起。
    室内陷入了冗长的寂静中。
    不知过了多久,顾轻舟垂落在身侧的手终于动了动,然后缓慢的抬起,一点一点的,拉住了江絮的衣角,又同样一点点的,缓缓攥紧,好似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了一样。
    顾轻舟永远都不可能,真的放弃江絮。
    他最后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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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上班去
    当怒火冲昏头脑的时候, 什么诛心的话说不出来,什么诛心的事又做不出来,江絮永远不知道, 那天他头也不回的抽身离去时,顾轻舟有那么瞬间是真的想放手了。
    他拖着残破的身体, 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抽了一夜烟,思来想去也不明白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但极致的发泄过后,一切都归于死寂。
    顾轻舟甚至觉得自己连哭都不会了, 再提起江絮这两个字时, 他心里麻麻木木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于是枯坐一天,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放下这个祸害,殊不知有些疼痛只是来的更晚些, 却并不代表不存在。
    没骨气
    顾轻舟多年前遇上江絮的时候,就给了自己这样的评价,多年后,原来也还是逃不开这三个字。
    冷硬的心肠在对方面前永远是软的, 当江絮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对他认错道歉,一字一句的道以后要好好的,再也不吵架时,顾轻舟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真的说不出半个不字。
    客厅内静悄悄一片, 江絮把顾轻舟紧紧抱在怀里,许久都没松手,末了用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不由得出声问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还走吗?
    顾轻舟大抵还没从这几天的情绪中完全剥离出来,看起来仍显得有些沉默,闻言略微回神,摇了摇头:不走,调职申请回头我去处理。
    江絮知道他心里还有些沉郁,奈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他的头,视线掠过厨房垃圾桶里的一些花瓶碎片,贴着顾轻舟的脸低声道:生气砸东西了?
    顾轻舟顿了顿:不小心摔的。
    江絮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气头上什么事做不出来,再说了,不小心能摔那么多东西?低头看了看顾轻舟的手,见没有被碎片划伤,这才道:等我洗把脸,跟你一起收拾。
    江絮显然是做不来这种细活的,他去卫生间洗漱过后再出来,顾轻舟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正在收拾厨房的最后一点残余,桌上碗筷也已经摆好,只差盛饭了。
    大概是心境不同,以前看顾轻舟做饭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却突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对方也算是事业型强人,回到家却还愿意给你洗手作羹汤,已经退了一步又一步,再没留下任何余地了。
    顾轻舟昨天喝了太多酒,其实还是昏昏沉沉的,偏偏又没让人看出来,他盛了两碗粥,然后在餐桌旁落座,对江絮道:吃饭吧。
    他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两口就没动了,面色仍带着病容,江絮见状探了探顾轻舟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然后道:不舒服就等会儿再吃吧,先坐着休息一下。
    他说完,拉着顾轻舟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他躺下来:靠着眯会儿。
    江絮很少有这么主动且贴心的时候,顾轻舟缓缓躺在他怀里,不自觉松懈了心神,一颗心却还是难以落回原处,总是有一种难言的不安。
    顾轻舟疲累的闭着眼道:江絮
    江絮摸了摸他的头:嗯?
    顾轻舟低低出声: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吗
    他是很缺乏安全感的性格,晚上睡觉都会不自觉蜷缩在角落,偌大的床只占了小小一块位置,江絮顿了顿,忽然不知道他们分隔的那几年顾轻舟是怎么熬过来的,不自觉伸手把他抱紧,低头亲了亲他:会的。
    江絮抵着他的额头道:会一直对你好的。
    沙发够大,江絮干脆侧身和他躺在了一起,人在认清自己的心的时候,再没什么可犹豫畏惧的,他既然想好了要和顾轻舟在一起,肯定也不是假话。
    顾轻舟信也好不信也罢,闻言闭了闭眼,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搂住江絮的腰身,许久都没动过,像是睡着了。
    江絮知道他睡眠浅,也没有乱动,只是把手机掏出来,刷了几盘静音的消消乐,李思傲昨天发了几条信息过来,问他怎么没来上班,江絮只能随便扯了个借口,说路上把腿摔了,正在医院包扎。
    桌上盛好的粥原本是热气腾腾的,渐渐失去温度,凉了下来,而顾轻舟眯了一觉,中午的时候渐渐醒了过来,睁开眼就见江絮正举着手机在头顶刷游戏,闭眼在他怀里蹭了蹭。
    江絮低头看了他一眼:醒了?
    顾轻舟点头:醒了。
    话虽如此说,他却还是没动,依旧埋在江絮怀里不肯出来,而江絮不知想起什么,往顾轻舟白净的耳垂上看了眼,一边打游戏,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耳钉丢了?
    顾轻舟顿了顿,抬眼看向他,黑白分明的干净:丢了你会怎么样?
