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亲眼见过他们紧紧相拥的场面,这些日子他在府上的处境好了许多,行走坐卧都有丫鬟仆子好生伺候,一日三餐也无比精细,姨娘那里的生活也很舒适,府上没人再敢用国公府的庶少爷称呼他,而是用小世子的兄长、宝义少爷来尊称他。
这些待遇的改变都来源于谁,盛宝义心知肚明。
所以得知芳华坊重振,他就算还病着,也要来说一句恭喜。
兄长不必放在心上,本来就不是兄长你推的我,兄长你平日里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伤春悲秋,燕雀死了都会为他做坟冢,你是这般的纯善正直,怎么可能因嫉妒推我下水呢。盛宝筝一本正经地夸彩虹屁,把俊雅温柔的少年夸得羞赧。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分得清黑白善恶,你在替某人掩饰。夸完之后,盛宝筝又将人说得脸色煞白,你为什么要替她掩饰呢?
知道瞒不下去,盛宝义口气艰涩地开口:宝琴姐她也是失手推的你,她推完后就后悔了,她苦苦哀求我,她说自己有孕,腹中已经怀了七皇子的骨肉,她说自己不能受到家法,她说自己如果没有子嗣傍身,她在七皇子府上会有多么艰难为母则刚,我无法拒绝她。
更甚者,在对方为了护住腹中的子嗣,跪下来哀求他时,他当时心里确确实实受到了震撼,对方那满是泪痕的娇弱面容,让他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时间,让他对这个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庶姐,心中充满了淡淡的敬意和欣赏。
心肠软的人就是这么好骗。盛宝筝心道。
此时的端方少年,果然还不是未来那运筹帷幄、心思莫测的内阁首辅。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有如何的际遇,会爬得多高,不然怎么为一个女人几滴眼泪的哀求,就不惜顶包自毁前程。
甚至他都跪了祠堂一天一夜,棍棒加身数次,言语间都还透着一股希望嫡弟不要追究的意味。
盛宝筝多聪慧,他当然读出来了这个讯息,他也没赞同和反对,他只道:你说她怀孕了,可我明明路过七皇子府的时候,还听到她身边的丫头要去大肆购冰,说为了侧妃在寝居里通风凉快,能睡一个好眠,还说侧妃要品尝什么凉丝丝的冰奶
盛宝义渐渐瞪大了一双黑色的眼睛,随着盛宝筝越说越多,血液跟凝固了似的,心跳也越来越缓慢。
人家到底是皇子侧妃,她的待遇可比兄长你好多了哩,还能大肆吃冰,她真的有怀了吗?
她嫁到七皇子府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月不到吧。
透露信息点到为止,盛宝筝这才扁着嘴下了结论:总而言之,兄长你一定被骗了。
少年心乱如麻,嗯了一声,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不明白,他在想她的目的,到底是嫉妒弟弟,所以故意推对方落水,还是想陷害他这个庶弟,所以谎称自己怀孕了。
他是绝对想不到,对方目的是奔着一箭双雕去的。
别愁了。不舍得看小美男子皱眉,盛宝筝踮起脚,替对方抹去眉间的皱起,故意用孩子气的口吻道:兄长你以后离宝琴姐远点吧,她嫁出去人都变了好多,心思也古怪,你别给她缠上了。就算她在七皇子府内过得不好,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当时我们劝了,是她自己非要嫁,还说已经与七皇子私相授受了,导致宝笙、宝萧妹妹们都难做。
当时的事算是轰动阖府,名声也不好听。
现在储君未定,大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是热门候选人,为了家族利益提前进行政治投资,争取一份从龙之功固然美,但凤帝正值盛年,别人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营的事,对国公府来说就是一份灾难。
国公府根本不想贸贸然站队,好几次选皇子伴读,都有意让家族子弟落选,可见有多唯恐避之不及。
但盛宝琴却自作主张,跟人私定终身,七皇子一直想拉拢国公府却不成,面对送上门要结姻亲的盛宝琴,自然很是乐意,立马许以侧妃的名号。
她的一意孤行,导致国公府被迫半只脚站在了七皇子势力这里,她也只为自己着想,完全没有考虑过她无媒苟合、上赶着嫁给皇子的事迹传遍大街小巷后,有多连累国公府内其他还未出嫁、清清白白的姐妹名声。
她们背地里都不知道,扎盛宝琴多少次小人了。
是这个理。少年被说服了。
盛宝筝又道:兄长你堂堂男子汉,别为这些女儿家的琐事分忧了,春闱在即,你应该把全部心思放在科考上才是。
盛宝义忍不住惊讶了,赞美道:筝弟你最近变得成熟,心思格外通透。
真的吗?盛宝筝唇角翘了翘,一双猫儿眼弯起,无端端透出几分可爱,那应该芳华坊被人查封又重开的事,稍微磨炼了我吧。经过这次遭遇,我发现人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一蹶不振,不努力一下,怎知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呢?
