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越泽凝视其中一道影子,然后伸出了手
向君华抱臂站在拍摄范围以外,目光没有离开正在演戏中的覃越泽。
镜头中,这个人从超脱世俗的佛家弟子,一点一点佝偻起了后背,俊美的容颜朴实无华,眼神黯淡但仍怀有希望。
不用怀疑,这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凡人。
代替摄影机出现在这里的是一种用来留影用的法器,如今被他修改了几个功能,充分替代了全景摄像头。
覃越泽的表现被法器记录下来,再经过后期剪辑就是再完美不过的影片。
不过真正让向君华感到惊讶的,是覃越泽演技中展现出的那一丝灵气,明明从未听说过覃越泽有过如凡人一般的经历,但他就是能将一个从未出过村子,终日混迹在黄土与麦苗中的角色表现的很好。
妖兰是在下一场出现,所以冯晓就等在向君华身旁,此时看着覃越泽爆发出来的演技,他的眼神中闪过震惊。
正好,向君华有话和他说:你们兄弟两个,一脉相承的戏精啊。
冯晓指指自己,又比划一下镜头下的男主角,脸色有些微妙。
向君华:干的不错,回头可以和他谈谈了。说完活动活动颈骨,向自己临时搭建起来的写作台走去。
这人忙起来,真是一刻不得闲。
等等!
冯晓不敢高声打断覃越泽的状态,但仍快步追上,带着几分紧张的抓住向君华的胳膊把人拦下。
向君华朝拦下自己的冯晓挑眉,好似在问拦我做什么?
冯晓不禁苦笑着挠挠脸,低声下气的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弟他不正常。
向君华睁大眼睛:有病?
冯晓做贼一样布下防范偷听的结界,然后才懊恼的道:搞不懂他是怎样想的,好好的修行不要,非要去渡心魔劫,如今这年代哪里还有心魔?但是他不认,当年打伤自己师傅离开菩提门,执念一日深过一日,再这样下去,没心魔也要闹出大乱子,我不想他多年修行就这么毁于一旦,不得已只能求助阁下。
向君华一听他连敬语都冒出来了,眼里多出几分恍然大悟的讥诮。
说什么担心弟弟,其实就是利用我吧?你把我渡过心魔劫的事情告诉他了,他也是为此而来的对不对?
怪不得他之前就觉得覃越泽殷勤的不正常,搞了半天原来是这哥俩联手了啊!
向君华目露恍然,但是冯晓却不想被误会,他急急忙忙的补充道:没有,我怎么敢但是我弟他对心魔已经成执念了,没人说的通!我遇上你的时候基本放弃治疗他的希望,打算随遇而安了,可这不是遇上你了吗?
话音落地,他偷偷瞧了向君华两眼,见他没有表现出反感,才郁闷的继续说下去。
为了这个糟心弟弟我不知打听过多少与心魔有关的古老秘闻,身缠心魔的人是何等模样我亦有所知,所以一见到你我就确定,心魔丛生而不自知,这个人正是我需要的!
然后
向君华缓缓接口:然后你就和牛皮糖一样缠上来了?
冯晓干巴巴的道:一开始没想缠,因为心魔像你这么严重的人都活不长,咱们去的又是出了名险恶的天启境,之后更是遇上百年遇不上一次的大混乱。我那时觉得你活不下来,就想靠近看看,期待瞧出点儿什么,没想到你不光活下来了,还带着我们一起活下来了,有这个本事的人,我想法发生改变也不奇怪。
向君华道:难道我还要感谢你的赏识吗?
冯晓狂流冷汗,从向君华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他动也不敢动,当真是
不敢!
不敢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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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晋江文学城
一百六十
名品熏香, 象牙席子,珊瑚摆台,白玉做阶, 铰丝金碗, 银花食箸
来来往往的娇俏女婢就像是一颗颗光华内敛的圆润珍珠,矫饰这天香阁内的万般奢侈。
这里的随处一景都是外界百姓想破脑子也想象不出来的奢靡奇景,任何一物都是贵人千金难求的奇珍异宝。
要不高力怎么会将温池舟这人评价为奢侈呢?
端看这座天香阁, 奢靡两个字就稳稳冠在他头上, 谁来也只能无言以对。
然而偌大丞相府还不只一座天香阁, 更多的天香阁各有各自的珍奇之处。
今日不过是温池舟生出品香的心思,故而才莅临于此,沉寂多年的楼阁内才有这般婢女如云往来的盛况。
往日这阁楼虽说巧夺天工,极尽人间工艺的精巧夺目,但若无人欣赏, 也不过是摆在台子上的死物, 毫无受人追捧的价值。
而温池舟的到来恰恰赋予了它们最需要的价值。
没有人欣赏的珍玩只能落得宝物蒙灰的命运,哪里比得上此刻的高光时刻?