    江絮不正经的道:不怎么样,不过先说好,我没钱再给你买第二个。
    顾轻舟无意识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然后道:没丢。
    江絮:嗯?
    顾轻舟轻声道:没丢,在抽屉里。
    只要动脑子想一想就能知道,江絮几年前随手送他的东西尚且还好好保存着,更何况是特意送的生日礼物,顾轻舟自然是不会丢的。
    江絮闻言关掉手机,低头,忽然咬住了顾轻舟的耳垂,用齿尖缓慢的轻轻摩挲着,引得后者身形一阵轻颤,他顺着顾轻舟一截白玉似的颈子上移,最后落在对方颜色浅淡的唇上,研磨吮吸,染上一片殷红,这才声音模糊不清的道:拿过来,我帮你带上。
    他明知顾轻舟的耳朵是敏感点,不能触碰,偏偏恶趣味的在上面留了个浅浅的牙印,顾轻舟眼睛有些红,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神智有片刻溃散,好半天才重新聚焦。
    江絮一向狡黠的狐狸眼此刻满是认真,望着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乖,拿过来,我帮你带上。
    顾轻舟只能从沙发上起身,从卧室抽屉里找到了那枚耳钉,然后又重新回到了江絮的身边,垂眼把东西放到了对方手心里。
    顾轻舟的耳垂因为刚才那一遭仍有些微微发热,并且有逐渐像别处开始蔓延的趋势,他在沙发上落座,垂眸的样子依旧淡定,但架不住肤色比常人要白些,一切反应都无所遁形。
    江絮捏着那枚小小的耳钉,微凉的指尖覆上顾轻舟可怜兮兮还带着牙印的耳垂,一边替他扣上耳钉,一边道:下次别丢了。
    顾轻舟闻言微微偏头,斜睨着他,却只能看见江絮一截腕骨分明的小臂:为什么?
    江絮笑了:因为贵,丢了多可惜。
    他摆明了开玩笑,一个耳钉再贵能贵到哪儿去,顾轻舟也想说自己应该不会再丢了,除非江絮能把他气的比这次还严重
    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是个什么场景。
    江絮给他戴好耳钉,又靠在远处端详了一会儿,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政教处主任说打耳洞染头发就像混混一样,简直不成体统,不禁乐了一下,他睨着顾轻舟,缓慢且清晰的道:你好像被我带坏了
    确实带坏了,以前顾轻舟工作的时候从来不拖泥带水,最近一个月请的假都赶上过去几年的总数了,而且只要有心观察,就会发现他们请假消失的时间重合率惊人。
    顾轻舟心想明天总不能又一起同时回公司,瞎子也会看出问题来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见时间还是中午,对江絮道:等会儿吃完午饭,你先回公司,我明天再回。
    江絮相当好脾气,贴着他的耳垂落下一个吻,唇上传来的触感带着些许耳钉硬质的冰凉:行。
    顾轻舟大抵觉得有些痒,不自觉偏头避了避,冷白的耳尖有些微微发红,他从沙发上起身,见电饭煲里的粥还温着,对江絮道:吃饭吧。
    冰箱里没什么菜,现在点外卖也没必要,顾轻舟拆了一盒肉罐头,又煎了几个鸡蛋,把中饭用早饭的吃法对付过去了,他的手艺不好不坏,江絮吃的却挺满足,毕竟能任劳任怨给你做饭的人不好找。
    吃完饭,两个人又挤在洗碗台旁边一起收拾,江絮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顺手递个抹布和碗什么的,顾轻舟洗碗也洗的磕磕绊绊,毕竟他好几年都没做过这种活了,以前基本上靠保姆阿姨。
    手机静静放在一旁的大理石台上,屏幕忽然亮了亮,收到一条来电提示,是公司总区人事部经理发来的,跟那份提交的调职申请有关,顾轻舟擦干净手,然后靠在中岛台旁接了电话,对方几句寒暄过后,言语间不经意想打探他是否要调回到a市。
    顾老爷子身体眼见着不行了,手里的股份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公司隐隐也分成了几个派系,明里暗里的站了队,有些人自然是不希望他回去的,顾轻舟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只淡淡垂眸,回了一句话:申请我发错了,你直接撤回来。
    有能力的人在哪儿都能活,顾轻舟不觉得没了那些遗产股份自己会活不下去,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剩下的一个盘子擦干净放回碗柜。
    江絮在一旁,只听了个大概,闻言看向他道:工作调动的事解决了吗?
    他背靠在洗碗台边,言行举止依旧懒散漫不经心,只能透过眼底的情绪看出几分微不可查的紧张,顾轻舟以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能牵动着江絮的情绪。
    顾轻舟没有立即回答,擦净手上零星的水渍,把卷起的衬衫袖子一点点放下来,指节修长分明,衬着他神情不明的脸,莫名多了几分禁欲的意味,并不看江絮:如果没解决,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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