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小的似乎过分了些。
视线移至陆燕尔脸上,巴掌大的小脸脏乱不堪,像是没洗干净,看着就倒胃口。
“走,继续搜!”
等到北漠人全部离开,紧贴着墙壁而站的陆燕尔终于松了口气,步子微乱地走到床榻前,近乎虚脱地倒下,心里却想着事儿,北漠军队大半夜的找人,柳姝娘半夜未归,二者可有什么联系?
还未理清脑子里烦乱的思绪,又被人猛地拽了起来。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触及到柳姝娘左手臂上的血迹,陆燕尔一惊:“你受伤了?”
“无碍,小事。”
而此刻,李承胤率领众军士刚走出客栈,脚步倏忽一顿,扭头望向客栈巍峨气派的牌匾,这可是王丹最奢华的客栈,入住的客人非富即贵,怎会凭白允许一个污秽的女人打尖住店?
军士中隐约有低声议论传来。
“最后搜查的那个小娘子皮肤底子可真好,一点都不像是北漠女人经过风吹日晒的粗糙皮肤,跟那上好的绸子差不多。尤其是那雪白的手腕,白的晃眼。”
“那小娘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来什么,若是洗干了,不知是美还是丑?”
一个女人故意弄花脸,不是太过美貌怕引起人的觊觎之心,就是心里有鬼?
李承胤心中一凛,迅速折返回去,砰地踹开门,屋子里哪里还有人在,早已人去楼空。
王丹城外的一处破庙中,陆燕尔小心翼翼地替柳姝娘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那道伤痕被利刃划破深可见骨,她自己看得胆战心惊,可柳姝娘却只是紧紧抿着嘴,吭都不吭一声。
陆燕尔默了默,佯装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们分明是花了银子住天字号客房,可结果却是花了钱只能住破庙,寻求佛祖的庇佑了。”
柳姝娘看了一眼陆燕尔,不说话。
陆燕尔则上下打量着她,忽然问道:“那些北漠士兵搜查的人就是你吧?”
柳姝娘默然。
陆燕尔叹了一口气:“我们认识这么久,我对你却是一无所知。你看起来是个很好很热情的人,可你却偏偏与天下阴邪至毒的蛊物为武。我们一路来到北漠,可我却连你到北漠作甚亦是不知,如今你又招惹上北漠……
罢了,你不愿意告知于人,我也不问了。就算你真的有何难处,以我的能力估计也帮不上你,能不拖累你就好了。下次若再遇上危急时刻,你不必顾及我便是。”
手微微攥紧了些衣角,心里惴惴茫然,无比的思念楼君炎,可他老也不出现。
难道这就是主角与炮灰的区别?
她记得,上一世陆霜飞作为女主角,遇到任何危险,作为男主角的顾辞总是能各种恰到时机地从天而降,哪怕是面临绝境的最后一刻,也依然能被男主角顾辞所找到。
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果然不是主角,便没有主角的气运和命。
看见陆燕尔脸上的落寞,柳姝娘终于开口说话了:“想你夫君了?”
“嗯。”
怀着身孕却不得不风餐露宿,夜宿荒郊破庙,与自己的金窝暖被成天壤之别,这份落差好心酸咯。
柳姝娘抬起眸子,透过破庙的破窗户看出去,只见圆月当空照,圆月自古寓意着团圆美好,眸底一片黯然,低喃道:
“我也想他了。”
陆燕尔耳朵一动,脱口而出:“你夫君不是死了吗?”
柳姝娘眸子里盈满愤色:“你夫君才死了!”
陆燕尔:“……你自己说的。”
柳姝娘:“骗你的,我只是用了别人的身份,别人的故事而已,我的夫君尚在,他就在北漠!”
陆燕尔凝眉,正色道:“所以,你来北漠就是为了找你夫君?他在李承颂手上,不,李承颂远在京城,他是被李承颂囚禁在了北漠,你是为了你夫君才不得不受她威胁吧?可你那么厉害呀,你会下蛊,还会趋使百毒之蛇虫为你所用,你怎么……”
怎么还没法子救你夫君呀?
为了不伤柳姝娘的自尊,陆燕尔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未将最后一句疑惑问出来。
柳姝娘神色颇为懊恼,反问:“双拳能抵过四手?一人能挡住千军万马?还是说,能防备得了敌人的阴谋诡计?我就是有再毒的东西也毒不过人心!”
一想到自己的夫君被人穿透琵琶骨囚禁在某个未知的地方,柳姝娘的心便疼痛难忍。
陆燕尔握了握她的手,眼眸晶亮地看着她:“这两天,你夜出早归,找到他了吗?”
“没有。”柳姝娘摇头:“我找遍了王宫都没找到他,我上次就在王宫见过他一次,但这次过来,他又没在原来的地方了,不知道被李承颂困在哪里?”
柳姝娘难受地抚了抚额头,死咬着嘴唇,才不至于软弱地让眼泪流出来。
上次?
不就是她假孕的那段时间吗?
也就是说,柳姝娘没有回蜀地,而是去了北漠,手腕上的伤也是……
陆燕尔抬了抬眸子,伸手轻轻环住了柳姝娘微微耸动的肩膀,指了指天上的圆月:
“姝娘姐姐,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夫君,我的夫君也一定会找来,我们都会如这天上的月亮一样……”
她顿了顿,轻笑:“阖家团圆!”
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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