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起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听话地把魔方放进口袋,但漂亮的小脸上还是没表情,也不说话,就用那双盛满了碎光的深邃眼眸盯着他。
看他不抗拒,谢行吟牵着听话的小少年往前走,恍惚间觉得自己像是拐小孩的怪大叔。
算命的神棍就走在他们前面,不知道兜里揣着的是铜板还是什么,走起来叮当作响,灰蓝色的布包里还露出来半本残破的书籍,上面写着《周易》二字。
这条街不很长,走了没一会儿就过半了。
心不在焉地走着走着,黎薇忽然发现谢行吟不见了,也放慢脚步到队伍末尾来找他们。
谢哥?
谢行吟正低声和小少年说着什么,黎薇默默地在旁边盯着他看。
这个男人有着偏浅的亚麻金发色,眼眸深邃看得出有点混血,但是相貌五官并没有显得太凌厉,反倒透着浓郁的东方美人气质。
黎薇好奇问了一句:谢哥,你头发是染的吗?
谢行吟摇头:不是,像我妈妈。
噢,浅亚麻金很好看。等出去了以后我也要染一个。黎薇摸着自己微卷的发尾,眨眨眼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又不吭声了。
谢谢。谢行吟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弯,我们会出去的。
现实世界现在是冬季,除了谢行吟这样窝在家里沙发上吹空调的,就黎薇穿得最少。
她穿着学院风的制服,藏蓝背心和百褶短裙下是过膝长袜和圆头皮鞋,走路的姿态很端正。
这个陌生环境里气候温和,像是处于春夏之交,他们前面那位穿貂皮大衣的女士已经把衣服脱下来拿在手里,露出浑圆的两个肩膀。
谢行吟默默地别开眼去,反正他永远不懂年轻女孩的喜好。
老侦探坐着轮椅,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很难走快。大约走了五分钟,到了。
前面老侦探的轮椅停了下来。众人纷纷抬头看过去,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街道的尽头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建筑,四周是光秃秃的空地,死气沉沉的灰白色建筑和色彩缤纷的商业街完全是两个画风。
天色已经暗了,明明挺正常的一栋公寓建筑,在黯淡的光影下建筑周身黑黢黢的,唯一敞开着的一扇大门像是在黑暗中张开的嘴,等待着猎物进入。
公寓楼外杂草丛生,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清理了。
十年前的案子发生以后,这里就没人住了。老侦探说。
黎薇已经躲到谢行吟身后去了,怕被他甩开手,这回只是拉着他的衣角。
谢行吟盯着那扇大门,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撇开别的不谈,这房子的朝向怪怪的。
一般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方便采光,而面前的公寓正门竟然是向北开的,正直直对着他们来的方向洞开着。
聚阴之地。
坐南朝北,这他娘的是阴宅啊。身边的神棍怕热似的摇着折扇,忽然幽幽开口。谢行吟看了他一眼,想起来这里还有个算命的。
你懂风水?谢行吟隐约觉得这地方阴恻恻的,没准唯物主义都行不通。
略知一二。神棍见他问自己,顿时得意起来,摇着扇子问,贫道本名叫做梁辛,叫我梁道长或者老梁都可以,敢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谢行吟想起他五百块算一卦的价格,好像不怎么良心。不过他没说出来,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前面,老侦探没理会其他人的脸色,操纵着轮椅上前把沉重的防盗铁门拉开了。
打开门后,他把房间的钥匙从环上拆下来给了他们,临走前告诫说:
最多两个人住一间,今晚之前分配好住处,七天内每晚都不许留空屋子。十一点门禁以后不能再开门。
老侦探交完钥匙,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滚着轮椅头也不回地走了。其他人站在洞开的公寓门外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第一个进去。
见鬼了,那老头说忘川公寓里有那什么狗,为什么还让我们进去?金链大哥带来的其中一个鸡冠头小弟嚷嚷道。
废,废话,另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弟是个结巴,一巴掌拍在鸡冠头小弟脑袋上,把他发型都弄乱了,不进去怎,怎么调、调查。
那也不用让我们住进去吧!鸡冠头小弟骂道,这地方太他妈讨厌了,睡垃圾房都比睡死过人的房子强。我不想去,彪哥,咱们为什么要听那死老头的?