他嘴皮子一如既往厉害得很,风华绝代的少年听着听着,眼神下意识流露出对嫡弟的喜爱与欣赏,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更令少年感动的是,临走时,盛宝筝还送了他一整套的科举辅导书,还有试题卷若干,现如今市面上都买不到了,还有他崇拜的王阁老格言书签,勉励他在明年的春闱中争取夺得好的名次。
把少年感动得眼泪汪汪。
为了不辜负这份心意,他废寝忘食地埋头学习,彻底把什么庶姐求助的琐事抛到脑后去了。
昭和殿是帝君日常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的地方,布置得奢华舒适,能给人享受,但又不过分张扬,暗合了帝王的习性。
凤帝此时身穿黑色常服,头戴珠冠,只露出一张高鼻深眼的侧脸,容貌极其俊美雍容。
此时他的案桌上正摆着一张精美的信笺,上面用隽秀的刻印字写道:吾日三省吾身,饭否?学习否?做人否?
底下的王阁老面上沉静,私底下把魏紫延骂得半死。他当时被这个小魔头缠住,对方请他说一些勉励人的话,他很不耐烦便随口说了一句,对方就屁颠屁颠跑了,然后大街小巷就传遍了,说他平易近人,说他讲话不文雅,现在连陛下都知道了。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什么李阁老的吾资质愚钝,唯勤而已,传出去收获诸多美名,大家都夸对方位高权重、名望过人,年老了还有一颗谦逊善学之心云云,就他什么都没捞着。
如果魏紫延那混账小子早说是要印在信笺上的,他肯定好好发言了!
殷凤渊把芳华坊的科举书翻开,发现里面的印刷术已是顶尖,扉页上的人头像一个比一个端庄,他都不知道自家臣子私底下还有这样的一面。一群美髯公中间插了一个笑得眉开眼笑的青葱少年,居然也不突兀。
书页处还有小地方的留白,很多学子都好奇那留白处是干什么的,有的人说是为了方便他们做标注总结才留的白,这便是典型的举子思维。
芳华坊可是一个书坊,他背后的主人再如何年幼,那身份也是一个商人,懂的人都懂。
殷凤渊笑了一下,把书重新合上,发现凤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比他想象中还有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时间改为24:00前吧,省得我天天请假
哭哭
第67章 作为暴君之子的我作威作福6
天子寝宫
月上枝头, 正值夜凉如水,昏惑的烛火寂静燃烧,影影绰绰盘踞在高耸屋檐, 有鬼影幢幢恶虎狰狞之感, 宫殿角落点着沁人心脾的龙涎香。明黄色的纱帐内,尊贵的天子已然阖上双目, 随伺之人恭敬退下, 皆安分守在殿外不敢惊扰。
谁料随着天边一道惊雷乍现,雷雨声阵阵难平,本安然熟睡的天子,竟遇上了一缕神魂出窍,再次无端端化为了原形,出现在了荒郊野外。
没了灵泉滋养, 离开灵泉愈久,他的灵力越虚弱。外面瓢泼大雨,它冷冷地躲在洞穴内,就这样睡了一夜。直到有人的脚步声, 踩着咔嚓作响的枝叶, 出现在洞穴外。
找到了, 一只纯种白狐, 毛发胜雪三分白。
剥了它的皮,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洞外兴奋贪婪的讨论声,令他眼神渐渐变了。
翌日大早,雨过天晴, 空气中微微湿润,正好适合一大伙人出郊踏青围猎。包括魏小侯爷和盛小世子在内,全京城有名有姓的贵权贵子弟都来了, 骑马拉弓有说有笑,引来路边无数小娘子的目光。
秦骁怎么来了?魏小侯爷压低了声音,从喉中发出不满的怒吼。
我邀请的他,他就答应了。卫小王爷有些尴尬,纨绔派不学无术,名门子弟派作风清正,两方人马都有些互看不顺眼,他这个人比较尴尬,介于两派之间,常常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们昨天还吹了牛逼,说自己可以射箭百步穿杨呢,说等回来自己身上要挂一群大雁、兔子和鹿,炫耀自己丰硕的战果。现在遇到真的神箭手,怕是得丢脸了。
唉盛宝筝长长地叹了口气,学院的武术课上,无论是射箭还是骑术,原主基本都翘课去了。导致他现如今骑着一匹性格温顺的小母马,拿着一个华而不实的金弓,想到昨天吹的牛逼,一时间颇有些骑虎难下。
不过他还是很淡定,面子工程谁不会啊,他小手挥挥,招来了自己那武艺高强的随身侍卫,嘴巴凑了过去,叽叽咕咕交代了几句。
大意是如此,到时候看见猎物了,为了该死的胜负欲,大家都会奋起直追,你就趁机浑水摸鱼,打晕一只兔子,往上边插上我的箭。我在这里拉弓引弦,假装是我射中的。
总而言之就是要作弊。
那侍卫是跟随盛国公浴血奋战、上阵杀敌退下来的,曾经也是个汉子,现如今陪在盛宝筝身边,就只能做这些小打小闹的事了,真令人唏嘘。
好在他帮助原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听这话,高冷的侍卫眼角眉梢都毫无波澜,拱手抱拳一番,拿了盛宝筝箭筒里几根金灿灿的箭矢,就悄无声息地退下了,潜伏于树梢之上。
他的动静没有惊扰任何人,但是秦骁骑着白马,跨着银鞍,敏锐地感受到了风变了。
好在很快树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是小动物的声音,还是猎猎作响的风声,一个富家子弟指着丛林高声道:那里有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立马策马狂奔。
盛宝筝慢吞吞地扯起缰绳,拿着小金弓,缀在最后边。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
是一只稀有的白狐!眺望之后,众人惊喜地发现,跑得还挺快。
太好了,我只好缺了件暖和的围脖,这只白狐我势在必行,谁也别和我抢啊!
