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孟瑶身上所中的蛊毒,一方面他会让程平去查,二来,他也会催促陆月见配制解药。
若三个月之后此事依然毫无头绪......
李承策眸色沉了沉。
他不介意亲自旁侧敲击的问一问李承霄,迫他交出能将蛊虫彻底逼出孟瑶体内的解药或方法来。
因为他的子嗣之事不能再往后拖了。
*
孟瑶醒过来的时候望着头顶淡蓝色的帷幕,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有一种睡了一觉之后醒过来沧海桑田的迷茫和不真实的感觉。
直至忽然听到一道金玉相撞般清越的声音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醒了?”
淡淡的话语,却奇异的立刻将她从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中拉了回来。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赶忙转过头,就看到李承策正靠坐在靠背上,一手搭在引枕上,一手握着一卷书在看。
也没有看孟瑶,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在自己面前的书页上。
“醒了就过来伺候。”
孟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躺着的。
李承策坐着,她却躺着......
连忙翻身要坐起来。
这一用力,就牵动到左肩和背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痛。
然后她却又立刻察觉到左肩和背上的伤口应该已经被上了药。分明昨夜她一直觉得火辣辣的,但现在却觉得那三处清凉凉的。
这是......
孟瑶一脸惊慌的看着李承策。
难道他知道昨夜她同李承霄见面的事了?
但下一刻她又在心里否认了。李承策要是知道‘瑶姬’是李承霄遣过来的杀手,那现在她还能有命在?
这般一想,面上的惊慌之色就退却了一些。
李承策虽然一直没有抬眼看她,不过眼角余光却一直在注意她。自然看到她面上的惊慌之色。
只当没有看到。一边伸手翻过一张书页,一边用状似很无意的语气问道:“昨夜你在哪里跌倒了?也不曾叫人。今早也不见你过来伺候。”
说着,将手里的书合拢搁在手边的小几上,吩咐着:“倒茶。”
他这话题转换的实在太快,孟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是。伸手翻过小几上倒扣着的一只豆青釉八宝纹茶杯,提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然后等她反应过来,才开始回答他前面问的那个问题。
“回殿下的话,是昨夜奴婢从大殿离开,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假山时,烛光照不到,四处皆是阴影,石子路上也长了青苔,滑的很。奴婢一个没在意就滑倒了,正好摔在假山上。”
“当时奴婢以为无大碍,于是爬起来继续走了。半夜时分才觉得左肩处和背上痛的厉害,想必当时摔到左肩和背上了。一时痛晕了过去,所以早上未曾起来。不曾服侍殿下穿衣,还请殿下责罚。”
她这一番谎话说下来脸不红心不跳的,面上神情如常。
李承策一边喝着杯中的茶水,一边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心中其实很有几分失望。
若孟瑶肯投诚,将事情的真实原委全都告知他,难道他堂堂一国储君还保不住一个她?
但是很可惜孟瑶依然选择对他撒谎。
哒的一声轻响,是李承策将茶杯放在了小几上。
“既如此,那往后你走路的时候可要小心些。若不然下次再跌倒,无人及时发现,你会是个什么下场想必也不用孤明说。”
意有所指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李承策随手拿起刚刚他放在小几上的书,又垂眸开始看起来。
但是孟瑶并没有听出他这话的言外之意来,因为她压根就不是瑶姬。
反倒见李承策不再看自己,她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地方。
就震惊的发现她竟然在马车上面。而且显然这还是李承策的专用马车......
太子殿下的马车自然不同寻常。前些日子来临华宫的路上她就看到这马车较其他的马车要大很多,这会儿她身处在马车车厢里面,就看到里面不但摆放了一架尺寸较寻常书案小一些的平头案几,甚至还有一座黑漆嵌螺钿的小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好几摞书以及奏本。
甚至有一格上面还放着一只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白玉九连环和一只鲁班锁。
至于其他的小物件,诸如成套的茶壶茶杯,放着蜜饯糕点的攒盒,文房四宝之类的也都一应俱全。
甚至马车底部除铺了一张柔软厚实的织锦羊毛地毯之外,上面另还铺了一层絮着丝绵的淡青色绸缎坐垫,人可以在上面席地而坐。
这也就难怪刚刚为什么她明明躺在马车上昏昏沉沉的睡着时却一直没有察觉到颠簸的原因。
孟瑶觉得这样又大又宽,可坐可躺,而且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的马车她真的可以。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马车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那个人纵然只是静坐在那里静默的看书,但存在感依然十分的强烈。
孟瑶悄默默的偷溜了李承策一眼,然后选择继续在原地垂眉敛目的坐好。
其实还是很无聊的。因为车厢里面虽然有好些可供打发时间的东西,但是鉴于有李承策在,她什么都不敢拿。甚至她连坐着的时候都不敢胡乱的动弹一下。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让她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想一想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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