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君华被这理直气壮的官腔噎住了。
温池舟恰在这时不紧不慢的接口,仿佛高手过招,抓住破绽就是迅如雷霆的一击!
此事还真是非要此人在此不可。他悠闲的回道,眉目间的神色竟是一丝一毫不觉急切。
高力越看这人,越是烦躁的皱眉,烦死了温池舟的故弄玄虚。
他忍耐的问道:何意?
温池舟施施然拂了拂大袖:因为出事的那座山,他正好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高力闻言,认真审视起这个外表略带英气的小哥,几分钟过去,他讥诮的说道:怎么?你难道要和我说,这个人是个樵夫?呵,你把我当三岁稚童了吗!
这年头上山的人多是樵夫猎户,如果有那个樵夫有本事穿这么一身衣服上山,那可真是一桩奇闻!
高力这么反应多多少少有讥讽温池舟的味道,不过在出自他之口的嘲讽接连而至之前,温池舟沉稳应道:非也,恰好此山变异前不久,此人于此地处置过一名邪修。
涉及和修士有关的内容,高力蓬勃的火气突兀的一滞,静默半晌,他的声线冷彻刺骨。
当真如此?
当真。
你的意思是,此地村民举办淫饲,供奉邪神,以至山林异变,邪气冲天,乃邪修所为?
有几分可能。
那此人是谁?
合体修士,天柱大能。
为何而来?
为解决此地异变而来。
高力深吸一口气,然后破口大骂,摔门而出。
温池舟你就是个混账!
向君华全程呆愣,直到那道高大强壮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才如梦初醒的看向笑容含蓄的温池舟,温大人。
你和他说什么了,把人气成这样?
温池舟抿了口茶,然后笑意不减的摇摇头。
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此事和我无关,顺便我带帮手来了,但在他听来可能是另一种意思吧。
什么意思?
温池舟遗憾的停下手掌心转动的核桃,声线冷酷:一群废物。
向君华:
被气的像头公牛一样跑出门的高力眨眼之间就怒气全消,早早等在外面的副官不觉意外的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将军可问出温丞相莅临的缘由?
呵,高力冷笑了声,睨眼这个张嘴就得罪自己的部下,不,比起屋里头那个,这个顶多有点儿傻,那个才是彻头彻尾的丧心病狂!
那么恭敬干嘛?他又听不见,高力粗声粗气的说道,浓密的眉头拧起,端正的五官在时光与战场的凶残磨砺下,透出十足的男人味,淡淡的沧桑恰到好处的藏在眉峰眼角,留出细细的纹路,深深刻出这个男人背后的故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嘲讽咱们这帮人都是吃干饭的!
副官闻言不敢置信,温丞相在大众眼中的形象还是不错的,不说爱民如子,也是清正廉洁的好官。至于自家将军口中出现的污言秽语,他无论如何也不认为那是温丞相能做出来的谈吐,为了避免将军再大声嚷嚷污蔑屋子里的温丞相,被人在之后的大朝会上参一笔,副官不得不出声叫停:将军!
别叫了,然而高力根本不在意副官的所想,一身龙精虎猛的气血如今全用来暴躁了,他不耐的挥挥手,明天点出一队人,送温丞相入山,那庙就建在山腰,总归要去看看。比起这些,让队伍里的小兔崽子都皮实点儿,别得罪跟在温池舟身边的那个人。
副官先是谨慎的将将军大人的命令记下,然后才将疑虑诉说出口。
温丞相身旁的人是何等身份,需要将军如此特别对待?
