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自从进了PIO,他再没去过若安寺,不知道为什么,在陆聿扬身边,他会从心底深处感到莫名的舒适,又或者是欢愉,甚至是……心安?
那种感觉说不清楚,但总归是正面情绪,在简霄想来,这是好事,他本就乐意跟在陆聿扬身后,陆聿扬也愿意让他跟着。虽然他在PIO勉强只能算是个打杂的,但经过这么多事,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终于有了价值。
这么想着,简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青年浅浅的笑容里带上了鲜有的自信。
然而下一秒,简霄的笑容就僵住了,他脸色刷白,一点点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怎么会是金色的?!
眼眸的金光肉眼可见地慢慢暗了下去,简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睛恢复成原来的深棕,他咽了口唾沫,把脸往镜子凑近了些,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异常,才低下头,抬起颤抖的手打开水龙头把掌心的汗冲洗掉。
应该是……看错了吧……
简霄甩了甩脑袋,走出浴室,一边穿鞋一边向客厅里看电视的老人喊道:“奶奶,我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简霄家离PIO只有两站路,上班的点,公交通常很挤,他都是走路过去。
冬日的早晨,道路上冷飕飕的,好在这一带绿化做得不错,空气很清新,吸两口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清醒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一侧滚了过来,简霄看到了,但还是不小心一脚踩了上去,他忙抬脚一看,路面上竟躺着一枚金戒指!
简霄蹲下身把它捡起来看了看,好像是真的,款式是很简单的金圆环,没有任何花纹,看尺寸应该是男士的。
“呵呵……”
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女人的轻笑,简霄猛地向后看去,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他附近。
幻听?
简霄没在意,站起身把戒指揣进口袋,打算交到警局,失主要是发现丢了,应该很快就会来认领。
简霄推开门的时候,陆聿扬和了了,不,和萧衡已经在办公室了,只不过眼前的画面有些说不清的生硬。
萧衡坐在沙发看书,陆聿扬则坐在办公桌后眯着眼看他。
陆聿扬的目光很直白,好像要把萧衡从里到外扒开看个透彻。
但萧衡却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面如止水地从书上抬起眼,向杵在门口不知当进不当进的简霄微微一笑,说道:“早上好。”
“早……早上好。”简霄有点儿不习惯萧衡的新形象,他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突兀,特地买了个假发套在头上,简霄倒不是觉得不合适、不好看,就是心理上还需要适应适应。
简霄走进来的瞬间,陆聿扬的鼻子极其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女人的香水味,但其中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尸臭,他眉头轻轻一皱,问道:“去过哪儿了?”
见陆聿扬突然转向自己还一脸严肃的,简霄的脚步登时僵在了原地,他呆呆地摇了下头,老实地说道:“家里过来的,没去哪儿。”
萧衡显然也觉察到了异样,他放下书,走到简霄面前,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问:“有没有碰到什么?”
简霄愣了愣,想起口袋里的金戒指,忙拿出来说道:“有,我在路上捡到了一枚戒指。”
萧衡看着他两指间捏着的金戒指,薄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鬼媒。”
“啊?”简霄一脸茫然。
那头陆聿扬看到戒指的那刻已经忍不住扶额了:“不是才说过吗?看到啥都不能手贱,怎么就把这玩意儿捡回来了?”
“这……这不就是枚戒指吗?”看两人的神情,简霄心知惹了麻烦,不免有些着急和懊恼,“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它突然滚到我脚下,我就是想着失主会不会……”
“别急,小事,陆处会帮你解决的。”萧衡还了俗仍是一副轻风细雨的模样,他拍了拍简霄的肩膀,顺走了他手里的戒指,走过去放到陆聿扬眼前,冲他笑了笑,“是吧?”
被拉过来擦屁股的陆聿扬挑了挑眉毛,眼睛往一脸愧色的简霄那儿瞥了一下,伸手从萧衡手里抓过金戒指,咧嘴笑道:“当然。”
虽然陆聿扬说会解决了,但简霄心里还是充满愧疚,他后悔没时刻把陆聿扬的话挂心上,一不小心就犯错了,还把麻烦牵到了陆聿扬身上,怎么都不应该。
“陆处,我……”
“正好给你上一课。”陆聿扬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所谓鬼媒,其实就是诱骗活人结阴亲的媒介,不一定是戒指,有的时候会是钱包,反正对方会选择最可能被人捡走的东西。”
“阴亲?”简霄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陆聿扬点点头:“你刚刚说这枚戒指是突然滚到你脚下的?”
简霄:“对。”
陆聿扬很轻地提了下唇角:“想结阴亲的通常会广撒网,这样看来,那姑娘还挺会挑。”挑中了简霄这么个性子弱、不会反抗,还长得不错的夫婿。
“不然还是让我和她说清楚吧。”就这么把事情推到陆聿扬身上,简霄心里过意不去,对方只是一只普通女鬼的话,简霄觉得还是可以和她讲讲道理的。
陆聿扬却说:“没那么简单,这戒指阴气很重,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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