李长乡,你口气挺大啊,凭什么让你啊,秦小将军还没出手呢,你技不如人就乖乖认输。秦骁的追随者一听就不爽了,表示你算个鸟啊。
秦骁果然从背后掏出一只箭,他的气质凌然,无形之中透出对这只猎物的占有之心。瞄准目标后,他射出了一箭。
盛宝筝也假模假样地射了一箭,两支箭同样没入了树丛中。卫小王爷一个点头,自有下人们去刨丛林。
有人高声道:恭喜盛世子猎得白狐一只。那下人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狐走了过来,白狐身上的毛发沾着泥,早已动弹不得,但他身上的金箭确实代表是盛宝筝的手笔。
众人哗然,一时间很是羡慕,唏嘘不已:
盛世子真厉害,不仅卖书强,连狩猎都有一手。
没想到自己失手了,秦小将军眉头皱得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服输,非要倔强地进去查看情况。他身下的马蹄在泥土上来回踩了几下,马驹如此,似乎显示出了主人的焦躁。
盛宝筝也受宠若惊,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眼神瞥向自家侍卫,却得到了一个摇头,意思不是他的手笔,是盛宝筝真的走狗屎运,射箭射中了。
少年的眼睛登时像月亮一样弯了起来,忍不住道:哇它好可爱,快点抱过来,让本世子瞧瞧。呀,它的伤口还在流血
魏紫延劝他:阿筝你别抱,那狐狸好脏的,真想抱着玩,等下人洗干净你再抱。
没事,我不嫌脏。盛宝筝不以为意地道,从仆子手中接过了那只瘦弱的小狐狸,看它毛发纯净,心中更加喜爱不胜。
经过一夜的潜逃,他失血过多,不再剩余多少奔跑的力气。在奋力躲过致命一箭后,他早已精疲力尽,没想到随后赶来还有一支金箭,那金箭来势柔软,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他无力躲避了。
在意识还没彻底昏迷之前,他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小少年怀抱。
那是一张精致可爱、极为讨喜的眉眼,一笑起来脸颊两边还有一对生动的酒窝,昨日他才在画像上看过。
小狐狸慢慢地闭上了眼。
因为旗开得胜,盛宝筝心满意足了,他拱手道:这次猎中白狐纯属侥幸,感谢各位同窗承让。
秦骁淡淡瞥了一眼,目中满是不服输的冷色。他已经勘察过现场了,确实是盛宝筝那软趴趴的一箭射中了,他那箭气势很凌厉,却偏移了一小寸,射进了树干中。
这对秦骁来说,已经算是巨大失误了。
盛宝筝却道:秦小将军莫要挂怀,论箭术超群和气拔山兮我不如你,诸位且看这箭矢,秦小将军的箭杆入树三分,唯有箭羽在外,诸位可曾想到了什么?古有李广射石,箭没入石棱中的典故,今有秦小将军箭法超人、入树三分的神话,小将军的神勇无敌,不逊昔日李广啊!
大家凑过去一看,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秦骁的箭深深地陷入了树干之中,唯有漂亮的羽镞露在外边,有人试着去拔哪根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无法拔出,足以证明秦骁这一箭力气有多大。如果这一箭射中的是人,而不是树干,那岂不是身体直接给贯穿了。
众人当即佩服不已。
就算没射中,但秦小将军也证明了自己是多么的强悍。
盛宝筝的赞美,让名门阵营的子弟都与有荣焉,纨绔派则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没想到秦骁这厮约莫十六七,竟有这样的神威,顿时不敢再惹这煞神,万一把对方惹恼了,给他们脑门来上一箭怎么办。
那贯穿头颅时,岂不是如切瓜迸肉一般干脆利落。
唯有秦骁知道。
昔日李广射出那一箭,没入石棱中的事迹,属于人体潜能的超常发挥,唯有那么一次。其后无数次李广故技重施,却再也难以复制当时的奇迹。
李广如此,他也是如此。
但听到小少年对他的吹捧真心实意,他本还冷若冰霜的面孔,神色渐渐缓和,最后被吹得没法,面上竟有些脸红羞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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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画里风靡万千的我[快穿]——兰陵笑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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