自家将军可是连温丞相都怼!这样一想,对方来历只怕更加不凡。
高力不禁嘲讽的勾勾嘴角,半是不耐,半是冷然,但还是耐心的回复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修士,懂了没?没事别晃悠到他们跟前碍眼。
不然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副官一听是修士,连忙瞪大眼睛,瞳孔微微发颤,好似提到了一直隐藏的好好的心理阴影。
高力见状嗤笑出声。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可是将军,那是修士副官有心想说点儿什么,但被高力粗暴的打断了。
高力道:这我当然知道,不就是修士吗?当谁没看过似的!冷哼出声,然后就不再理会心有余悸的副官,大步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副官无法改变高力的意志,只能着急的在原地踱步,然后在高力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前连忙追了上去。
这一夜,群星暗淡,那些隐藏在山林当中的鬼魅山灵仿佛被解开束缚,正在妖异的月光下狂欢乱舞。
阴森森的庙宇前方,一整块被特意修饰出来的空地上,群魔乱舞。
有不入流的精怪,也有人死去的灵魂,还有一些无法形容的不可名状的渗人鬼物他们集合到一起跳着不知名的舞蹈,然后在一股莫名的力量的引导下,一股脑的钻入到庙宇正堂的金身当中。
咚
一声邪异奇诡的阴沉钟声,在寺庙当中的所有灯火无人自燃后,远远的向着庙外传递开来。
烛火燃起不自然的幽绿异光,将金身佛像照耀的更为邪异古怪。
这一道钟声传递到山脚下的村子里,已经洗漱睡下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睁开眼睛。
向君华起身,表情还是刚被吵醒的迷茫,隔壁屋子,温池舟抓起屏风上的外衣披上肩头,敞开的窗户外,隐约可见朦胧在夜色下的群山身影。
温池舟的目光幽深的不像是其他人那般不明所以,他似是看穿了这异象来源,眺望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夜幕,缓缓说道。
午夜钟鸣,如此不祥的风居然来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向君华试图护短,向君华护短失败。
我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弱呢?!向君华拍桌大怒。
温池舟淡淡道:没事,能窝里横就行。
向君华:实不相瞒,我觉得你在黑我,还有证据!
作者
是不是要过节了啊?茫然挠头?
135、晋江文学城
一百三十九
温池舟, 你听见钟声没有?
隔壁屋的向君华打开窗,脸上还带着几枚睡懵了压到的红印,暴力揉脸驱散了睡意的眉目严肃许多。
这年头很少有人大半夜的不睡觉, 故意点灯熬蜡, 就为了看看月色,一言以蔽之,那是有钱人的装逼, 不是穷苦人的生活。
所以窗户一开, 附近的人家已经早早安置, 入目就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普通人的视野顶多看清这窗外半径五米以内,全靠桌子上点燃的油灯续命,再远一些就是彻底瞧不清楚了。
向君华还好,修士五感敏锐,他还能看的再远一点。
记挂着那道诡异的钟声, 没有故意调侃隔壁大晚上的不睡觉, 三两下跃过窗沿,雪白的衣摆飘飞, 然后像是燕子翅膀一样优雅滑落, 整个人身高腿长,几步来到窗前长身玉立的一靠,抬眼就对距离自己不到半臂距离的人道:那应该不是我睡糊涂后做的梦吧?
温池舟新奇的看眼这人,虽说现在天色暗沉,周围也没有旁人,但穿着亵衣就跑出来, 未免太有伤风化了吧。
穿着睡觉的衣服到处跑,在古人眼里这和裸奔又有何区别?
向君华虽然急着弄清钟声来历,但温池舟流露出异样的眼神提醒了他, 他后知后觉的看向自己。
呵!
把你衣服借我一件,反正这里只有你看不顺眼。他说的没错,这种时候会在意自己穿了什么这点儿小事的,也就这个生活精细到龟毛的温大丞相了。
大大方方的朝窗子里头的温池舟伸出手,明明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怎么就你肩头多了件东西?既然看不顺眼的是你,那你就负责给我件衣裳吧!
向君华催促:快快快!
温池舟哑然,无奈摇头,抬手从内室里招来一件黑底滚金的中衣丢给他。
衣服飞过来时,向君华麻利的接到,然后潇洒的披上肩头。
挑挑眉,他不羁的道:帅不帅?
温池舟含笑点头,平静的拂去衣袖上因为刚刚的动作出现的褶皱,暗色的布料在点燃的烛火下反射星辰般的流光。
向君华见状嘀咕道:反正你左三层右三层的,借我一件怎么了?
每天出门都和竹笋似的,要不是长得好,看你还帅不帅的起来。
话没说完,就遭到温池舟投来的一道眼神。
烛光暗淡,凤眸明亮,洁净的面庞不带半分睡意,墨色里衣修身拔挺,一道眼神抛来,就是说不出的情意缱绻。
合身的黑衣仿佛天上的夜幕遮蔽朗空,让此时的这个人流露出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冷锐风情。
视线不自然的落在对方衣领交叠处的位置,终究是刚从床上起来,那块地方不像是平时那样遮挡的严严实实,而是松散的露出一小段白皙的皮色。
绣娘巧手编织到一起的银色暗纹在灯光的照应下缓缓流动,仿佛小蛇一样缠绕着衣领的边缘,暗示性的往下延伸,本就白的发光的人,却好像耗费了大量笔墨,只为故意展露出的那一丝惑人性感。
黑的黑,白的白,黑白分明的让人心头发空,那双沉静的眼眸也似有感触一般的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人一到了晚上,一脱掉衣裳,是不是就打算变成妖精来索我的命啊?
