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的瓜子早被宋阳、刘武几个你要一点我抢一点瓜分完了,一瓶汽水也喝得干干净净。
陆延并不喜欢这场电影,无聊的他注意力迅速都集中到了前面的女朋友身上。
刚刚吃瓜子没发现, 现在什么也不做, 陆延忽然闻到一缕很好闻的幽香, 不是瓜子的味道, 陆延悄悄往前伸了伸脑袋, 鼻子离苏梨一近, 那幽香更加清晰。
是她洗发露的味道,还是喷了香水?
陆延迅速否定了香水这一猜测, 她衣服都是旧的, 家里怎么可能允许她买香水那种奢侈的东西, 可是洗发露有这么高级的香味吗, 香而不俗?
陆延好奇极了。
“给我点瓜子。”陆延从后面伸手过去, 前胸几乎贴住了苏梨后背。
他还没干什么, 周围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
陆延后悔挑这么靠前的位置了, 这群钢厂光棍, 自己没有女朋友也不许他与女朋友亲近。
苏梨倒了他一点瓜子,陆延乖乖地拉开与她的距离,于是周围的咳嗽也消失了。
九点钟电影结束, 工人们一窝蜂似的回宿舍睡觉。
陆延送苏梨出厂,没有骑自行车。
苏梨问他为什么不骑车。
陆延解释说:“车是别人的,白天他回家开走了。”
其实车还在,但陆延想走路送她回去,今天气氛这么好,陆延想看看能不能牵牵她的手。
苏梨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中了他的套路。
走就走,反正只有两里地。
陆延举着手电筒,笔直的乡间土路上只有他们两人,庄稼地里的小麦经过一冬又绿起来了,整整齐齐的一层,手电筒的光从上面扫过去,陆延忽然想到一个比喻。
他问苏梨:“你看这些麦田像什么?”
苏梨看向地里,想想道:“草原?”
陆延:“麦苗也是一种草,说草像草,不算比喻。”
他还上起语文课来了,苏梨转动脑筋,又想到一个:“像绿色的海浪。”
陆延笑:“大海是蓝色的,再想。”
苏梨:……
他又不是语文老师,她为什么要乖乖配合?
“想不出来了。”苏梨哼道。
陆延这才说出他的比喻,指着麦田道:“像不像一块块儿绿色长毛地毯?”
地毯可以滚啊,此时此刻这种孤男寡女的场景,苏梨突然怀疑陆延想搞事。
“你们家地毯这么长?”苏梨鄙夷道。
陆延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看电影的时候我闻到你头发上的香味了,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挺好闻的。”
苏梨更加怀疑他满脑十八禁了。
“没注意,我妈买的。”苏梨撒谎说,“怎么,你也想用这种香味特别浓的洗发水?”
陆延嗤笑:“我又不是女人,我平时都不怎么用洗发水。”
苏梨开始问他明天去城里的行程安排。
陆延一边回答,一边偷瞄她的手,然后慢慢地抬起自己的大手,朝她的小手靠近。
苏梨看见了,不过想想陆延早接晚送也挺辛苦,她便假装没发现,直到被他温暖的大手握住。
苏梨害羞似的看向一旁,手也往回缩。
陆延紧张地咽口水,抓着她手道:“路不平,我怕你摔跟头。”
苏梨忍笑道:“我看着路呢,你松开。”
陆延不松,九点多了风有点冷,他低声道:“你手凉,我帮你捂捂。”
苏梨默许了。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陆延虽然鼓起勇气抓她的小手了,却紧张地不敢乱动,宽大的手心渐渐冒出汗来。
苏梨没想到他这么纯情,朝他那边看看,她小声问:“你家世那么好,长得也出挑,以前处过对象没?”
陆延摇头,真没处过,读书的时候专心读书,毕业后分配到钢厂,天天跟一群糙汉子打交道,苏梨是他毕业后见过的第一个令他动心的漂亮女孩。近墨者黑,陆延也在工人堆里染上了一些痞气,便都用在她身上了。
“你处过吗?”说完自己,陆延问苏梨。
苏梨回想丁小丽前面二十年的生活,自嘲道:“我们家条件不好,除了一些不正经的没人真想跟我谈对象,也就是你不愁吃穿,才不在乎我们家有钱没钱。”
陆延想到丁建军的新衣服与她的那些旧衣服,心疼道:“你们家重男轻女太严重,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养你,我月工资一百,现在要戒烟了,平时更没什么花销,这样,以后发工资了我都给你管着,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苏梨不要:“你自己留着吧,咱们只是处对象,替你管钱事情就复杂了,万一我现在花的痛快将来分手了你要我赔你,我可没钱赔。”
陆延捏了捏她手指,笑道:“放心花,我不是那种人。”
苏梨哼道:“那我也不要,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只想跟你保持纯洁的感情关系。”
陆延忽然心虚,纯洁的感情关系,那他又想牵她手又想再闻闻她身上的香味儿,这样算不纯洁吗?
路上牵手,进了白水镇,苏梨挣开了陆延。
陆延还在剖析自己的心理是否纯洁。
到了丁家门前,苏梨朝陆延挥挥手,进去了。
漆黑漆黑的晚上,女朋友一走,陆延终于感觉到冷清了,迈开长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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