千百种昂贵到连碰一下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宝物就放在那里随意取玩, 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婢女敢逾矩, 一件件死物摆放随意,却比这些人的命都重要!
唯一的例外,应该就是这些珍玩的主人。
一挂帘的东珠圆润可爱,各个分量十足,足有拇指肚那般大小,但作用也不过是挡住相府主人风华绝代的容颜。
任意奇珍到来此处, 不论如何矫饰艳美,光彩夺目,可当那个人来到此地, 它们的光华美丽全都成了王冠顶上的饰品,而他风度翩翩,随意的将冠冕放在头顶,江山万里就已经向他臣服。
相府的主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天香阁里最为奢侈无度的一切,但是宝珠丢在脚边,没有特意拿起装饰王冠的意思,他如同一名闲散的王孙公子,一身气度,却只是用来享受,而那些来来往往的婢女,也确实为他献上最好的服侍。
某种意义上,这些仆人和这些珍贵的玩物一样没有区别,同样是温池舟衣摆上的矫饰,有的摆放的位置高一些,有些则镶嵌在角落。
而那些高的,自然要定期打理,然后为他办更多的事儿。
幽幽青烟从燃烧的香炉中飘散,一只素白的手拿起银簪拨弄着炉膛内的香木。
满室清雅淡香,诱的振翅蝴蝶在他手心翩翩欲飞,拨弄香木的手顿了顿,食指大小的银攒牡丹就适时颤了颤。
温池舟把这支牡丹绞银彩蝶飞的拨香簪放下,取一块纯白的锦帕细细的擦拭起手指上不经意间碰到的香灰,动作文雅细致,当他把手帕放在桌案上时,修长洗白的手指上有种隐晦的暗香浮动。
焚香的过程中,他始终不紧不慢,优雅倦懒,面目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让刚从北蛮焦急回返的部下心神不稳,只差那么几秒就能流下畏惧的汗水。
你说,戈雅族的神使不愿见你们?终于,片刻的沉寂过去,温池舟没有继续专注的调香,而且不紧不慢的问询起过程,语气缓慢没有丝毫责备意味的询问起他们这队人遭遇的始末。
此事还要从发现戈雅神的骨灰出现在邪神神国说起,这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麻烦也不算麻烦,就是涉及的范围极广,一不小心可能变成神灾的导/火索,所以不得不慎重。
别看温池舟当时没有多大反应,但他回来之后就立即派人前往戈雅族寻找线索,一时一刻都没有耽搁。
而那些属下也不笨,论起最了解戈雅神亡故后的神体情况的,不用说,当然只有侍奉大神的部族以及祂的神使啦?
所以被温池舟派出去的人几乎是直奔戈雅部族的居住地,原本想着,有代国的国威震慑,见个塞外部落的神使还不是轻而易举?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压根没当成一回事的阶段,惨遭滑铁卢。
被赶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根本不知道怎么汇报才好。
不得已,素有威望的首领被推出来面见丞相,不出意外的,他进入天香阁被各种珍玩奇宝环绕,却连抬起头欣赏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温池舟在他眼里始终表现的气定神闲,但是空气却随着他的诉说渐渐凝滞,最后发展成沉无形的压力,迫得此人心如擂鼓,呼吸困难。
手帕擦拭那根根漂亮的修长手指时,此人更是有种自己可能要血溅三尺的错觉!