向君华不敢再看下去,抱住手臂,神色深沉的只差唉声叹气。
隔着一扇窗的距离,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划过灵敏的耳际,向君华瞪大眼睛,速度不慢的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盯着视野中的那个人,大声抗议。
这个时间出去,你认真的?
屋子里的人正将不知第几层的中衣系好,闻言唇边笑意淡雅如兰,恣意动人。
就是这个时间才应该出去。
向君华不解:原因呢?能不能不卖关子啦?
温池舟笑了笑,拿起睡前拆下的一枚玉簪,简单的将如墨青丝挽起,几率发丝冠的松散,挡住半截白嫩的耳尖。
钟响了。他叹息,然后又笑了起来,像是在说一件无需思考的常识,所以该来的都来了。
向君华听得懵懵懂懂,但大致了解到他们等下要出去打一场硬仗,今晚肯定是睡不成了,所以干!
不爽归不爽,他爬回屋子的速度却不慢,就是不知道放着大门不开非要爬窗是怎样的爱好,省事?
较之温池舟那边儿要少的多的衣物,方便他和温池舟不差分毫的踏出房间。出门后,两人全都没有拖延,而是默契的对视一眼,联袂朝着村外军队驻扎的营地走去。
和一到晚上就黑的不见五指的村子里不同,军营当中仍点燃无数火把,用来防备宵小。
巡逻的将士按照长官们的排班,将晚上的三个时辰安排的严严实实,营地外两个踏着月色赶来的身影没等多么接近就被眼尖的斥候发现了。
军营重地,来者止步!
守门的将士大声呼喝,手里的武器已有蓄势待发的力量。
只听黑暗当中传来一声隐晦的嘲笑。
我们这是被当贼了吗?
向君华与温池舟一同出现,向君华还好,但代国丞相的脸在这里却是人人皆知。
温池舟一露面,视线范围的将士立马不敢怠慢,抱拳施礼,还有机灵的人,立刻跑向中央营地的将军帐,通知正在休息的主将。
大晚上被两个讨厌的家伙叫醒,高力的脸色很臭,但他再臭也要伺候好温池舟这货。
从高力脸上看出一长串不情愿的向君华暗地里抽抽嘴角,温池舟这人忒不厚道,明知道高力厌恶自己,可就是不忘偶尔撩拨一下人家,看看把人孩子气的?
高力用一副压抑的语气,冷冰冰的警告道:温丞相可是有要事委托本将?
没有老子和你没完!
温池舟表情淡然,好似压根没有在意高力硬邦邦的口气,手指把玩着核桃,慢条斯理的就将自己的来意一一诉来。
这对文玩核桃一出场,高力的眼角就在抽筋和僵硬之间徘徊不定,看起来面容狰狞的特别吓人。
你的意思是,今晚山中将有大变?高力并非因私废公之人,因此不管他心里对温池舟有多少意见,两人仍旧是代国朝堂上的文武双壁,正事上,他一向是靠谱的。
挥手叫来几名副将,命人派斥候入山查探,全程干脆利落,不含水分,看样子是真的将温池舟的话听进去了。
向君华若有所思的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然后偏开头偷偷打了声哈欠。
他还没睡醒呢。
勉强从干巴巴的眼眶里挤出一两滴眼泪,向君华觉得自己眼睛里肯定冒出血丝了。
向君华。
向君华?
嗯?在。
第一声响起的时候,昏昏欲睡中的向君华没反应过来,第二声再来时,他抹了把脸,看起来总算精神了点儿。
向君华:有事?
手指轻轻敲击面前的木质桌案,一声一声回响在这帐子当中,心惊肉跳感顿时变得无比清晰,尤其是在没人说话的情况下。
高力听的有些心惊,不知温池舟这是想闹什么?
温池舟眯着眼睛,从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能从他的语气之中勉强判断一二。
你和我一起听见的钟声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向君华摆出洗耳恭听的态度,几次下来他都习惯,如今表情摆的特别诚恳,就跟听老师上课一样,怎讲?
温池舟:钟自上古之时就有祭祀天地,鸣声示警的责任,不论是凡人的祭天大礼,还是丧葬之时鸣钟告哀,皆是从此演化而来。但钟声响起最频繁的地方,你猜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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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实修仙的恶果——直白人家(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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