谢行吟回头看见对面居然还有个学校,开玩笑对老梁说:还是个学区房。这里的地段不错,物业费估计也不便宜。
老梁望着空荡荡的操场打了个哆嗦:连个人影都没
说话间,有个胆子大的老手已经率先走进了公寓。
那彪哥看着魁梧,实际上胆色不怎么样,带着两个小弟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观望着。
谢行吟瞥了他们一眼,和老梁他们也跟了进去。
这所公寓内部出乎意料得整洁明亮,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一般。
公寓的大门位于一楼长廊的正中央,左右延伸的长廊两侧都是房间。
外面的天色昏暗,风也刮得挺大。有人带头以后剩下的人也都跟着走,就连刚才宁死不屈的鸡冠头也口嫌体直地跟了过来。
所有人都进了门。
公寓大门外,藤蔓虬结的外墙斑驳剥落,阴恻恻的夜风拂动起藤蔓叶,露出墙上用红油漆写成的四个大字。
禁止入内。
第4章 电梯
精英男打头,谢行吟他们紧随其后进了公寓。
资料显示这里早就已经变成空楼了。荒废已久的公寓空荡寂静得渗人。
但除了过分安静和昏暗了一些,走廊里看不出任何异样,墙砖整洁,地面也没有杂物。
一楼的走廊狭长,左右两侧都是相同的小隔间。谢行吟想起他读本科时候住的学生宿舍,也是这样一层楼有数不清的房间。
粗略估计,忘川公寓一层楼有五十个房间,十四层楼就是七百个。要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东西,无异于是大海捞针。更不要说他们要找的不是静物,而是会跑会动会伤人的怪物人面犬。
谢行吟在心里暗暗琢磨着,够呛能找着。
彪哥和两个小弟是最后进门的,跟着其他人往走廊深处走着走着,他忽然后知后觉地一拍脑袋,停住了脚步。
哎等等,不对啊!那老头是不是少给了一把钥匙!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看着他把老侦探刚才给的钥匙拿了出来。
钥匙是很普通常见的那种铜钥匙,用便签贴了门牌号数字,横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彪哥手里拿着的钥匙是一串,六把。
在场的有十三个人,那老头只给了他们六把钥匙。每个房间最多只能住两个人。
住不下。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纷纷往自己熟识的同伴身边靠拢,眼中流露出了警惕。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今晚有一个人必定会被抛弃在门外。
是是不是搞错了只有脑袋缺根筋的彪哥还在坚持着。他抖着手又数了一边钥匙,还是不对,低声骂了一句娘,扭头就往大门那边走。
我去把那死老头追回来问问!
可彪哥还没走到门口,远处毫无征兆忽然传来了的一声闷响。
砰
重物砸到地面上的声音。
声音是从公寓大门的方向传来的。谢行吟瞳孔收缩了一下,心里暗想不好,也追了过去。
走近一看,彪哥手足无措的站在大门前,面色慌张。内侧那扇厚重的防盗大铁门已经砰然合上,像是监狱的牢笼,把他们有人都困在了里面。
见其他人下意识地都盯着自己看,彪哥慌慌张张地把双手举过头顶以示无辜:不是我关的门!这是谁干的,谁关的门!
离得近的其他人也看清了,那铁门分明是自己落下来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这老哥是个暴脾气的,发现门打不开顿时就急眼了,还以为有人捉弄他呢,不由分说地就啐了一口,抬腿就往门上踹去。
可他刚踹了两下,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啊!咱们刚才都在这儿,那是谁关的门?
大、大哥,这门打不开啊!上前查看情况的结巴小弟脸色煞白。
其他人也慌张起来,纷纷探头看过去。
这铁门开关好像是在外面吧?精英男观察了片刻,也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他们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老头就是在外面打开的铁门。
我操,那死老头想害我们?!彪哥嚷嚷起来。
这里面不会有有鬼吧!鸡冠头慌张地叫起来。
鬼个屁的鬼,你怎么也结巴了。别他妈自己吓自己了,肯定就是那死老头故意整咱们的!