那只焚香玉色的手好似顷刻间就能夺走自己的性命,迫人的危险就在转瞬刹那,突然而至。
这名首领快要被天香阁内的沉凝气氛逼疯了,一个个从他身边鱼贯而入的婢女逐渐化成模糊的剪影。
本来丞相府内的服务就不下于皇宫后院,行走起来裙摆不乱,落足无声更是基本操作。
但是此时此刻的这份安静统统转换成压力,最后变成汗水一滴一滴从他额头滴落。
直至温池舟开口,他才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一松,心脏砰砰直跳,有种重获新生的实感。
首领珍惜这得来不易的轻快,不敢大意的将此行遇上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讲述的惟妙惟肖,又没有擅自添加多余的内容,只在说道神使拒绝见面时多加了几句个人思考后得出的判断。
属下认为,戈雅族的神使好似在防着我们。
温池舟眯起眼睛,狭长凤眼没有滑到他身上,而是落在不远处架子上的那只琉璃金碗,一旁静立的侍女见状静悄悄的上前取下,素手芊芊捧着滚金边的琉璃彩碗煞是好看,举到温池舟眼前欣赏时,更是没有比这更绝美的享受了。
只不过温池舟没有这种兴致,自己接过拿在手里捧玩,琉璃碗的细腻比得上女子软嫩的皮肤,触手光滑微凉,但和温池舟这只暗香浮动的手比来仍是有那么几分不足。
捧在侍女手中还不觉得,但被他拿在手里,瑕疵就很明显的突显出来,由此可见温池舟的手究竟有多么美,多么好看。
不过毕竟是稀罕物,他又看了看,才放到沉香楠木的桌案上,叫侍女把收在匣子里的那对珐琅双福高颈瓶拿来。
如今的珐琅工艺还不算成熟,但这对手瓶工艺顶尖哪怕拿在现代也是罕有的佳品。
高约一掌,宽不过女子掌心半寸,细颈方肚,两只弯月耳,色彩绚丽多姿,没法拿来正常使用,但这等美物却经常被文人骚客捧在手中细细赏玩,啧啧品鉴,挥毫泼墨出一首不逊月光杯的绝世名句。
论价值,这珐琅双福高颈瓶较之滚金琉璃碗更为昂贵,可这东西纵有千般华彩,落到那双手里仍迅速黯然失辉。
于是温池舟又把它放下了,并拿起旁边的香茶喝了一口。
有趣。
他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惊得首领震了一震。
他防备你们,恰恰因为他有不能被你们察觉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好有可能是我要追查的东西。
首领抬首,询问道:是否让属下再带些人过去?人手足够的话,属下有信心把神使从戈雅族请回来面见丞相!
呵,请你恐怕是请不回来,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温池舟神色不明,东珠挂帘挡住他大半张脸,模糊掉他的身影。
在座各位顶多能从他的语气判断出他此时的心情如何,却无法直接得知他的想法,几分钟的思索过去,再出现的声线微妙的上扬,似是证明他先前吐出的有趣二字绝对真心实意。
他确实觉得戈雅族的神使躲躲藏藏的态度很有趣,并非常有兴趣去把他的秘密挖出来,放在大太阳底下曝光。
不为人知的恶劣化成笑意浮现在嘴角,温池舟收敛一下雀跃的心情,放缓声调,有种压抑下去的玩味冷漠。
不要做多余的事,保持监视就可以了,代国还不到与北蛮为敌的时候。
首领顿了顿,旋即反应迅速的应声:是!
温池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退下吧。
得了这声令,首领如蒙大赦,桌案前的地毯很快变得空荡,他急匆匆离去,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那人走出天香阁,心有余悸的连路上碰到人都不敢多看一眼,脚步保持不会引起府邸主人不悦的匀速,匆匆忙忙的跨出丞相府的大门。
这次是他们办事不利,如果不是这样,自己也不至于如此慌张。
犯错的情况下,单独去面见丞相对自己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首领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头上的冷汗尽数擦去,走出丞相府大门后,他抬头看看头顶硕大的太阳,眼中终于有了活过来的实感。
天香阁在他离去后就变得格外安静,香炉中的香料焚烧成烟线,幽幽上升,不多时就烧尽残灰,空气中残留着淡雅的香气,余味无穷。
温池舟一动没有动,任由这缕清香逐渐消散干净。
莳花焚香,挽袖作画,鼓瑟吹笙,泼墨挥毫,醉卧花间,赏雪寻梅,采萸酿酒,登高望远。
一个个在现代人眼中十分强调修养与品位的爱好,正是温池舟平日里的日常。
尽管他做派素来和作风奢靡的败家子差不多,但他多才多艺,养出一身清冽的文人风骨。
风花雪月在旁人做来是浪荡子的玩物,由他操使那就是可以入画的兰台风景。
哪怕刚刚的场面并不怎么柔和,也无损他给众人带来的视觉观感。
好看,太好看了,生气起来都好看的不像话
等等!
生气?
视线上移,落到温池舟脸上,没看错的话,他确实是在生气。
虽说笑容依旧,但周身流动起来的气息却不是那么平稳。
他像是在为神使的拒绝而不悦,又像是为手下的办事不利而阴沉,但他真正感到棘手的
还是向君华的记忆问题。
不论什么时候,记忆始终是一件不容忽略的大事!
前不久向君华的记忆消失了,这对当时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一直找不出原因,就会渐渐发展成一桩隐忧。
无缘无故的,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能明说,温池舟是不是怕了,但他能担保自己就算发现向君华忘了他,他也能态度不改,待向君华依旧如珠如宝,可是
向君华忘了他,忘记自己,他又会如何想呢?
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温池舟不愿也不想感情用事,但理智考量,这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总要找到办法的。
既然人是在神国中出事,神国内又有戈雅神的骨灰,那么去问问戈雅神,就成了第一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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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实修仙的恶果——直白人家(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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