但其他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好看起来。
如果那老头锁门真的是为了害他们,恐怕在这栋楼里有更大的威胁等待他们。
天逐渐黑了,狭长的过道里只有一盏惨白昏暗的声控灯亮着。
整栋公寓楼里一片死寂,别说老鼠了,就连绕着灯罩乱飞的小虫都没看见。除了他们这倒霉催的一行人,整栋楼里干干净净再没有其他活物。
说不慌张是不可能的,彪哥和两个小弟对着大门连撬带砸,使了几记连环飞踹,可那铁门就像有金刚不坏之身一样,砸得哐哐作响但门上连条刮痕都没留下。
我劝你们省点力气吧,没完成任务出去也是死路一条。精英男看着他们砸门,没有上去搭把手,像是司空见惯了。
走吧,去看看老头给我们分配的房间。看上去我们接下来七天都得在这公寓楼里度过了。
其他人听了他的话,顿时都把这位老手当成了精神支柱,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
呸,彪哥提了提裤腰,不就是找条狗吗,老子最爱吃狗肉了,等找着了看我不炖了它。
天色已晚,大家商议后还是决定先上楼去老侦探给他们安排的住处看看。
电梯位于左侧长廊的尽头,谢行吟注意到整个楼层只有这一台电梯,旁边有一个应急楼梯通道。
老头给他们的钥匙全是十一楼的。
按下电梯键后,电梯门应声打开了。
电梯厢内部整洁光亮,在明亮顶灯的照射下隐约还能映出人影。
我们走楼梯还是乘电梯?谢行吟看着电梯迟疑了一下。
身边的彪哥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楼梯口,哆嗦了一下。
那边连盏灯都没有,走电梯吧,走电梯吧!他二话不说就迈步往敞亮整洁的电梯里走。
但是没等他走进去,站在他身后的老梁忽然脸色煞白,大吼了一声死命地拉住他,硬生生把他拖了回来。
都别进去!
听了他这话,谢行吟也后退了半步,抬眼重新审视了面前的电梯厢。
在他背后,刚伸出半条腿的彪哥也瑟缩了一下。模样太过滑稽,引得背后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让他很没面子。
但是谢行吟警惕地看着电梯壁上模糊不清的影子,静静等了片刻,什么都没发生。
你别装神弄鬼的吓唬人啊我告诉你!彪哥觉得丢了面子,于是指着老梁骂道,刚才还没进门的时候就想说了,你再阴阳怪气的信不信老子抽你。
但是老梁懒得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片墨镜,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
电梯里死过人。他抬起头来对谢行吟说。
谢行吟往电梯里看去,正好望见金属内壁上倒映出自己模糊的影子。冷飕飕的寒意顺着地上的缝隙从电梯井里灌出来,顺着脚底钻进裤腿。
可以乘电梯吗,不会掉下来把我们全摔死吧?黎薇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封闭的电梯是恐怖片最著名的闹鬼景点之一,光是看着就瘆人。
走楼梯也可能遇上鬼打墙把我们全困死,精英男耸肩,现在谁都不知道哪边安全,选哪边都是赌。
那要不然兵分两路?至少不会团灭。老梁提议说。
彪哥像是要把刚才丢掉的面子找回来似的,把老梁提溜起来:我说,你个臭瞎子就别装神弄鬼地吓唬人了!想走楼梯你们走,老子要坐电梯。
他率先迈步进了电梯,嘴里还在嘀咕着:
电梯里有什么东西,在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一惊一乍的自己吓自己,有毛病?
他动手按下了11楼的按钮:要乘电梯的快点上来,想走楼梯的就去走楼梯吧。说着,他狠狠地瞪了老梁一眼。
听他这么一说,剩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眼也都跟了进去。谢行吟本想去楼梯间看看情况,却一头雾水地被小少年拉住,抢先挤进了电梯。
他们这一波人数不少,好在姑娘们和那个小少年的体重较轻,等所有人都走进了电梯,超载的警报也没响。
鸡冠头小弟一如既往的怂兮兮,站在最后面。等所有人都进电梯,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走不走了?彪哥按着开门键,不耐烦道。
鸡冠头小弟几乎没有犹豫。求生的本能和直觉告诉他,在这种环境里落单非常危险,如果他一个人去走楼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望着站满了人的电梯厢,最后一个走了进去。
走吧。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黎薇往谢行吟身侧凑过来了些,低声和他商量:谢哥,晚上我和你住一间行不行?
谢行吟:啊??
我,我实在是害怕,咱们现在的情况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黎薇恳求说,求求你了谢哥,让我睡地板也行的,我不打呼噜保证不会打扰你。
可是孤男寡女同住一间,怎么说都不太好。
我也是第一次进塔,你找其他人带你,怎么说都比我靠谱。谢行吟这是回绝了。
黎薇犹犹豫豫,心有不甘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身边彪哥突如其来的叫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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